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女儿的话后魏同年当得胡子眉毛几乎都纠到了一块,他指着魏蔓葶颤巍巍的骂道:“那个庞刚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名节这样袒护他?你就没想过要是事情传了出去你日后还怎么嫁人啊!”魏蔓葶的大眼里也泛起了红晕,她倔强的说道:“女儿的终身大事爹爹不劳要操心,反倒是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庞大人貌似没有得罪过爹爹吧,您最近怎么一提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他就这么不待您见吗?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正三品的指挥使、定远将军,抡起品级来可是比您还要高一级呐!”
“你这是什么话!”魏同年的火气更大了“老夫会跟一个只会厮杀的莽夫一般计较?至于品级,哼,也只不过是正三品而已……”魏同年开头的语气倒很是不屑,只是说到最后声音却是不知不觉小了许多。
“好了!老爷、蔓葶,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一旁的柔娘眼看他们爷俩吵了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柔声对魏同年说道:“老爷,蔓葶只是偶尔同庞大人说了几句话,您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嘛。还有蔓葶,你也不用这么顶撞你爹啊,要是把你爹气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啊。”柔娘虽说是青楼出身,且只是魏同年的小妾,但是由于她人如其名,性格柔顺,自从她进了魏府之后无论是服侍魏同年方面还是在对待魏蔓葶上都做得很不错,因此魏同年父女都会给她三分面子。现在听到柔娘这么一说,俩人这才闭了嘴。
魏蔓葶眼里含着泪huā:“我有什么错,不就是跟庞大人说了几句话嘛!爹,我知道你自诩为圣人子弟,平日也总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您也看不起庞大人这样的武将,可您也别忘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前些日子若无庞大人带兵上前方与鞋子殊死拼杀,哪有我们现在这么安逸的日子,您怎么就不能收起您心中那份偏见呢?”
“我我”魏同年我了半天才吭哧吩,哧的说道:“老夫哪有看不起那庞刚,只是那小子前不久还只是一个穷军户,没想到才过了一年他就窜到老夫头上了,凭什么啊?”
“噗嗤……”
魏同年的话说出口后,柔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原本在一旁流泪的魏蔓葶也不禁破涕为笑,她们这才明白子为什么这个这段时间魏同年会这样看庞刚不顺眼了,原来他是嫉妒人家窜起得太快了。
魏同年的骨子里和所有读书人一样,都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他们看来治国安邦那是读书人有才有的本事,打打杀杀那是粗鲁的武夫才干的事。现在庞刚一下窜起得这么快却是引起了他心中有些泛酸。加之最近三段时间女儿同他的关系有些暧昧,于是他看庞刚就更加有些不顺眼了。
魏蔓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爹,您这个知府固然是您十年寒窗苦读,并熬了这么多年后才升上来的,可人家庞大人能有今天的地位那也是人家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您有什么好生气的?”看着女儿俏丽的脸上梨huā带雨般的俏丽容颜,魏同年长叹一声后就不吭声了。
正在这时,一名仆役来报:“大人,都指挥使衙门来人了,他要求面见大人。”
凉亭里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这可真巧啊。
“让他进来!”很快魏同年话了。
不多时,一名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年轻军士在仆役的引领下来到了魏同年的跟前,魏同年打量了他一下后沉声问道:“你找老夫所为何事?”这名军士看到端坐在亭子里的魏同年,心知这位肯定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他立即单膝下跪行礼道:“魏大人,小人奉指挥使大人之命给您送来了一份礼单,请您过目。”说完,这名军士双手奉上了一个信封。
魏同年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青州大通钱庄开具的银票,当他看到银票上的数额时,眉头不禁跳了一下。魏同年把银票放回了信封,不动声色的问道:“无功不受禄,你们指挥使大人怎会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份重礼啊?”
这名军士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话,指挥使大人说了,您这些日子帮了我们指挥使衙门很多忙,一直都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这点东西是他的一旦小小心意。”魏同年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朝这名军士挥挥手道:“好吧,礼单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
“是!”
