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书恒、祁龙、朱友三个是大学同学兼好朋友,巧的是三个人的妻子也都是同届的同学。学校里还只是三个好兄弟,毕业后就渐渐玩成了三对夫妻。三个家庭感情太好了,于是便在同一个小区买了套房,不过不在同一栋,却是同一个电梯同一座楼层。
廖书恒父母的套房则和朱友是同一栋。
朱友在家备好了丰盛的酒菜,廖书恒和祁龙抵达后,他便迫不及待招呼两个好朋友入座。
祁龙看着一桌子大手笔的下酒菜,笑着调侃朱友:“老婆一走,私房钱就从袜子里翻出来花了啊?”
“你私房钱藏袜子里?我可没有你口味重,我都是裤衩里面缝个兜。”朱友回应。
“裤衩里面缝个兜?那你平常不跟你老婆钻被窝了?”祁龙问。
“钻啊,我又不在前面缝,我在屁股上缝个兜。”朱友是三个好朋友中最正经的,平常多半不苟言笑,所以开起玩笑来依旧是一板一眼的表情。正因为一本正经,所以更加令人觉得好笑。
祁龙正吃着一口水煮鱼,被朱友的话生生呛到,辣得泪眼汪汪,喊着:“快给我倒水!快给我倒水!”
廖书恒要起身给祁龙倒水,朱友却不让:“喝什么水,啤酒走一个了。”
“最毒朱友心!”祁龙指着朱友愤愤说道。
朱友却已经举起酒杯,若无其事招呼他和廖书恒:“难得我老婆不在家,别浪费时间,我的酒量本来就是分数,再不练起来,要变成负数了。”
“知道你的酒量是带分数!”祁龙一边咳嗽一边不忘调侃。
廖书恒原本心情郁郁,却因为两个逗比好友,硬生生也笑了出来。
“书恒笑了笑了!”祁龙像现了什么新大陆。今天晚上一见到廖书恒,他就觉得他有心事,但是因为都是男人,不可能像女人那么细腻,所以作为好兄弟,他看在眼里但不说破。
三个人一箱啤酒干光之后,都开始脸红心跳忆苦思甜。
“想当年在学校里,朱友就懂得看武侠小说,书恒早熟,倒是忙着谈恋爱。”祁龙忆起当年,恍如隔世,一瞬间自己就成了一个女人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再不是父母眼中长不大的孩子。世事催人老啊!
“当年我和美静也是很乖纯的,好吧?”廖书恒辩解。在学校里,他们可没做什么越矩的举动,不过是拉拉手。
“亲嘴也没事的,上半身的都属于乖纯的。”朱友有些醉了,呵呵笑道。
祁龙拍了下他的肩头,“啧”一声:“朱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开得一手好车啊,驾照考了没有?”
“用嘴‘开车’要考驾照吗?”朱友酒精上脑,嘿嘿笑着,又去开酒。
廖书恒阻止他,说道:“大家都醉了,适可而止,今晚就到这里吧?”
廖书恒来见两个好朋友本来是有求于人,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说不出口了。
朱友正喝到兴头上,哪里肯放人走?他甩开廖书恒的手,用酒起“砰”一声又开了一瓶酒,“咚”一声放到廖书恒面前,说道:“我没醉,你别以为我朱友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你今晚心事重重,我又不是瞎子!喝了这一瓶,我保证对你有求必应。”
祁龙也忙不迭去开了一瓶酒放到廖书恒面前:“喝了我这瓶,我也对你有求必应。”
廖书恒看着两个好朋友,心里暖暖的,但笑容却很忧伤,他说道:“酒我喝,但是我没事。”
廖书恒本来晚上是打算要向两个好朋友开口借钱的,关于试管,他和唐美静准备了一些钱,但只够前期,所以他想向朱友和祁龙借一些,但是此刻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三个人从同学开始展成好朋友、好兄弟,这份感情不容易,不要因为钱而破坏了,不是有句话说:如果想和朋友绝交就和他借钱,或者把钱借给他。
祁龙和朱友却已经各开了一瓶酒,同时伸到廖书恒跟前来。
祁龙说道:“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有礼貌,但是不虚伪,你有难处直说,不就是钱吗?我和我老婆今年过年的十三薪全拿出来支持你,怎么样?”
“我比祁龙肝胆一点,除了我和我老婆的十三薪,还有我裤衩兜里的私房钱,只要你不嫌味重,最近肠胃不是很好,老是放屁……”朱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廖书恒有些意外:他没有开口,这两人是如何知道他要借钱的?
祁龙仿佛对他的心意了如指掌,说道:“我和你从初中就开始同学了,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话……”
朱友接过祁龙的话题:“虽然我大学才同学,可是书恒一张嘴,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廖书恒实在忍不住,骂他:“你嘴巴用来放屁的?”
“当然不,嘴巴当然是用来喝酒的,所以喝不喝?”朱友问。
于是廖书恒一手拿了一瓶啤酒,一左一右和两个好朋友碰了瓶,干下。
因为唐美静打来电话,所以廖书恒比祁龙先撤。
从朱友家出来,廖书恒有些醉,可是因为平日里酒量好,所以此刻步履还算沉稳。
正走到电梯门,按了向下的按钮,依稀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那救命声断断续续,仿佛被谁捂住了嘴巴,继而就只听见一阵混沌的呜呜声。廖书恒一下酒醒,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往安全通道方向跑去。
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廖书恒清晰听见楼上有响动,或许是酒精麻木了他的思维,令他想也没想就往楼上跑去。
江新男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将她压在墙壁上,她的嘴巴被他的手死死捂住,不出呼救声,而那男人的手正疯了般剥着她的衣服。
江新男的手去掰男人的手,却是换来男人的一巴掌,直盖得她眼冒金星,站立不稳。
晕头转向的江新男被重重推倒在楼梯上,水泥楼梯坚硬粗糙令她的背痛到碎裂,但是男人很快压了下来,沉重的酒气喷得她喘不过气。
她要死了吗?江新男绝望地在心里问着自己,当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羊羔彻底放弃自己的时候,一个身影于昏暗中闯了出来……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还是个初中女生的江新男站在校园的冬青树下对着申文学背诵《大话西游》里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