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镇南大将军以下犯上,伤了当今圣上,皇上一气之下将他关进天牢了……”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八海茶馆”内,中年布衣男子边喝着茶边小声同身边的友人说道。
友人问,“镇南大将军和当今圣上不是总角之交吗,怎地会?”
中年男子给了友人一个“鄙夷”的眼神,绘声绘色地说道,“这你还不知道啊,还不是因着永乐宫去了的那位主子……那位主子不明不白地染了恶疾撒手人寰,这圣上和将军一回京得知这消息,两人别提多伤心了。圣上忧思成疾,病愈了就下令封了永乐宫,宫里那些从前伺候那位主子的也都死的死,遣送出宫的遣送出宫了,谁都不敢在陛下面前提呢!这不,头七一过,朝政恢复,镇南大将军就找陛下理论去了,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就大打出手……”
“这大将军也太大胆子了!哎,说起来那传奇的一国之后,怎么就突然去了呢!”
“可不是吗,就这么突然去了。所以大将军觉得这事有蹊跷,估摸着,和圣上脱不了干系啊……大将军是那位主子的同门师兄,两人自小认识,将军至今未娶,这心中存着什么心思,怕是除了那位主子,旁人也都知个七八分……从前那位主子在的时候,皇上不好乱来,现下,皇上没了忌惮,也不知会怎么处置将军。”
……
在他们身后那桌的一女子却是一字一句都听了去,只见女子头戴黑色斗篷,一身灰色布衫,掩住了容貌,只是从婀娜身段可看出是个妙龄少女。只见女子握着青瓷茶杯的手指蓦地收紧,掩在斗篷下的双眼不知在看什么。良久,掏出一锭碎银,轻轻放置桌上,起身,悄然离去。
街上都在说镇南大将军冒犯皇上被关押的事情,三月的天,本该转暖的天气,女子却是望着天轻轻环住胳膊,然后往没人的小巷走去。
从前那位主子在的时候,皇上不好乱来,现下,皇上没了忌惮,也不知会怎么处置将军。
女子回想着刚刚那位中年男子的话,不由心中一阵钝痛,她“死”了,那人竟是连情同手足的师兄都不放过了吗……
走到安全的歇脚处,女子摘下斗篷,烟雨月色般的倾城容貌露了出来,竟和高长歌的模样无二般!只是这张脸明显比已故的高长歌显得年轻几岁,柳眉比高长歌的眉目间的神色温婉些,眼角下一颗朱砂泪痣颜色鲜艳,这分明是十七岁还未嫁人的高长歌,又分明和高长歌不太一样。这朱砂泪痣,便是脸上光洁无痣的高长歌所没有的。
但是,这人还真是高长歌,只是灵魂还是那个人,这身子却不是她的。是的,高长歌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长歌是附在这具与高长歌模样八九分像的少女身上的一抹孤魂。
两个月前,高长歌醒来,就现自己没有死,身体是死了,但是灵魂却附在了别人身上。渐渐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的高长歌坚信她的重生是上天可怜她的惨死,让她重来一次,报仇雪恨!
“从现在起,我不再是高长歌,我是周馥笙。”周,是取了师兄周轶的姓,平阳王府已经没了,父兄死了,她亲近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现在也只有周轶了。馥笙,复生,周馥笙。
扯扯嘴角,高长歌,周馥笙冷冷地笑了,凤目里凛然的冷意和杀气,“黎湛,雪姬,引玉,还有那些背叛陷害我的人,我一定,让你们千倍百倍地偿还我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