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青面、爨彧作为招引内应,我们三个带着黑猫进入阎罗城并非难事。
只是,要想进入轮转殿,就有些麻烦了!
这轮转殿原本是第十殿阎王转轮王的府邸,不过,转轮王受戕之后,整个地府都尽归阎罗王一人节制,这里作为六道轮回之所,有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纵然青面、爨彧是招魂使者,也没资格进入这座殿中。
可说来也巧了,等我们到了轮状殿外的时候,却发现轮状殿的重重护卫竟然都被撤走了。空荡荡的殿宇不见一个鬼影,就好像专门给我们这么一个机会。
“运气不错啊,看来老天爷有意帮助咱们。”刘大进咋舌道。
木头道:“什么运气不错,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此话怎讲?”刘大进不明就里。
“你想想,转轮殿何等重要场所,怎么可能没有兵勇把守?这分明是故意撤去了守卫,给了咱们进入转轮殿的机会。”
刘大进愕然道:“谁故意的?你是说……”
“废话,当然是阎罗王啊!”木头正色道:“就像你们上次能在冥城南门见到那老鬼一样,哪有那么凑巧的事?这分明就是阎罗王默默安排的。”
刘大进看了看我,问道:“卜爷,真是这么回事?”
我一笑,点点头道:“看见自己和木头的差距了吧?这就叫做利析秋毫。木爷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有意安排的。”
刘大进皱眉道:“嗨,这老倌,他啥意思?那日在阎罗殿上,假装和咱们搞得不认识,却又偷偷帮咱们,这老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我叫木头,我发现你比我还多长了一张嘴,应该叫呆头!”木头揶揄道:“这还不明白吗?阎罗王是谁啊?看事情洞若观火的老鬼头,城府深着呢!他能在千万年中屹立不倒,更是在其他阎罗动摇的时候,始终跟着卜爷的步伐打天下,坐上如今这一城之主的位子,靠的是什么?脑子!他很明白现在卜爷的处境,咱们未必能胜,所以,要和咱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可出于卜爷对他过去的信任,以及对阴阳五行军的同情,他又偷偷帮一帮咱们,万一咱们胜了呢?”
“靠,合着这老倌又在押宝啊!”刘大进哼声道:“现在没工夫,等老子腾出时间,非揪他胡子不可。这简直就是墙头草,投机派啊!”
我正色道:“这不能怪他。能看得出,阎罗是一个心系冥间苍生的人,在他眼里,别的都是次要的,冥间的安定才是主要的。所以那天在阎罗殿上和我的对话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谁坐镇酆都,主管天界,他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地府十殿、轮回六道的运转。”
木头道:“所以啊,自助者天助,咱们甭指望谁永远的追随你,干就完了!你打出天下来了,天下自然就追随你了!”
“我去!”刘大进上下打量着木头,嘬着牙花子道:“啧啧,这还是那个一擀面杖下去打不出一个屁的榆木疙瘩吗?我说木爷,你自从出来之后,怎么话这么多?该不会是在里面寂寞久了,憋坏了吧。”
木头一愣,挠挠头道:“我话多么?”
“多!”我和刘大进异口同声道。
木头无奈道:“我怎么没感觉啊,不过,就是觉得吧,这不张嘴的时候好像有点不舒服,憋得慌……五脏六腑的气脉随时要爆掉是的……”
“嘿嘿!”黑猫忽然笑了一声。
“你笑啥?”我无语道:“你可是个猫,千万别发出这笑声,容易吓死人。”
七爷道:“你们没发现规律吗?这怕猫的蛇,偏偏变成了猫;这脾气暴躁的秃子,却只能修身养性,一动怒就痛不欲生;这又来了个话唠,原本却是个半天不吭一声的假哑巴!有意思,这牝光确实有意思!”
七爷一语让我们三个都是一愣,你别说,这黑猫还有点小聪明,他说的没错,木头这话唠的毛病,八成也是牝光带来的后遗症。
“嘿嘿!”刘大进幸灾乐祸道:“这挺好,公平,我就说嘛,凭什么我这脸莫名其妙出来个闪电疤,他木头疙瘩就还是那副老鲜肉的模样,合着在这等着呢。木头疙瘩,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和你说话,憋死你!”
两人斗着嘴,进了转轮殿。
殿内阴气森森,空无一影。
“十八修罗那娘们不是和你说,只要咱们来这,就有人接应吗?人呢?”刘大进一边四处瞧着,一边问道。
“人家现在叫做渡信尊者,虽然是一个人,可已经属于另外一个系统!”木头道:“修罗只是鬼中厉鬼,在冥间职务低微,而尊者就不一样了,属于佛、菩萨、金刚、罗汉之下的第五重佛职,俨然是高升了。”
“难怪,都不搭理咱们老罗了!”刘大进嬉笑道。
“你大爷,哪来的废话!”
我正骂着刘大进,忽然看见大殿后堂上,有一缕白光。
“咦?那是什么,走,过去瞧瞧!”
我带着两人一猫往后走,就看见那白光好像是来自一面镜子,那镜子里河流山川阴阳雨雪正变化无穷。
“这这这……这是什么着?”我忽然想起来了,以前就听说过,轮状殿里好像有个镜子,叫做什么鉴来着,里面可以显示过去一年前不同时空的人和事……
“对了,叫做时光鉴。”
谁料,我刚说出这三个字,就看见镜子中的白光瞬间绽放了出来,将整个大殿后堂照耀的通明。
“啥意思,要放电影吗?有没有爆米花……”
木头嘟囔一声,还没说完,酥的一下子,全身一麻,就感觉有一股极强的拉力,将我们拖了进去。
“穿越吗?”木头喊道:“宇宙的尽头到底是不是铁岭?咱们这是去哪?”
“木头疙瘩,怎么就你话多?跟着卜爷,爱去哪去哪!”最后听见刘大进喊了一声,我们就马上失聪失明了。
“将军?将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有人在大声呼喊着。
我迷迷瞪瞪睁开眼,天高云淡,草盛树稀,远处有厮杀声,近处,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老兵正焦急地看着我!
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来的地方了!
“你叫我什么?我是谁?这是哪?”我干脆直接问道。
那老兵忧心忡忡,嗫嚅道:“将军,您……您不记得了?”
“将军?”我一愣,赶紧道:“赶紧说,我叫什么?这是哪?”
老兵只得讪讪道:“回将军,您叫独虎信,这是库将草原啊……”
独虎信?我叫独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