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揾口饭吃啊?那乐少您的胃口还真大。”他抬起手扫扫林怀乐西装衣肩,称呼从“阿乐”变成“乐少”,用调侃的语气说着大有深意的话。
当然,林怀乐不敢反嘴,他和庄爷是老相识了,最早庄爷上位的时候,他还是个泊车小弟呢!而庄爷也没有继续讥讽他,很真心地夸赞道:“前年和联胜选坐馆的时候,大D实力比你还强,可是你却最终能选上坐馆。”
“你当坐馆的酒没请我,邓伯去世的酒我也没去,现在和你话句。”
“乐少,猴塞雷!”
庄世楷竖起大拇指赞道。
林怀乐低下头。
庄爷越夸,死的越快。
这种话不能接!
好在庄爷很快就放过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倪永孝问道:“阿孝是吧?尖沙咀倪家现在由你接手,听说展的很不错啊?去年查你的那批货….倪家没破产吧?”
倪永孝扶扶金丝眼镜,表情平静的讲道:“庄sr,我不知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我家是做正行生意的……”
“我懂,我懂…”倪永孝还没把话说完,庄世楷便抬手打断他的话道:“怕我录音嘛……”
“放心,你今天是来给朋友送丧,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抓你呢?那岂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得做人?”庄爷摆出一幅很讲道理的样子,旋即双手一摊,轻笑着道:“除非我想!”
庄爷就是霸道!
他和古惑仔们不用讲人情世故,只需要讲心情……
蔡元琪当即掏出一张法庭调查令,把单薄的白纸打开讲道:“林怀乐、倪永孝先生,警方现在怀疑你们各自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这是法庭的调查令,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乐哥。”
“倪先生。”
林怀乐身边的飞机、大头、几米仔等人面色骤变,连忙叫道。
倪永孝身后的甘地、国华、陈永仁也语气惊诧,出声喊道。
他们倒不是在意什么大哥的面子!因为就连这些小弟都知道他们的大佬和庄爷不配讲面子!他们只是害怕警方真掌握到什么证据把大佬给搞没了!
可林怀乐、倪永孝却很平静的伸出双手,出声讲道:“不好意思了,蒋生,我们要配合警方办案先走一趟。”
“庄爷,手铐能不能用西装遮一下?”
“家里小孩学会看报了。”林怀乐讲道,
这两个人作为大佬很明显感觉到庄世楷不是冲自己来,而是拿自己两个人当靶子做给蒋天养看、或者说刚回港的蒋天养一个下马威!
至于庄爷做事的真正深意?也许猜得到,也许猜不到,可他们都知警方要是有杀人证据的话,肯定早就把他们做掉了。
现在挑一个特定的场合,一下请两个人回去,摆明是意有所指,做给其他人看…
他们很安全。
就是奢望要点面子。
庄世楷望向林怀乐微微颔,扭头看向蔡元琪道:“阿琪,请个记者来对着他们脸拍!”
“ys,sr!”蔡元琪出声讲道。
林怀乐、倪永孝、飞机等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而庄爷就是想告诉他们,他们是没资格讨价还价的!
随后,庄爷转身看向旁边的蒋天养道:“蒋生,不好意思,在你大哥的丧礼上带人,我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好歹你们蒋家也是全港有名的龙头!我多少该给点面子嘛…”
蒋天养嘴角的横肉扯起,笑着摇头道:“庄爷你讲哪里话?您是我长辈,当年我老豆都叫我多学点你的本事,可惜,我跟庄爷是没得比了,不过蒋家一直都很尊重庄爷。庄爷您想干嘛就干嘛!我没资格反对!”
蒋天养话倒说的非常漂亮。
可对他熟识的人都知,刚刚扯嘴角的动作代表着“小蒋生”很生气。
然而,庄爷根本懒得理他。
这时,只见庄爷脸上露出很奇怪的笑容,探手到胸口内再拿出一个白封,大力拍在蒋天养胸口,重重讲道:“好!”
“看你这么乖,这个红包提前送你了!就当贺你继任蒋家龙头的位置!”
他嘴里说的是“红包”,送出去的却是“白包”,专门送给死人的白包!
“你!”
“庄!”蒋天生身后站着的一票洪兴扎职人,如韩宾、太子、基哥等人再也忍不住,纷纷上前开口想要骂人。
给活人送白包?
不是咒死人吗?
这时谁心里不气愤怒?
不用再讲实力、势力、身份地位的差距什么了…
马仔们都想站出来骂人!
蒋天养却迅速张开双臂拦住气愤的洪兴扎职人们。
只见他右手拿着白包,脸上露出狞笑:“多谢庄生贺我,我一定不会让庄生失望的。”
“好!”庄世楷看着对面“忍辱吞声”,“忍辱负重”的样子,大声夸赞一句,好似很欣赏,内心却充满不屑:“只有弱者才需要忍辱负重,强者有仇就报!”
