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望着自己一头长,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白衣女子面上浮起得意的笑,长歌心中大骇,方才交手,她竟完全探不出这女子的功力!那么快的速度,竟然将自己的玉冠和带夺了去——这女子看着不过双十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我这位朋友为了行事方便才女扮男装,不想竟给刘小姐造成这样的误会。”纳兰清见众人看着长歌,不由出面淡笑道。
“你是——高长歌!”
众人原本只是对长歌是女子感到惊讶,哪知这时候南宫烈像是活见鬼似的推开一人,指着长歌道。
轰!
高长歌这个名字四国都不陌生,她是世间少有才貌双全、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的奇女子,传闻她容貌倾城,与纳兰清并列为四国双姝——只是,这奇女子早就死了啊,死了快一年的人,南宫烈怎么会……
“胡说!”周轶咬牙,瞪他。
南宫烈却是斩钉截铁,他指着长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不,就算她化成灰我都认得,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世上再没有第二双!她十五岁就上过战场,我和她交手过,不会认错的!那年黎国皇帝封后大典上,我也去观礼了——不信慕容离你过来看!”南宫烈一把拉过同样震惊不已的慕容离,“你也见过她,你快说!”
众人这下是真的傻眼了,就连长歌自己都没想到会被认出来,毕竟自己“死去”一年,这南宫烈与她不过只有两面之缘,而且那时的自己还小……
不言手中的剑微微一使力,就要刺向南宫烈,然而长歌却轻轻地伸出手拦在他面前,无声地摇摇头。
“老夫也记不清——是,是挺像的。”饶是一向老奸巨猾的慕容离也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周轶这时候冷笑一声,高声道,“笑话!我是高皇后的义兄,我会认错吗?且不说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数不可数,就拿我们皇上近来宠爱的宛贵妃说,她就是生了一张与高皇后一模一样的脸!南宫烈,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对我死去的义妹不敬!”
“是啊是啊,我就说啊,那高皇后是死了一年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有人立即出声道。
继而就有陆陆续续的支持声响起。
“当然啊,也不想想,这周将军才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有资格说话的,他可是和高皇后一起长大的!”
“对对对,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活见鬼——”
……
众人议论纷纷,完全将自编自演一出戏的刘英母女置之脑后,刘娇气得脸都青了,她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又闹了笑话,周笙竟然是个女人!这叫她如何有脸继续!
“管她是高长歌也好,周笙也好,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刘姑娘的清白吗?”白衣女子似乎对一群人这吵吵闹闹的样子感到无聊,语调轻扬。
“既然是误会……”刘英想了想,这件事实在是太丢人现眼,怎么都没想到这周笙是个女子,为了他们刘家堡的名声,她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一直寡言的长歌却突然冷笑看向刘英,打断她要说的,“刘盟主,此事必须查清楚,毕竟在下受刘姑娘之邀而来,哪知会是这个局面,还好我是女子,若是来的是一名男子,这对刘姑娘的名节可谓是重伤啊——望盟主查清楚给刘姑娘一个交代,给在场的诸位一个说法。”
“说法?”刘娇却是突然冷冷地扬起声音,“周姑娘这还是在怀疑刘娇吗!”她藏在被子下的双手微微抖,面上却不表露一丝慌张,尽量保持镇定。
长歌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的刘娇,“我只是替刘姑娘的名节着想,刘姑娘不要激动。”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小手段。”白衣女子此时却是走到香炉处,手指沾了些熏香的粉末,当着众人的面似笑非笑道,“这刘家堡倒是有趣,刘姑娘的戏演得也足。”
她这般大言不惭的话一下子叫刘英面色难看起来了,“这位姑娘为何一直揪着我女儿不放,到底有何大冤仇要这么污蔑我们刘家堡!”
白衣女子闻言只是“呵呵”笑了声,眉宇间的冷意起,只见她手掌轻轻一拍,铜制的香炉就那么一下化作飞灰……
天,这么厉害的功夫!众人不禁后退一步,这白衣女子瞧着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却是这样高,不好得罪啊。
“区区刘家堡,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来,只是不希望我的对手就这么被陷害了。那多没意思——”白衣女子身后的白衣仆从各个面无表情像是雕像,她只是轻飘飘地看向长歌,“在我将你狠狠打败之前,可别先死了。哈哈哈……”
说着她带着一干仆从嚣张地离去。
长歌微冷了眸子,身后抚音等人不由担忧起来,那白衣女子身份神秘,武功又深不可测连刘英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要与阁主(主子)为敌?
“在下也先告辞了……”
“既然误会一场,我等就不便打扰了,告辞——”
武林人见事情棘手,而且有心人都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更加不会淌这趟混水了。一个个辞行。
“娘……”刘娇似乎不想罢休,扯着刘英的袖子,怨恨地瞪着长歌。
“还嫌闹得不够吗!”刘少朗突然怒,他冷冷地瞪着刘娇,一字一句道,“还是嫌不够丢人吗?母亲,你也是,一直这样纵容她,迟早她会被你的纵容害死!”自长歌女子身份暴露后就一直垂着头没说话的刘少朗,此时突然起怒来,让刘娇又气又怕,刘英更是老脸一红,没想到儿子会当着外人面教训起她来……
刘少朗却是没给她们飙的机会,而是面色如灰地离去。
“既如此,本宫便与周笙先告辞了。”纳兰清收起笑意,似是对刘英不满。
刘英不敢怠慢这位很有可能是以后的钥国一国之君的公主殿下,当即拱手恭敬道,“让公主费心,是刘英的不是。公主慢走。”
“告辞。”纳兰清面色不虞,没有搭腔,长歌却是讥诮地看着刘英母女,笑了下,道。
说着一身白衣男装披着长,潇洒地离去。
徒留刘英母女气得咬牙切齿,只能干瞪眼,恨恨地望着长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