这名军士拱手行礼后大步走了出去,看着这名军正行走时挺拔的姿势,一旁的柔娘不由赞道, “观其麾下一名普通军士都如此器宇轩昂,有此可知这位庞大人那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老爷,这次他又送了什么东西给您啊?”庞刚对柔娘有救命之恩,是以柔娘对他的印象一向很好,现在看到人家送了礼过来于是趁机为他说起了好话。
魏同年轻哼了一声,把礼单轻放在桌上,此时他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不过还是嘴硬道:“这个庞刚真是俗气,尽是送些阿堵之物,不过这次他倒是挺大方,一次送了老夫五千两银子。”
魏蔓葶不满父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美目横了父亲一眼“父亲大人若是嫌弃这是阿堵之物您大可退回去啊。”
魏同年却是笑道:“这些银子看来是庞刚在青州贩卖私盐所得后分与为父的分成,为父若是不收庞刚反倒要生出疑心了。”
魏蔓葶再次翻了翻白眼却不说话了,深知官场中琐事的她也知道,庞刚若想在青州平安的贩卖私盐虽然是触及了那些盐商的私利,但若是有了魏同年这位青州知府的配合,军政两位长官联手之下还真不怵谁。
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儿。魏同年心中暗自一叹。知女莫若父,魏同年明白自己的女儿恐怕是看上了庞刚那厮了,即便不是至少也是对他也是颇有好感,否则以女儿平日里看似平和但却颇为高傲的性子是不会替一个人说情甚至频频见面的。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呢?硬生生的拆散人家吗?抡官职人家比自己大,论钱财现在当起了盐贩子的他更是比自己强多了。
就在魏同年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头疼的时候,庞刚却在指挥使衙门的一个房间里正在算账。由于事关重大,房间里只有庞刚和若兰俩人。
。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了很长的时间,原本忙碌个不停的若兰才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微笑着对庞刚说道:“相公,账目算出来了,这半个月咱们贩卖精盐所获得的利同是五万五千四百三十六两银子,相公,咱们有钱了。”“什么?”饶是早有准备,庞刚也不禁衡山盐得的暴利所震惊,自己不过是才卖了半个月的精盐,所获得的利润就有五万多两,而且这还只是青州一地的利润,要是把这个范围扩大到整个山东呢,扩大到整个江南呢?那这个利润岂不是千百倍于此吗?怪不得自己在后世看那些电视上演的辫子戏说的,朝廷的税收无非就是那么几块,而盐税就占了整个朝廷税收的半壁江山,看来贩卖私盐果真是暴利啊!
看着沉默不语的丈夫,若兰还以为丈夫欢喜到说不出话来,她不禁抿嘴一笑道:“相公,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在青州咱们之所以能获得这么高的利润,那是因为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即便是那些盐商想要捣乱也没有那个胆子,要是出了青州咱们可就么有这么高的利润了。”“嗯,这我知道!”庞刚点点头“我也没指望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只要能占领山东、浙江、江苏这三个地方的盐道,你相公我就满足了。”
若兰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伸出了芊芊玉指在丈夫额头上点了点,美目中媚意流转:“你啊,别人的盐商只是能占据一两个州就满足了,你的胃口倒挺大,还想着要占据三省之地,要真让你占了三省的盐道恐怕就连朝廷也要像你借钱了。”庞刚却没有笑,而是神色凝重的叹息道:“你看,所说能得到这么高的利润固然和咱们自产自卖有关,可由此也能看出盐道的利润有多大,我估计咱们大明的盐税若能全部收取上来一年至少也要有上千万两银子,可是去年江南上交给朝廷的盐税却仅有可怜的六千多两,你说下面的人刮得该有多狠啊!、“唉!”若兰也轻叹了口气,皓轻摇道:“相公,这事连皇上都没辙,咱们能有什么鼻子。”
“你现在明白我现在贩起私盐来为什么会这么肆无忌惮了吧?”庞刚的眼里射出了一道精芒:“这些钱与其让那些黑心的盐运使和盐商们赚,还不如让咱们赚呢!”
“大人,登州急报!”正在庞刚和若兰在房间里说话的时候,一名亲兵在门外叫门。
“吱呀一声!”庞刚打开了房门问道:“什么事?”
这名亲兵双手递上了一封信“大人,不好了,登州送来了三百里加急,登州兵变了!”
“什么?兵变!”庞刚一听,脸上顿时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