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月身体一滞，移开了视线。
苏凝淡淡看了眼英招，英招捂嘴，一脸乖巧地坐在一旁。
英招手里拿着薯片，咔嚓咔嚓地吃。
他看到零食袋里有坚果，一手一个，迅速剥开，放在盘子里。
苏凝出声问道:“需要我先说出你的过去吗？”
佘月赶紧摇头，“不用，我相信大师。”
她在大师第一天直播时就在直播间，也是第一批关注苏凝的粉丝。
苏凝:“你想算什么？”
佘月咬了咬唇，神色纠结，“我想算一算我的姻缘，我跟我男朋友，能不能在一起？”
网友一听算姻缘，纷纷打趣。
［哪个臭男人惹小姐姐不开心？告诉我们，我们去教教怎么谈恋爱。］
［为什么好姑娘都是别人家的啊！］
［小姐姐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放弃一棵树，外面有一大片树等着小姐姐。］
佘月看见弹幕，苦笑道:“我跟我男朋友有些特殊，我只要他。”
苏凝目光落在佘月脸上，眉头紧皱。
［我第一次见大师表情凝重。］
［看大师的表情，佘月跟她男朋友，不容乐观。］
［小姐姐，世上有很多美食美景，干嘛为了一个男人劳心劳神。］
佘月希冀地问道:“我跟他，能在一起吗？”
苏凝冰冷地说:“不能。”
佘月听到苏凝的回答，浑身卸了力气，整个人颓废不堪。
她愣在原处，眼睛一动不动，双眼无神，眼里慢慢蓄满泪水。
过了一会，佘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苏凝不催促她。
突然她面前出现一盘剥好的杏仁和核桃。
英招小声说:“别管那只鸟。”
苏凝一颗一颗塞进嘴里，夸赞道:“不错，继续。”
英招冷哼一声，继续剥坚果。
“冰夷说，恋爱脑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爱人伤害无辜的人。”
“如果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要远离，因为恋爱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只鸟身上无数孽障，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看她那样子，追了她男朋友不止一世。”
“如今妖能活着本就艰难，她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我最看不起这种妖。”
英招的声音小，又没收音，观众们听不到英招的话。
苏凝捂住小麦克风，“你很听冰夷的话。”
“那是当然。”英招昂起下巴，非常自豪，“冰夷最厉害，最有见识，我最佩服他。”
“哦？”苏凝笑道:“冰夷能说出那番话，想来他也被恋爱脑害过。”
英招闻言瞪大眼睛，眨巴眨巴黑黢黢的眼睛，“你太神了。”
“冰夷第一次渡劫失败，法力全失，落入人间，差点被人类炖了熬汤，就是被一对恋爱脑害的。”
苏凝挑了下眉，“展开说说。”
“嘿嘿。”英招偷偷笑道:“冰夷说他渡劫的时候，一对人与妖相恋，男子被害死，女妖屠了一城人，导致天道大怒，降下雷劫。”
“恰巧，冰夷就在城里，他不仅雷劫提前，还加重了。”
“后来女妖因为怀有身孕没死在天雷下，而冰夷渡劫失败，重修百年，才重新渡劫。”
“而那只女妖跟佘月一样，都是只鸟妖。”
苏凝:“冰夷好惨一妖。”
［大师，你跟小可爱招招说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这时，佘月从自己的世界里醒来，回到现实世界。
“大师，您能再帮我算一卦吗？”
“可以。”
佘月在后台发了张男朋友的照片给苏凝。
“我男朋友，他还能活多久？”
苏凝点开后台信息，看到佘月男朋友面相。
“至多一个月，他寿命将尽，无论给他用多少药，给他输多少法力都没用。”
佘月低喃:“寿命将尽，我找了他数千年，我才跟他相认三年，他怎么能再次离我而去。”
她摸到内丹的位置，又看了看屏幕前的英招。
英招:为什么内胆发颤？
苏凝看出佘月的想法，“你最好停止你脑子里的想法，更别付出行动。”
“你跟你男朋友，这一世是最后一世，无论是他死，还是你死，亦或是你俩都死，或者你俩都活着。”
“你们都没有第二世，你男朋友世世身体病弱，一生不幸，无父无母，无人疼爱，活不过二十五岁，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一句句话重重敲在佘月的心上。
她迷茫地问道:“因为我，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苏凝:“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佘月脑海中无数的哭喊声再次充斥着神经。
三千年前，那时她还未化形，只有人类的意识。
大雪纷飞，她冻的飞不动，被猎户射中翅膀，是星辰从猎户手里救了她。
二十年后，她化成人形，去找星辰报恩。
星辰已经二十六岁，还未娶妻，星辰认为此生一定要娶心爱之人。
星辰还没遇到心爱之人，他不会娶妻。
星辰的父母溺爱孩子，家中还有星辰的弟弟，所以父母不强求星辰娶妻生子。
一天清晨，佘月在星辰的房顶幻想着两人该以什么形式见面。
走神间，不注意脚滑，踩塌了屋顶，她从屋顶落入浴桶。
深冬时节，腊梅挂满枝头，红色的腊梅上面覆盖着白雪，像琥珀雕刻而成的精致品。
屋内热气腾腾，腊梅在花瓶里绽放，红白腊梅如对璧人，交相呼应。
浴桶内，一双单纯似婴儿的双眸对上了温柔多情的双眸。
一眼万年。
佘月见到恩人，欢喜的扑到恩人身上。
“恩人，我终于见到你了。”
女孩一身青色罗裙，声音清脆，面容娇好，仿若天上仙女。
星辰先被佘月的眼神吸引，后知后觉，拿起一旁衣服盖在身上。
“姑……姑娘……你……你先放开我。”
星辰耳垂红的滴血，声音颤颤，羞的不知所措。
佘月不懂人间世故，未经世事，心思纯净，根本听不出星辰的害羞。
她抱得更紧，使劲摇头，“我不放，恩人，我好想你啊。”
星辰温柔的双眸晦暗不明，眼尾潋滟着薄红，呼吸也开始紊乱。
他抬眼看佘月，声音柔和低哑。
“姑娘，请自重，先容我……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