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在宗次郎心里浮现[宰了他]的时候,那个少年的行动就已经完成了。
他非常的果断,以小博大牺牲了一条手,战胜了有着“地表最强生物”之称的渡边宗次郎。
卡兹垂下了那只胳膊,他把这只已经坏死的手从身上扯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这得有多大的毅力,难道他就不会感到疼痛吗?
而宗次郎这时注视着卡兹,面露苦笑道:
“你这是什么拳法?”
卡兹向来不吝于为一个将死之人解惑,他淡淡的开口道:
“是波纹气功,一种传承于西藏的呼吸法,模仿太阳的波动让血液流通,从而产生更强大的力量。”
卡兹看了眼自己的断肢处,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本来我是给你准备了好几招的,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没考虑到,我的波纹太强了,在将血液从血管运送过去的那一瞬间,它彻底的爆发了。”
“原来是这样吗,波纹啊,可惜我没有早点遇见你。”宗次郎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细微。
“在我有限的人生里,是不是[最强的称号]根本无所谓,因为这种虚名完全毫无意义。
打心里觉得能够在临死前见证这样的力量,真是太好了,能被你这样的强者杀死,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顺着[贪欲]前进,这是啃食生命的人被赋予的责任,来吧,你不是想要我的心脏吗,我就站在这里,过来取走它吧!”
宗次郎最后一句话,是用吼的。
他曾经的大儿子找上门的时候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要贯穿的不只是命运,还有你的心脏!”
刚才卡兹那带着火焰的一拳,打碎的不只是他手臂上的骨骼,还有波纹的力量穿透到身体里面,把宗次郎的内脏搅得一塌糊涂。
没有同卡兹一样的一身强运,他又如何能死里逃生呢?
卡兹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走上前去摘那颗心脏,只是打了个响指。
“啪嗒”
能力发动。
宗次郎只觉得心口一痛,低头一看,无数的蚂蚁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还有一只巨大的蝎子用尾部的倒刺扎在了他的心房。
这些是子弹蚁还是切叶蚁?
宗次郎只觉得胸口像被灼烧一样,心脏被注入了毒素,慢慢的停止跳动,血液不再输送到全身,身体也变得僵硬。
回想起刚才被泼到身上的那杯红色液体,那是血液吧,那种血腥味宗次郎绝对不会闻错。
原来我已经输了吗?
他的笑声越来越低,眼皮低垂,脚下的土地轰然下塌,但他还是站在那里,屹然不动。
他已经死了。
直到死亡,这个男人也是一直站着的,他从来没有倒下。
卡兹皱着眉头看了眼自己的断臂,不由得走到宗次郎面前,五指并拢,一记手刀切下。
两只都是左手,而且宗次郎那一只臂围更大一点,不过这并不碍事,再把宗次郎的手上去以后,卡兹瞬间完成了细胞同化。
虽然自己恢复也能长出来,但是也就意味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有现成的就不用浪费这点时间了。
往前伸手一虚抓,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卡兹握在掌心。
展开双臂,一对肉翼从背后长出,羽毛慢慢的附着在上面,很快,卡兹的背后便出现了一对翅膀。
降低体内骨骼密度,保留大量气孔穿插在里面,让身体体重下降,变得更加轻盈,这是为了更加方便飞行的姿态。
指甲捅进了宗次郎的身体,很快,这具躯体也变成了一副空壳。
嗖~
卡兹冲天而起,撞坏了上方顶部,飞得越来越远。
“啊这?啊吧啊吧。”
全场震惊。
年轻人眼中带着求知欲看向老者,“啊啊啊”喊了几句以后,发现自己震惊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连话都不会说了。
自己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目瞪口呆。
以卡兹的这副姿态,在埃及神话里便是传说中的天空之神荷鲁斯,哪怕在圣经里也是个长着黑色翅膀的恶魔,可惜这里是岛国。
“是鸦天狗!”
这么一说就显得很掉价了。
老者神色激动的站了起来,手舞足蹈都不能激发他的爱国之心…呸,是欣喜若狂。
“难怪宗次郎无法战胜他,原来是对手是这等非人之物,我就说嘛,哪有什么少年老成,宗次郎面对的,可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妖,这怎么可能能赢?”
对于这些国家上层的权贵来说,这世上神秘的一面在他们面前并不是秘密。
除灵师、神社中聆听神明口谕的巫女、还有各种幽灵鬼怪。
当然,神明存不存在都不一定,至少没什么人见过真的。
不过,有关妖怪的消息已经销声匿迹了,只能在一些学生口中能够听到一点都市传说。
偶尔就算有一些妖怪出没,也大都是一些智力不高,长相丑陋,没什么本事的小妖怪。
像那个少年外表的妖怪,这种能够化形成人类的实属少见,没有妖怪的一点体征,而且收发自如,能够随意控制。
“或许,这是我离长生不老最近的一次。”
老者眼中低头思索着,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
与此同时,老者眼里的大妖怪“鸦天狗”卡兹飞到了一处住宅,在一张椅子上坐着。
事先收到风声的石动宏树已经提前来到了千代田区,现在正在站在他身后。
站在卡兹旁边的,是穿着一身燕尾服的【赝造天使?独白曲】,卡兹就把它先从足立区的出租屋解除了,然后再在这里召唤。
水野站在了卡兹的面前,这个曾经畏畏缩缩跪倒在地向卡兹求饶的男人此时眼中毫无波澜,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卡兹。
“怎么,你也妄想成为英雄吗?”
听到卡兹的话,水野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根烟点燃,没有理会卡兹,卡兹也不急,慢慢地等着他回答。
过了一会儿,水野开口了,他那张略显成熟又带着稚气的脸还有些青春痘。
“自由,我想要的只是自由,够浅而易懂吧。”
“我要在你的手中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