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这个情况,余道生的本能甚至比他的脑袋运转更快。
当即上前,一把抓住信徒的脚,匕化作一道寒芒掠过,被腐蚀的肉飞掠而起。
在做了这一件事之后,余道生并没有停下来,一边观察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脚背,匕飞快的将鞋子切断成碎片,把那双脚从里面抽离出来。
在一番观察之后,确信没有残余,这才帮信徒包扎了伤口。
短暂的波澜之后,一群人心有余悸。
在这样的战场上面,他们,也不过是最平平无奇的一员,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特点。
他们的表现,甚至比一些寻常的凡人更差。
余道生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到那具尸体面前,因为他知道光主圣殿当中有多少信徒看着他们这边生的事。
在那一刻,余道生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上前。
因为他是秦逸尘教授的徒弟,还赐给他三千年的时光,让他修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余道生就得秦逸尘赏赐最多的人,在这个时候认怂,无异于给秦逸尘丢人,给光主圣殿丢人。
故作镇定的蹲下,余道生检查着最后一击之后,就彻底咽气的魔兽幼体。
“右护法大人,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么?”
先前正是因为胖子开口,余道生才有充足的时间逃离开。
显然,胖子也在关注着这边的战斗,而且他一定知道些东西。
“余道生,你切开这东西的脑袋,我要看看他们育到几阶了。”
余道生按照胖子的话,直接切开了魔兽幼体的脑袋,在里面有一个圆溜溜的黑球。
胖子看得面色凝重。
“马特,这玩意儿至少在这里躺了五天,看看是不是有人暴露你们行踪了。”
“余道生你再看看其他的尸体,记住了,这种魔兽幼体一般都有一个保命的手段,在他们孵化环境被破坏的瞬间就会起反击。”
“一般来说,是以毒箭和自爆的方式,其中也会有些例外”在胖子的远程指引之下,余道生做好了准备,来到另一具尸体面前,一番仔细的检查之后,小心翼翼的剥开了尸体内部,还没等余道生反应过来,他身前的灵气护盾上已经出现了一团墨绿色的腐蚀液体。
显然,这一只魔兽幼体的报复比上一只可猛烈了不少。
余道生暗自庆幸,如果不是因为有胖子的提醒,单靠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反应过来的,这几乎会瞬间要了他的狗命。
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这样的反击是没有多大作用的。
在检查了三个尸体,获取了足够准确的情报之后,余道生突然间站起身来,目光在四周扫过。
“余道生怎么了?”
胖子并不是身在此地,自然感觉不到里面的微弱变化。
但余道生感觉到了,此刻他的脊背麻,一阵阴冷的感觉从他的心头生出一种危机感。
这是来自于他的直觉,而不是来自于经验。
一步猛退,几乎在余道生动身的瞬间,一团墨绿色的液体地上那些魔兽幼崽已经从藏身的地方爬出来,带着一身恶臭,用他们那还不熟练的身躯,以奇怪的姿势,朝着余道生猛扑而来。
这些魔兽的身躯甚至没有完全成长,有些刚跑出两步,就因为协调不均的四肢,直接摔倒在地上。
但他们冲来的速度并不算快,但这扑面而来的恶臭,还有诡异的造型,给人一股莫大的压迫感。
恐惧总是源自于未知的事物。
余道生向后退了几步,在那一刻,本能已经取代了余道生的思考,所有魔兽的举动都被余道生收入眼底,在他看见的魔兽当中,有不少的魔兽刚爬起来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艰难的喘息。
这不是一支准备充足的魔兽,余道生当即吩咐道。
“先回去,不用着急。”
回头看了一眼,信徒们已经有了呆滞了,这和他们在光主圣殿当中见到的场景完全不同,就连雪皇最新送来的擂台,对他们而言,提升的都只是如何和人对战,完全没有对付这些魔兽的经验。
在短短一瞬的犹豫之后,余道生一咬牙,转身直面那些颤颤巍巍,但却气势不弱的魔兽。
“你们够胆的,跟我来冲这一遭!”
余道生已经放弃了思考,在这一瞬间,他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应该竭力一战,而不是在这里退缩。
甚至连理由他也没有,只是觉得应该冲上去。
不等这些信徒做决定,余道生一步猛踏,手掌张开,在他的掌心当中,五行剑法运转,随手抓住一柄剑,余道生用力挥斩。
剑刃携裹的疾风将地面的尘土席卷,混着热浪,朝着魔兽们扑面而去。
魔兽们哪里预料过会有人敢靠着十来个人,就冲击他们的?
从他们祖祖辈辈刻在血脉中的记忆里,所有渺小的人类,都应该对他们望而却步才对。
咕噜咕噜他们的喉咙显然还不足以让他们说出凶狠的话来,但在这一刻,它们的确是被余道生的举动激怒了。
他们,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有接近骑士级别的力量,否则,他们也不配以幼体的状态出现在这一片战场,而直冲而来的余道生,在魔兽们的眼中,那就是实力并不出色的,愣头小子。
或许他没有多少实力,但他的举动,足以让魔兽感到气愤。
眼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哪怕是疾风也吹不散那扑面而来的恶臭,余道生突然间放声大笑。
这就是战场,无论是谁,都不过是这巨大绞肉机当中的一部分,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神使,还是这些丑陋不堪的魔兽。
他们都会在这里厮杀,都会在这里一决生死。
就连光主大人都说,在这样的战场上,没有人会是例外,没有无敌的传说,没有不死的强者。
随着距离魔兽的位置越来越近,余道生的眼神越凌厉,抬手一挥,狂风席卷火焰,仿若一片无垠火海奔涌而去。
余道生的脸上带着一抹狰狞的笑容,那是在极度压抑之后,迸的韧性。
“既然无人成为这样的传奇,那为什么,不是能由我亲手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