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长歌打赢了月盈,原本被紫竹逼着不能下床的弄月,还来不及高兴,就被长歌走火入魔催动体蛊毒的消息给弄得心急如焚。
紫竹这下也不能拦她了,赶到长歌的房间时,屋外已经站满了人,甚至于刘少朗和司马龙还有元空大师也在,纳兰清客气地将众人带到大厅等候,而抚音等人一直守在门口不肯走,周轶因为身份特殊没有公开出现。
毒圣子只让弄月进去,此时他刚收针,见到弄月推门进来,他有些疲倦地道,“丫头已无大碍,对她身上的毒你比老夫清楚,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带这小子下去救治。”
弄月这才看到晕倒一旁的不言,讶异地问,“不言怎么了?”
这还是头一回没有周轶的威胁和众人的恳求,毒圣子主动去救一个人,他看了眼不言,没好气地叹道,“这小子豁出命用给长歌输真气,险些气结而亡,加上旧伤未愈,性命垂危啊!”说着他不多废话,将不言扛起,出了门。
毒圣子活这么长还是头一回见这么不要命的小子,却有些理解,他也年轻过,也不是没有动过情,当真被不言这要么不吭声,要么一吭声就是不要命地救人的行为打动。说什么也要救活啊,再说了,半死不活的救活了才更有挑战性……咳咳,他按捺住这有些变态扭曲的想法,加快步伐,转个弯将人带到他的房中。
弄月伸手给长歌把脉,疑惑地挑了下眉,奇怪,主子体内的真气如此纯正,而且这情况似曾相识啊……毒圣子只将长歌的毒性压下,但男女有别,他叫来弄月的用意,弄月在掀开长歌衣衫,看到胳膊膝盖还有背上惨不忍睹的伤口时,懂了。
“该死的!”她对月盈简直是恨之入骨,自她认识主子起,越来越少见主子身上带伤,她即使中毒也只是内里受损和吐血,哪里会有这一身错横交错的伤?原本雪白无暇的肌肤平白被这些伤痕破坏了。她先将长歌身上的伤口清洗干净,而后拿出自己的独门碧玉雪肤膏,一点一点在伤口处抹上,好闻的花香盖住了浓浓的血腥味。
做完这些她再轻轻替长歌穿上干净的亵衣亵裤,盖上被子。想起走到门口抚音说长歌走火入魔,她想了想,从医箱中翻出加了定心清神的药物的安神香,在床前的香薰炉处点上。
“准备这些东西和一桶热水,我给主子药浴疗伤。”弄月确认了长歌的脉象已经稳定下来,便写下一张方子,交给门外的抚音,后者左手接过,看了看,点头。
弄月奇怪地看了眼抚音掩在宽大袖子中自然垂着的右手,问,“你右手怎么了?”
“没事,练剑时割伤了下。”抚音面不改色,将右手往身后掩了掩,而后看着弄月道,“我马上将这些弄来,你好好照顾郡主。”
“恩。”弄月转了下眸子,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下抚音的右手,见抚音面色红润正常,而后才点头应了声。
再说纳兰清正在前厅招待司马龙等人,对于长歌的伤势她绝口不提,四两拨千斤地应付过去。众人见她不愿透露,也就作罢。
只是刘少朗十分担心地问道,“公主,周姑娘她真的没事吗?”他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月盈与周笙的比试招招凶险,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后来周笙突然反转局势在眨眼间从包围圈里消失,出现在月盈的背后,一下就将后者钳制住,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周笙似乎不对劲,她的护卫却上前将她打晕带走。直到现在他的手还不由自主地抖,还陷在那惊心动魄的打斗中。
纳兰清左手端着茶盏,右手拿着杯盖轻轻划,闻言清清雅雅地笑道,“少堡主无须担心,周姐姐的伤没那么严重,我们有医术高明的赫连姑娘,自不会有事。”
“那公主可知周姑娘为何突然走火入魔……”司马龙想起长歌那凛然的眼神,险些要了月盈性命的一瞬,就心有余悸,这个周姑娘实在太危险了,她的身份还是让人起疑,还有她如何得到九重诀还不得而知,若她真的入魔成了杀人狂魔,那江湖上可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纳兰清哪里会猜不出司马龙的心思?这些天她也摸清几分司马龙这个人了,他为人耿直、侠肝义胆,但这既是好事又是坏事,因为这世上不存在所谓的绝对的正义,不论是皇姐还是她,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也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她们只不过没有滥杀无辜,罪大恶极,但在司马龙这种人看来如果她们做了一点点有违江湖道义有违正义的事,他便不能饶恕。
这样的人,还是远离的好,不然迟早会是个麻烦。想着,纳兰清双眸清明,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谁都看不出这样温柔静好的表面下隐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司马前辈也看到了,周姐姐不过一时不察才会走火入魔,等她醒来,元空大师给她讲讲心经佛礼,也就无碍了。”纳兰清冲司马龙点头示意,回答得滴水不漏。
元空大师也道,“阿弥陀佛,周姑娘双眸清灵,不是奸恶之人,司马老弟不用过多顾虑了……”
纳兰清似乎不想再重复这个话题,便突然看向刘少朗,问道,“还没问问刘少堡主,令妹的灵堂可设好了?本宫也好前去吊唁。”
果然众人将关注点转移到刘少朗身上,嘘寒问暖一番,刘少朗面上闪过哀伤之色,他道,“家母现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少朗一切都打点好了,只待家母好点儿了就入殓,选吉日下葬。”
他一边要照顾到心情身子都受伤受挫的刘英,一方面打点刘娇的身后事,还要管理整个刘家堡,不可谓不辛苦,现在还来担心长歌的伤势,纳兰清不禁有那么一瞬同情起刘少朗。夹在亲人和心上人中间不说,关键是心上人压根就对他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