“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长歌一边应付着与蛊师装作不知的样子,一边不动声色地又动了下脚步。
高衍越来越虚弱,反观长歌却像是没事了一般,长歌自与高衍相握的手心传给他真气,堪堪将他的毒抑制住,而她虽面色有些白,但是眸子亮得惊人,看起来丝毫没受影响。
“不信也可以,但今天你必须留下!你们撑不了多久,同心蛊会让你们痛不欲生,毫无还手之力,到那时可由不得你答不答应都要答应我了!”蛊师眼底带着毁灭般的畅快,看着面色逐渐惨败下去的长歌,他没有看长歌那双依旧坚毅纹丝不动的眸子,而是看着她的面容,愈畅快。“真是和你那个父亲一模一样啊——我突然觉得折磨你也挺好的,先将你好好折磨一番,等你那窝囊爹出现,再一并折磨,啧啧——都能想象父女情深同甘受苦的场面了……”
长歌这回是真的相信眼前之人原来是自己生父的仇人,他说起她爹的时候,眼底的恨意和毁灭般的光芒,无法忽视。
“是吗——”长歌却突然勾起右边的嘴角,邪笑一声,而后轻轻一掌将高衍推给毒圣子,“快带我哥走,血蛊是跟着我的!”
话落在那蛊师反应过来之前,人就不怕死地朝蛊师扑去,而那些血蛊果然是奔着长歌而来的,长歌这一动,顺利将血蛊聚集到引到她和蛊师那边去。
“长歌!”高衍虽然虚弱却还保留着清醒,见长歌奋不顾身地朝蛊师扑去,与那蛊师缠斗,还将那些血蛊引了过去,不由想挣脱毒圣子的手去相助。
长歌却是分身乏术,无法回头,她手中凌厉的匕扑了个空,蛊师冷笑一声就要去抓她,然而她也灵活地以匕横在前身,成功将蛊师的一击挡住。趁蛊师收手这一个空档,她立即对毒圣子喊道,“前辈快带我哥走啊!快带他去找清儿,你们快一道离开!”
毒圣子眼眸深了深,他看着那些就要爬到长歌脚上的血蛊不由担忧,但是见长歌一个旋转便将靠近她的血蛊弹飞,而手中的匕再度袭击蛊师的面门。他最后咬了咬牙,一把提起高衍的衣襟,“你要小心,我将他安全送到山下就折回来助你!”
“放开我!前辈我要去救长歌!”高衍不似长歌因为水月诀的护以心脉而暂时不受心绞痛的影响,身上的蛊毒早就让他没了气力,但他还是不死心地盯着与蛊师缠斗得难舍难分的长歌,企图挣脱毒圣子的手。
毒圣子却是凌空一指点了他的穴道,“你现在去只会拖累长歌!不要让她分心,你安全了她才能应敌,血蛊伤不了她!”说着便带着僵硬着身子,还保持回头看那个动作的高衍飞出去。
“血蛊,与大多蛊虫毒虫一样,怕火!”毒圣子待带着高衍飞离了那个地方,才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怕火!
高衍眸子一亮,抑制不住的高兴,是啊,长歌有聚火的本事,这一点那蛊师是始料未及的,可是……若他离长歌远了,她的蛊毒就会加重,这样一来……
的确,高衍的担心不是虚的,他一走远,长歌的蛊毒就抑制不住了,她凌空一掌还未伸出去就感觉心口一阵疼,就连出掌都缓了,也就是这一瞬的缓慢,蛊师现了她的异样,一掌便先制人地打在长歌的左肩上,直直将长歌打得险些落地。
长歌一直是半空中与蛊师对战,蛊师明显也清楚长歌这是在躲避地面上的血蛊,因此他费尽心思将长歌往地面上打。
就在长歌即将落在那因为她的接近而迅速堆积起来的血蛊上,蛊师面上得意的冷笑还未完全扬起,就僵在了脸上——
长歌见所有血蛊似乎感应到她的败下场来,便迅速聚集想要趁机对付她,然而长歌却在这个时候眸色一深,眼中暗芒一闪而过,随后忍着心口那阵阵的疼,不动声色地在手心聚火,滚滚火球突然燃起,直直将那团根本躲闪不及的血蛊包围住……
“怎么可能——啊,我的血蛊!”蛊师原本以为长歌必输无疑,哪知在关键时候她居然手心起了一团诡异的火焰,竟在最后时候凝聚成滚滚火球将他的血蛊包围……血蛊是喜潮湿血腥的蛊虫,最是惧火,她居然……!
长歌稳稳一个脚尖点地,后空翻,轻轻松松落在血蛊之外,看着那团火焰燃烧,那轻易就被火势包围燃烧起来的一团血蛊,在火中毫无招架之力地上蹿下跳,然后一阵血腥味混杂着焦味飘了出来……
“可恶!”蛊师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血蛊就要毁于一旦,面上第一次出现了崩裂之感,他用内力凝气想要扑灭那团火,却现那火像是不受外界任何影响似的,径自烧着,十分怪异!
付之一炬,什么叫做付之一炬!蛊师看着完全被烧成灰的血蛊,眼底弥漫出血一样的疯狂来,他不敢相信地抱着头,十分伤痛地吼道,“不!我的血蛊!我费尽心血的血蛊!不!”
血蛊本就是难得的蛊,待它从地窖中出生,必须以饲主的鲜血每月一次饲养,喂养十次后,这些血蛊便从奶白色的虫子变成血红色的蛊虫,便对以鲜血饲养它们的饲主认主。此后只要以饲主的鲜血引出这些血蛊便可利用它们追踪杀死敌人……他用了整整三年才培养出幼虫,饲养成功,如今这些血蛊已经帮着他对付了不少仇敌,跟着他有几个年头了——不想,他可以抵挡千军万马的血蛊大军居然,居然会被这个小丫头一把火全部烧死了!
“高长歌,我要你的命!我要杀了你!”蛊师一下子就气红了眼,眼底带着泪光,看样子是为好不容易培养的血蛊就这么付之一炬感到十分痛心,竟是一时之间想要杀了长歌,忘了起初的目的!
带着手套的一双手像是鬼爪一般,带着凌厉的杀气,就朝着长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