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崂山童姥(中)
呀!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忽觉胸口一凉,一阵寒意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令我的虎躯止不住地狠狠一颤。
紧接着,一阵剧痛差点让我当场晕死过去。
我低头一看,一只鬼爪竟然穿透了我的胸口。
而这只鬼爪,竟然是龙五的爪子!
冷!
彻骨的冷!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跟五鬼兄弟为敌,我也更加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被五鬼兄弟所伤!
方才,我及时收住修罗剑,没有忍心对龙五痛下杀手,结果反倒让自己遭受重创,这可正应了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他们是我的兄弟呀,他们不是我的敌人,我又如何能把他们当成敌人呢?
“龙五!”我抓着龙五的鬼手,低低怒吼了一声。
但是,面前这个龙五,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龙五了,他的鬼眼里泛着可怕的血红色光芒,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喉头里不断出低沉的怒吼,一副拼命想把我置于死地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
童老大背负着双手,站在远处哈哈大笑,他带着嘲讽的口吻对我说:“动手呀!你为什么不动手?动手杀了他们呀!你要记清楚,他们可是你的兄弟呀!他们是你的兄弟呀!”
童老大的声音不断传入我的耳朵,他在不断地对我进行心理战,他知道我跟这几个鬼兄弟感情深厚,于是抓住这个弱点,利用几个鬼兄弟借刀杀人,好歹毒的计谋呀!
唰!
突然,我的后背又是一凉,一蓬鲜血飞溅起老高,后背上的皮肉都被掀飞了一块,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爪印,鲜血一下子涌出来,浸染了后背。
我浑身一颤,忍不住出一声痛哼,碎裂的衣服在夜风中飞舞。
我的身后,传来龙二狰狞的笑声。
与此同时,龙三和龙四也从左右两边扑了上来,同时伸出鬼爪,抓住我的肩膀,我的两个肩膀也被抓掉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混沌的大脑瞬间变得清醒,那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在我眼前飞舞,我突然醒悟过来,他们已经不再是我的兄弟了,从他们被童老大抓走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几个兄弟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们,不过是童老大重新炼制的厉鬼罢了!
一念至此,我深吸一口气,一团无形内力从体内炸裂出来,同时一声怒吼:“给我滚开!”
四只厉鬼瞬间被弹飞出去,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瞪红了双眼,一头银在风中翻飞。
我上前一步,提剑斩飞了龙五的鬼头,同时回手扔出两张三昧真火符,两颗火球旋转飞出,由于距离很近,龙三龙四根本来不及躲闪,同时被火球击中胸口,惨叫着变成两个火人倒飞出去。
龙二见状不妙,转身想跑,我轻叱一声,修罗剑如同一支利箭,脱手激射而出,唰地穿透了龙二的鬼体,龙二出凄厉的惨叫,在空中爆裂成一团鬼气,而后又被修罗剑吸入剑身里面。
修罗剑飞回我的手里,我提着修罗剑,站在原地,碎裂的衣衫依然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滑落到修罗剑上,又顺着剑尖,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
夜风吹过,四个鬼兄弟在我的身旁灰飞烟灭,夜风带走了他们的鬼魂,同时也带走了我眼角滚落的一滴眼泪。
虽然我知道,这四个鬼兄弟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四个鬼兄弟了,但是从情感上来说,我还是无法完全割舍对他们的兄弟情义,所以此时我亲手斩杀了他们,心里并没有丝毫快感,反而是深深地难过和痛苦。
我本身就受了重伤,再加上心里满是痛苦,一急一怒,气血上涌,直接冲开我的嘴巴,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口气血一喷,我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整个人神情颓然,摇晃了几下,幸好用修罗剑支撑着身体,方才没有倒下。
我的前胸后背全都受了伤,后背和两个肩膀,全都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胸口位置的伤势是最严重的,方才龙五的鬼爪直接贯穿了,留下一个血窟窿,若是换做普通人,这样的伤足以致命了。
我也是亏得这么多年的修炼,体质异于常人,所以还能支撑着没有倒下。
“啧啧啧!好残忍呀,竟然对自家兄弟,都能痛下杀手!”童老大摇头晃脑讥笑道,我跟几个鬼兄弟自相残杀的局面,是他最想看到的。
我咬着嘴唇,冷冷说道:“这样的局面,你满意了吗?”
“还行!”童老大笑呵呵地点点头:“唯一有一点点遗憾,那四个废物居然没能弄死你!”
我眼神冰冷地看着童老大:“确实挺遗憾的,我还没有死,我留着这一口气,就是为了……弄死你!”
“好哇!”童老大轻蔑地讥讽道:“就凭你现在的状态,想要弄死我?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童老大猖狂的笑着,仿佛我在跟他说一个很幽默的冷笑话,那种不屑,那种嘲讽,那种得意忘形,全都写在他那张孩童般的脸上。
笑着笑着,童老大突然就笑不出声音了,笑容僵硬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而后,只听他冷冷喝斥道:“什么人?!”
原本死寂的鬼哭沟,突然传来奇异声响,脚下的地面也在跟着颤抖。
不等童老大反应过来,一道青色人影突然从地底窜出,如幽灵般闪现在童老大背后。
童老大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但是已经迟了,就见青光一闪,童老大出哎呀一声惨叫,矮小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笔直地向后飞出去,最后撞在一块残破的墓碑上面。
我浓眉一挑,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因为这个气息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道青色人影飘然来到我的面前,伸手搀扶着我,关切地问:“杨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