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音还来不及消化长歌的话,那边纳兰清就落下最后一子,只见黑子势如破竹,竟一下子将白子杀的片甲不留……
“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头有人已经拍手叫绝称赞不已。
与此同时,慕容离、南宫烈也解开了棋局,
上官炎眸子里闪过一分欣慰之色,侧目看了眼刚好燃尽的香,起身道,“时辰到,获胜的是清晖公主、慕容大人还有南宫将军!”
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看得分明,即使上官炎与纳兰清是父女关系,但是纳兰清年少就声名远播,她能解开棋局,倒是没人会有一点怀疑和恶意的揣测。只是对她的欣赏赞叹又上了一个层次。慕容离的名声也是响亮,作为一介文臣睿相也不在话下,倒是南宫烈叫众人刮目相看了——传闻他是一介莽夫,暴虐冲动,倒是没想到他的棋艺这样厉害。
三名获胜者,代表了不同的国家,钥国、燕国、风国都打成平手,唯独黎国的周轶却没有上场,这不禁有些引人议论了。南宫烈更是在宣布他获胜的下一瞬便趾高气扬地对周轶挑衅道,“周轶,怎么你是不打算在夺宝大会上替你黎国争口气了?啊呀,黎国竟是一个能人都没有吗——区区一盘棋都解不了!”
他这话羞辱的不单单是周轶一人了,在场有很多武林人士听完就心生不满了,而后连带着对不作为的周轶也有些不满,倒是周轶看得开,事先长歌就有提醒他小心提防南宫烈,所以对于南宫烈的挑衅,他并没有动气,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周轶和南宫将军认识这么多年倒是头一回听说你会下棋——啧啧,你身边这个小军师恩还不错。”
他前话不搭后话,但是有点头脑的人都听得很出怎么一回事了,纷纷将视线看向南宫烈身侧那其貌不扬的瘦瘦矮矮的小军师身上。军师面色一红,低下头。
“你!本将军有什么不会的,哼,有本事你倒是上台比试比试啊!”南宫烈气得面红耳赤,不自然地甩了下袖子。
长歌却是这时候插上一句,“我黎国人才济济,周将军是带兵奇才,平日里怕是只一心钻研兵法武功,没心思研究这些文雅的才艺吧——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南宫将军这般,文武并重学有所成啊!”
她说话时眼睛都没有看向南宫烈,声音清冷高贵,让人心生一分敬畏。这番话下来并没有贬低其余三国,只是话里话外对南宫烈的讽刺倒是不难听出。
谁不知道周轶和南宫烈都是两国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两人的对峙之中,南宫烈从来没讨得好处去,是周轶的手下败将。长歌这话说是周轶一心钻研兵法,南宫烈文武并重,看似没有贬低任何一方,其实转个弯一想——如果真的是文武并重,何苦会在一次次行军打仗中败给周轶?说白了,这是讽刺人南宫烈学艺不精,战场上讨不了好处就在大会上羞辱起周轶……
南宫烈气得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好几次要作,都被身侧小军师制止住。不少钥国人对长歌的好感暴增,毕竟这种时候,身为钥国都会团结一致捍卫自己国家的尊严。
周轶朝长歌感激地看了一眼,而后和高衍琉璃般的眸子对上,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上官炎等他们唇枪舌战完,才出面说了几句场面话。
第一轮就此结束,第二轮很快就开始。
第二轮,竟然直接比琴艺。
纳兰清看了眼长歌,后者了然地扬起嘴角,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神秘表情。
“南宫烈不必说,他能够用内力奏响七弦琴,却根本不懂音律。慕容离——是个文臣,怕是没什么武功底子,琴艺嘛倒是可以,只是寻常人想要完整弹奏七弦琴没有内力的保护,怕是弹完一双手就废掉了……”
果然,听说弹琴,南宫烈面色就铁青了,而听说是用七弦琴完整奏一曲,慕容离的面色也有些白了。唯独纳兰清,风轻云淡地淡然笑着,悲喜不露。
“上官丞相,你这就不公平了吧!”南宫烈站出来,一双鹰眼盯着上官炎,“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会这姑娘家的东西!而谁不知七弦琴是只有会武功的人才能奏响,慕容丞相只是一介文臣根本不会武功,奏响琴谈何容易!而清晖公主,她琴艺闻名天下,武功更是不容小觑,如此一来,你这不是明摆着要将这一轮的头筹直接送给公主——您的亲生女儿吗……”
他这话完全没错,虽然有意挑拨。底下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了,毕竟这规矩都是上官炎在说,保不准就是他故意放水,或者是专门挑纳兰清擅长的选。
“南宫将军所言不错,为公平起见——慕容丞相便用普通的琴弹奏,本宫就用这七弦琴,如何?”纳兰清不为所动,对于南宫烈话里的污蔑似是没听出来一般。
慕容离没有异议,不论是七弦琴还是普通的琴他都不是纳兰清的对手,同样的琴都不能和她的琴艺比了,何况她要用世间琴色绝响的七弦琴,而他用普通琴。但不这样,他又无法用七弦琴完整弹奏一曲。反正他只是代表燕帝上来走走过场替燕国争口气,没有想赢。
“哈哈——公主是在说笑吗!七弦琴的琴色琴音哪里是普通琴可以媲美的,这样不还是你赢吗……”南宫烈果然变聪明了,知道怎么抓住关键之处不放了。
纳兰清眉一凝,就要作,然而长歌适时出声,她看了眼下方矮瘦的小军师,盯着他一双白皙的手看了下,而后道,“南宫将军若是觉得不妥,便让你这位军师上去替你如何?这样也就公平了,反正上一局也是将军替他上……”
她像是怕其他人觉得她罔顾规定就要求替换比赛人选,竟点破了南宫烈上一轮的胜利是小军师出的主意。
她的提议极好,几乎是没什么人反对,而那位小军师只是凉凉地朝长歌的方向看了眼,而后颔,上台代替南宫烈。
刘英与蒙面巾男子相视一看,而后将目光落在宾客席位上的长歌。
“好,就这样定了,那么谁先开始?”上官炎对南宫烈的印象一下子坏了起来,私心里他对于欺负侮辱纳兰清的人是从来没手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