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年纪跟匡老板差不多,但是因为辈分的关系,匡老板也要喊他一声表叔。
因为此人在家中排行老幺,所以匡老板叫他小表叔。
小表叔浑身抖,哭喊着说:“死人了……死人了……”
匡老板闻言,脸色一变,赶紧抓着小表叔的肩膀,让他冷静点,慢慢把话说清楚。
小表叔双膝软,跪在匡老板面前,说出一句“我儿子死了!”,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我赶紧掐了掐小表叔的人中,匡老板问我什么情况,我说没有大碍,可能是悲痛过度。
小表叔悠悠醒转,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询问他生了什么事。
小表叔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我儿子死了……我儿子被人杀死了……”
围观村民顿时一片哗然,村子里出了命案,这可不是小事,而且还是在宗族聚会的重要日子里。
我和王保长帮忙搀扶着小表叔,快步往小表叔家里走去,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小表叔带着我们,往他的老宅子方向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也了解了一下小表叔的情况。
小表叔名叫匡志华,几年前离了婚,重新娶了个老婆,盖了一幢新房子。
他的儿子叫匡小军,今年13岁,刚上初中。
匡小军对于匡志华的二次婚姻非常抵触,所以几乎没有跟着匡志华住在新房里面,而是独自一人住在老宅子里。匡志华隔三差五的过去看看他,给他带点吃的,给他点零花钱。
今天上午拜祠堂,按理说,村子里所有匡氏族人都应该前往祠堂,但是匡志华却没有看见匡小军的身影,直到中午聚会吃饭,匡小军也没有现身。匡志华有些生气,认为匡小军不懂礼貌,不尊重匡家祖宗,于是气呼呼的冲去老宅寻找匡小军。
走到门口的时候,匡志华现房门是半掩的,当时匡志华的心里就掠过一丝奇怪的念头。
匡志华来到房门口,喊匡小军的名字,但是无人应答。
匡志华推开门,借着外面透进里屋的光亮,他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恐怖一幕,他的儿子匡小军,身穿一件红色的花裙子,四肢被绳子捆绑着,悬挂在房梁上面,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越来越多的村民闻讯赶来,老宅子四周围满了人,水泄不通,人们都在议论纷纷。
这时候,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啊——小军——”
匡志华当先冲进去,我们也跟着冲了进去,就看见地上瘫坐着一个中年妇女。
匡老板告诉我,这个中年妇女是匡志华的前妻,几年前已经改嫁到隔壁村子了,很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事了?从隔壁村赶过来,少说也要一个钟头,她就像提前知道儿子的死讯一样,居然先一步来到老宅。
匡志华也是一脸诧异,就问她:“娟子,你怎么在这里?”
娟子抹着眼泪,悲痛万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说:“昨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我们的老宅门口。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是隐隐感觉他对我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让我回家看一下儿子。
我醒来以后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越想越不对劲,就想回来看看儿子,没想到……没想到儿子真的出事了……呜呜呜……”
娟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回头让警方审一审就知道了。
不过,母子连心,母亲和孩子之间有心灵感应,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我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班有一对双胞胎,两人的心灵感应就非常强烈,如果姐姐肚子疼,妹妹也会跟着肚子疼。妹妹跑步摔了跟头,姐姐也会跟着摔跟头。
所以,我并不完全否定娟子所说的话。
但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太过在意娟子在说些什么,因为我的注意力,在走进屋子的时候,就被匡小军的尸体吸引了。
我来到房梁下面,仰头去看匡小军的尸体,匡小军尸体僵硬,身体表面已经开始出现尸斑,推测是昨天夜里死去的。
最离奇的是,匡小军除了穿着红色的花裙子以外,里面竟然还穿着一件女式游泳衣。而且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捆绑的手法非常专业。脚上还吊着一个大铁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
如此诡异的死状,令在场村民无不毛骨悚然。
屋子里阴沉沉的,只有东面有一扇偏窗,即使是大白天,屋子里的光线也比较昏暗,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昏暗的老宅里,一个身穿大红裙子的小男孩,脚上挂着铁秤砣,四肢被捆绑,然后挂在房梁上面,这样的画面真的是相当恐怖。
我也见过不少死亡现场,但是眼前的这个死亡现场,让我的后背都爬满了白毛汗。
王保长吸了两口凉气,摸了摸脸上的鸡皮疙瘩,小声问我:“师兄,这现场太诡异了,我看不像是普通的杀人案件啊!”
我点点头:“你怎么看?”
王保长说:“暂时说不上来,就觉得这个命案现场诡异的要命!”
匡志华跪在地上,和前妻娟子相拥而泣,悲痛欲绝:“我匡志华老老实实做人,在村里生活几十年,从未跟人生纷争和口角,是谁这么狠心,要对我的儿子痛下杀手?有事儿你冲我来呀,为什么搞我儿子?为什么搞我儿子?我儿子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呀……”
“喂,你们几个站在里面做什么?快出来,命案现场的线索都被你们破坏了!”几个戴着白手套的警察走进来,大声喝斥我们,将我们赶出老宅。
外面已经聚集了大批警察,警灯闪烁,整个匡家村都笼罩在一种恐怖肃杀的氛围当中。
村民们人心惶惶,那些年逾古稀的老者,都说自己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死亡方式。
一个熟悉的人影走到我们面前,原来是古飞。
原本有两个警察正在严厉的数落我们,古飞走过来,说了句“自己人”,两个警察这才走开了。
我们跟古飞打了个招呼,我悄声对古飞说:“案子有些诡异!”
古飞皱起眉头:“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古飞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和口罩,拎着一个仪器箱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