“城府是有的,可惜你没实力。”
“呵呵。”
庄世楷旋即再掏出一封白包移步走到乌鸦面前:“陈天雄是吧?”
乌鸦捏着拳头点点头:“是我。”
“你大哥叫杀手雄?”
庄世楷盯着他问道。
乌鸦重重点头:“没错!”
“这份给你的。”庄世楷慢慢把手中的白包放进“陈天雄”西装口袋,随后抬手抚平他的西装胸口,重重拍他肩膀一下:“你很巴闭!”
洪英、长兴、正兴等一干社团大佬、扎职人。
他们站在旁边围观整个全程,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庄爷给他们也一个白包。
可庄爷却根本看不上这些小角色,目光扫过众人一圈便摆摆手道:“走。”
旋即他带着林怀乐、倪永孝两人走出酒店门口。
庄世楷自然是坐回轿车。
林怀乐、倪永孝两人则给警员带走,而且有人特意通知过,还真请来一个记者怼着两人脸拍,明显是要上八卦报纸。
蒋天养等社团龙头带着大批人马把庄爷送到门口。
阵仗像送大佬。
更像是送瘟神。
“蒋生。”
“庄警官…”
“做太过了吧?”
这时韩宾讲道。
蒋天养望着车辆远去,回头看他一眼,举起拳头道:“有实力的人!怎么做都不算过!”
“我们回去吧。”
“是。”
“蒋生。”
一干人马又回到大堂内。
轿车。
蔡元琪开着车,抬眼看向后视镜,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庄爷,您当场给蒋天养送白包摆明是要蒋家死光,是不是会逼得蒋家狗急跳墙,让几大社团联合起来?”
“啧。”庄世楷轻蔑的嗤出一声道:“你对他们和和气气,他们就能不联合了?”
“也是,除非想和他们和气生财。”蔡元琪认同道。
庄世楷点点头:“所以,他们联不联合,会不会联合,不取决我的态度,取决于手腕谁胜一筹!”
“没错!”蔡元琪微微颔。
“呼……”庄世楷放下指尖的雪茄,对准窗外吐出一道白雾,几缕烟灰落在他肩头,他只是冷声讲道:“看吧!你是齐天大圣又怎样?”
“看看能不能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他攥紧左手五指成拳,语气笃定而充满把握。
当晚。
丽华酒楼,包厢。
按照习俗,丧礼结束,摆酒宴客。
这时各大社团的龙头、扎职人们都已散去,白事渐入尾声,包厢里只剩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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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洪兴龙头蒋天养,一个是东星龙头陈天雄。
其余的小弟们则背负双手,表情严肃,守在门外。
“陈生,喝茶。”只见蒋天养坐在包厢里端起盏茶,用茶盖轻切着茶水,吹出气,饮着清茶。
陈天雄也端起茶盏大口饮下,接着吁出口热气,笑着讲道:“蒋生,好茶。”
在外界看来血海深仇的两人,却偏偏和和气气,互相欣赏的坐在包厢里聊天。
这里足见大智慧。
此刻,蒋天养放下茶盏陈述道:“陈生,我绝对相信你说的话。”
“说出来不怕你笑,其实洪兴的兄弟们去泰国请我回来,我是非常不愿回来的…现在港岛就是个是非地,洪兴龙头更是个七煞位,树大招风,坐之即死!”
“当洪兴坐馆跟坐火堆上没区别。”
“我在泰国逍遥自在的不好吗?而且泰国的警察收钱,那日子不知多舒服……”蒋天养顿了一下,又讲道:“可洪兴是我父亲一手创下的基业,我大哥,父亲都死在港岛,我必须回来扛下洪兴的大旗,否则不仅忘记家仇,更是抛弃大义,抛弃我洪兴七万兄弟!”
陈天雄深吸口气,重重点头:“蒋生大义!”
“现在摆明是庄世楷那个老扑街在搞我们社团!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搅风搅雨几十年!还赖在警队不肯下来,摆明是又要拿我们开刀立功!”
“哼!”
“说不定这回是想当一哥了。”
这家伙倒说的很准。
蒋天养也点点头,表示认同:“很明显的挑拨离间之计,不过洪英、长兴、正兴那些夕阳社团还不敢动手,组织联盟都还要考虑考虑,实在是给庄爷吓破胆了。”
有些人试图想要耍小聪明,可小聪明人永远不可能跟大势抵抗!庄爷现在全港大势在握,他们不管怎么开动脑筋,最终都将体会到滚滚大势的可怕。
如长江东逝水,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