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他们说没有。只是埋怨我们只告知有一个老车夫是男人微不足道,却未料到那夫人竟如此狡猾,害得他们两个都受了伤。更没想到的是,半路竟杀出一个程咬金,好像是位公子哥,还杀了他们一个兄弟。”
那杀手又怎能如实相告、全盘托出呢?倘若邵家兄妹心态崩溃,来个鱼死网破,那还如何能要挟到钱财呢?
“那还好,那还好……”
邵莲琪低头喃喃自语,缓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抬头,厉声呵斥哥哥。
“给你那么多银子,你是怎么找的人?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一定靠谱。现在倒好,狐狸没抓到,反惹一身骚!你让我怎么向贺家大小姐交待?现在又索要一千银两,我去哪里去找那么一大笔钱?哥哥,你可把妹妹我害苦了!”
这话邵本琪可不爱听,他心中涌起几分怒气,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大包,压低声音说道:
“我的好妹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操心费力地去干这么一件谋人命的事情,到头来我挨了打,还要受你埋怨。我吃饱了撑的啊?万事都有变数,我却成了罪人。就这样吧!我去跟那些不要命的人讲,直接来找你们,你们才是真正的雇主。反正我就是个办事的,不要再牵制于我。”
他的话一落,邵莲琪着实害怕了。心里直骂大哥这个蠢货办事不力,还敢威胁自己。等这件事过后,休想再从她这里拿到一分钱。
她阴沉的脸色转瞬即逝,露出讨好之意。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妹妹我只是一心急,说错了话,还望哥哥体恤妹妹的心情。这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待我回府与大小姐商量商量,下午给你回复,可好?”
“别让我等太久,如果出了岔子,他们心狠手辣定要取了我的性命。你嫂嫂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如果我死了,我们的爹娘定不会放过你的!”
邵本琪哼了一声,摸了摸头上的大包,愤然离去。邵莲琪眼神尖锐地看着哥哥,仿佛他是仇人一般。
转眼,她又不知该如何向贺渊茹开口说这件事情。她手头是还有些银子,但是都已偷偷地放了印子钱,就算现在想拿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行,就算我的银子可以拿出来,也不能再用我的钱。这件事情的起因是贺渊茹,她应该出这一千两。”
今日是十五,早上用过早膳,一家人便来到了祠堂。每逢重大节日,他们都会怀念祖宗。邵莲琪一直想办法去接近贺渊茹,每月十五都是她着急上火的日子,但是今日她是顾不上了。
祭祀完毕,终于逮到机会,两个人默契地来到后花园一处僻静之处,差走了下人。
邵莲琪上来就是抹眼掉泪,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贺渊茹,抹去了章楠楠的聪慧能伤及杀手这一细节,重点说出有位公子半路相救,这件事情才没有得逞。
贺渊茹听的脸色苍白,她沉思了一会说道,
“事情他们都办砸了,还敢要钱?真是岂有此理!”
“大小姐息怒,他们本来都是地痞流氓,无理可讲的。”
“这份钱咱就不出,看他们能怎么样?章楠楠又不知道是我们寻人索命,到时候就算他们去告知章楠楠也为时已晚,咱们就告他们诬陷。”
邵莲琪一听,心里急坏了。
“大小姐不妥啊,我哥哥是无辜的呢!如不依从,他们便要了哥哥的命,他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关我何事?还是你哥哥办事不利,怎么就会找了那么几个乌合之众,好几个人都杀不掉几个妇孺,就算有人帮忙,也是他们太蠢,才打不过人家。”
贺渊茹高傲地抬起头颅,她也不是心疼银子,只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反而没有顾及邵莲琪的感受。
邵莲琪心底一凉,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大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哥哥的命就可以忽略不计吗?这个主意可是您出的,出了事情就让我们背锅,这可不妥吧?”
“邵莲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威胁本小姐吗?”
邵莲琪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哪里受得了,此刻恨不得想杀人。
“莲儿不是这个意思,莲儿只是想让大小姐明白,咱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丢弃了谁,大小姐您说对吗?”
贺渊茹再不情愿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去我院里取钱吧!”
清风阁里的贺渊朔,眼睛出神地望着一幅美人画像。清雨过来望了一眼,疑惑地皱着眉头。
“世子,这美女画像是谁呢?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从没见过呢!”
清雨仰头想了想,脸上浮出一丝坏笑,
“世子,这不会是咱们侯府所有女主子的合体吧?眼睛有些像莲姨娘,身材纤细,是不是少夫人呢?鼻子挺拔那应该是兰姨娘,脖颈修长不会是冬菱那丫头?”
清雨的话逗得他呵呵大笑,最后提到冬菱,他的心里更是愉悦。
这小子从小就跟着他,已经像极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的喜怒哀乐都比他自己摸得清楚。要不姜嬷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认下他来做弟弟呢?
“世子,今日又是十五,咱们又要去宁栖阁了!”
贺渊朔点了点头,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只是回头吩咐:
“收拾一下,我要去清婉院待一会儿!今日莲儿那么乖巧,我倒感觉意外。过去看看吧!”
他们移步到了清婉院,却扑空了,冬乔告诉他们,莲姨娘想吃后街的点心,所以出门去了。这让贺渊朔更意外,心里想着,莲儿越来越懂事了,不会独霸着本世子,值得表扬呢!
他才不会得知此时的邵莲琪正忙着给哥哥送救命钱呢?
“今日我们再吃火锅好不好?”
姜嬷嬷又馋了,抱着章楠楠的胳膊撒娇道。
“大姐,今日可是十五,侯府一定老少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