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总是让人懒洋洋的不想起床,庞刚也很想偷懒,但此刻的他却不能这样,如果现在贪于享受,那么未来就很有可能因为今天的缘故而丧命。
早上卯时,天色刚微微亮,孔府的外院里就响起了一阵阵洪亮的口号声,这是庞刚正带着士卒们在外院的一块空地上操练。
庞刚全身披挂手持长枪正和士卒们一起训练枪法,在他的后面各站着三十名长枪兵和刀盾兵,另有六十名鸟铳手在另一边进行火器射训练。
这是一块约莫三四亩的空地,原本是孔府内骡马货物停放的地方,现在被庞刚临时要来做了练兵之所。
官兵进行演练对于孔府的下人来说可是个新鲜事,因此许多下人一大早就起来跑到空地旁看西洋景,无论是丫鬟还是打杂的仆役都看得津津有味。就连孔若兰也禁不住贴身丫鬟灵儿的挑唆偷偷跑了过来敲热闹。
庞刚全身披着锁子甲,头戴八辩铁盔,手持长矛在一旁大声喊着口令:“抬枪!”
“杀!”
数十名军士手中的长枪齐齐向前刺去,动作整齐划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跃然而出,而后面的刀盾兵手中的钢刀也闪闪光,随着一名总旗的口令往虚空砍去,刀光闪闪令人胆寒。
孔府中的下人们何时看过这种训练啊,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得目瞪口呆,有的在一旁窃窃私语。
“二牛,你看看,那些个丘八还真有两下子,喊得那么大声,动作也很整齐划一,看来练了不少时日了吧。”
“嗯,那是必须的,咱们这位姑爷要是没有两下子老爷也不会把咱孔府的大小姐许配给他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倒是,咱家老爷啥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啊。”
不提在周围窃窃私语的下人,就是悄悄躲在一旁偷看的孔若兰和她身边的丫鬟灵儿也有些目瞪口呆,从小生长在孔府的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百多名士卒在一起训练竟然会有这么惊人为威势。
孔若兰和许多富家小姐一样,闲暇时喜欢看一些才子佳人的戏曲或者是书籍,如《玉娇梨》、《好逑传》、《琴心记》、《鸾鎞记》、《陈情记》等,这也是当今民间的流行时髦。
昨天当她的父亲在宴席上当场决定把她许配给庞刚的时候,她在羞涩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淡淡的幽怨。哪个少女不怀春?更何况孔若兰此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之平日里又看了些闲书,心中自然对书中所说的才子佳人的生活很是向往羡慕,昨日乍听自己被父亲许配给这些被书中形容为粗鄙不堪、不解风情的粗汉的武夫时,心中自然会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
今天早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灵儿一怂恿就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看到庞刚在操练兵马时威风凛凛的架势时原本失落的心情却涌起了一丝丝甜蜜。
心里轻轻想道:“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吗?”
不识愁滋味的小丫头灵儿在一旁却是眉花眼笑的说道:“哎呀,小姐,你看姑爷带的那些兵可真是威风啊,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看着可真让人胆战心惊。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咱们。”
听了灵儿带着孩子气的话语,纵使心情还有些凌乱的孔若兰也不由得莞尔的笑了:“你个臭丫头,尽说疯话,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以后我就让他让他多疼你一些好了。”
灵儿纵然尚且年幼才十五岁,但古时的女子早熟,十五也算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她知道自家的小姐出阁的话自己铁定就得跟着嫁过去。此刻听到自家小姐这么打趣不禁羞红了小脸,不过她也不甘示弱,立时撅着小嘴反击道:“小姐,您说的是哪个他啊?才一天呢,您就和姑爷这么熟了。”
孔若兰一听顿时羞红了粉脸,伸出芊芊玉手在灵儿的小屁股一拍,嗔道:“好啊,连你也敢取笑我,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咯咯......”灵儿娇笑着跑开,边跑边笑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嘛,奴婢看姑爷虽说是武将出身,但观其言行举止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以后小姐可就有福了。”
“你还说!”孔若兰更加羞愤了,快步追了过去,灵儿赶紧跑了开,只留下了一地的笑声.......
午时时分,用完午膳的庞刚信步走到后花园散步,由于正直冬季,花园里的花大都凋谢,只有数朵梅花在傲然绽开。庞刚走到梅花旁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神皆畅。
庞刚缓缓的走向另一边的花园出口正要回房,突然从前面走来了几个人,为的是孔文和一个穿着青色儒衫的老者,在他们的后面是孔林和另一名穿着白色儒衫的年轻人。孔文向走在前面不断和那名青衣老者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什么,但那老者却是明显不给面子,脸色很是难看。
双方很快就碰了面双方都停下了脚步,当孔文看到庞刚时,赶忙介绍道:“孙大人、孙公子,这位就是刚和小女定亲的青州灵山卫庞百户,贤婿啊,这位就是刚刚致仕回乡的孙之礼孙大人和他的公子孙希夷公子,你快来给孙大人见礼。”
孔文此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盯到了他身上,庞刚也看清了这两名近段时间不断对聚宝斋下手的孙希夷和他老子。客观的说孙之礼、孙希夷两父子的卖相很好,至少比起庞刚来至少在相貌上要强上几分,那位孙之礼大人的很是清瘦,颌下三绺微髯都梳得整整齐齐,文人气息很浓,就这么一站一股浓浓的官威扑面而来。而那位孙仕林则是有种中性美,但是庞刚总觉得他们两人的眼里都有股阴翳的味道,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这时,那位已经致仕回乡的原礼部尚书孙之礼开口了,他抚了抚颌下三绺胡须不动声色的问道,“原来孔家主挑的乘龙快婿就是你啊,看起来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靠,这老头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庞刚心里暗骂,“年少有为就有为吧,偏偏他还在前面加上“看起来”着几个字,这分明是寒碜人啊。”
“不敢当!”心里愈不爽的庞刚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庞某只是承蒙岳飞大人错爱,将若兰小姐许配给庞某,不敢有劳长者夸奖。”
“嗯!”众人一听都有些愣住了,这位孙之礼可是从礼部尚书的位子上致仕下来的,那可是当朝二品大员,除了皇帝极有数的几位大臣外一般人见了他一般都得恭敬的喊他一声“大人”,可这位竟然称他为长者。好吧,称他为长者也不能说庞刚错了,可庞刚与孙之礼素未谋面,而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武官,见了这个正二品的文官按理说早就得跪下了磕头请安了,可他倒好,一开口就称呼人家为长者,这不是在讽刺孙之礼已经致仕,不属于朝廷官员了,不值得他喊一声“大人”吗!
孙之礼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虽然他自持身份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他后面的那位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
原本就对这位竟敢抢走自己内定女人的粗鄙武夫满怀恨意的孙希夷听到这位小小的武官竟敢这么藐视自己的老子,立刻就从后面跳了出来大声叱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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