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传说中的阴曹地府,竟然跟阳间差不多,居然还有快递公司。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阴间没有快递公司,阳间亲人烧给死者的那些东西,死者怎么能够收到呢?
我问库瘸子:“师父,那个李仁贵开的快递公司叫什么名字?”
库瘸子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名片很单调,底子白色,字体黑色,上面写着几个字:“冥通快递!”
库瘸子说:“李仁贵跟我几十年交情,值得信任!”
交代完毕以后,库瘸子站起身,点燃一炷香,然后以香代笔,在那面圆形镜子上唰唰唰画出一个造型复杂的符咒图案。
“师祖爷爷,这面镜子有什么作用?”谢一鸣好奇的问。
库瘸子说:“等你们下阴之后,我能通过这面镜子,看见你们在阴间的一举一动,而且还能通过这面镜子,跟你们对话!”
谢一鸣满脸惊奇之色:“这么神奇?”
谢一鸣想要伸手去触摸镜子,被我一把拉开,让他不要毛手毛脚的。
观落阴即将开始,库瘸子将小叔两口子,以及谢梦萍请出房间,并且叮嘱小叔,在这七天时间内,绝对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房间。
然后库瘸子留下王保长当帮手,守在门口护法。
我把修罗剑交到库瘸子手里,回头他会把修罗剑快递到李仁贵那里。
库瘸子拿了两张黄纸,写上我和谢一鸣的生辰八字,然后把黄纸烧了,符灰融在水里,让我们各自把自己的符水喝下去。
喝完符水,按照库瘸子的吩咐,我和谢一鸣直挺挺的在房间中央躺了下来。
库瘸子左手端着一碗无根水,右手拿着一截杨柳枝,围着我俩走了三圈,用杨柳枝蘸着无根水,洒到我们身上,说是这样做,可以掩盖掉我们身上的阳气。
要不然到了阴市火车站,鬼卒嗅到了我们身上的阳气,就会把我们遣送回阳间。
洒完无根水,库瘸子往香炉里上了一炷香,然后抓起一把冥纸,抛洒到空中,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那些如同蝴蝶般纷扬落下的冥纸,我突然涌起深深的困意,眼皮沉重的睁都睁不开。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库瘸子念咒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耳畔。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感觉整个房间都在天旋地转,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漩涡当中,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声,就像在御空飞行一样,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阴冷,越来越阴冷。
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也就是这一喷嚏,让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姐夫,这是什么地方?”谢一鸣从我背后冒了出来。
这里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看上去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四周飘荡着灰蒙蒙的雾气,雾气中有很多人,他们都低着头,自顾自的行走,很少有人在相互交流。
所以,虽然看上去人很多,但是却出奇的安静,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街道的两旁也有一些建筑物,没有高楼大厦。
边上还有很多卖东西的小摊贩,摊子前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里的环境,很像是国内的某个小集镇,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里是阴市!库瘸子已经把我们送到阴市来了!
“杨程!”库瘸子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四处张望,好奇的搜寻库瘸子的身影。
库瘸子说:“你不用找我,我在阳间,现在通过镜子跟你对话!”
我这才想起别墅的客房里有面镜子,库瘸子说过,他能通过那面镜子,观察我们在阴间的一举一动,也能通过镜子,隔着阴阳对话。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阴阳交界的地方,天空中盘踞的并不是乌云,而是常年积郁的浓厚阴气。
阴间是没有太阳的,只能看见月亮。
除了月亮升起的时候,阴间一片光亮,其他时候,阴间都是这样灰蒙蒙的,让人感觉无比的压抑。
我也是第一次下阴,感觉既紧张又刺激。
我试着隔空跟库瘸子沟通,我说:“师父,我和一鸣已经抵达阴市了!”
库瘸子说:“很好!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我还没有说话,谢一鸣抢着回答:“没有,除了感觉稍稍有点冷以外,其他都还好!”
库瘸子说:“阴市的阴气很重,感觉阴冷是正常现象,你们的身体确实不一样,只是稍稍感觉有些冷,如果换做普通人,估计已经冷到不行了!”
“师祖爷爷,阴市的火车站在什么地方?”谢一鸣迫不及待的问。
库瘸子说:“路过小摊区,前面有个指示牌,按照指示牌就能找到火车站了!”
我点点头,拉着谢一鸣往小摊区走去。
库瘸子的声音略显疲惫,他说:“送你们去阴市,已经消耗了我很多力气,尤其是隔空对话,更是费神。好了,我要去休息休息,你们自己去乘火车吧!对了,我在你们裤兜里装了一些钱,阴间也是需要花钱的!”
我伸手摸了摸裤兜,果然现裤兜鼓胀胀的,然后就从裤兜里掏出厚厚一摞天地银行出品的冥币,面值还不低,上面一连串的0让我眼睛花。
谢一鸣也从裤兜里掏出一摞冥币,高兴的说:“姐夫,咱们财啦!”
我没好气的骂道:“你是不是傻?这些全都是冥币,只有死人才能用,你什么财?”
谢一鸣耸耸肩膀:“咱俩现在不就是死人嘛!”
“闭嘴!”我瞪了谢一鸣一眼,让他不要提“死”字,出门在外,张口闭口就是“死”,这是非常忌讳的。
我们揣着钱,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走进小摊区。
街道两旁,摊位林立,那些摊贩一个个都是冷若冰霜的面孔,没有一点热情,也不跟顾客打招呼,一副你爱买不买,不买滚蛋的傲娇表情。
谢一鸣悄声说:“姐夫,这里的人怎么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说:“废话,他们都是死人,难道你还指望死人对你微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