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消失之后,玄黄世界的色彩,又重新出现在生灵们的视野之中。
然而,鸿钧老祖与东皇太一却失去了踪迹。
轩辕剑与东皇钟,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中,有无数的生灵消逝离开,永远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威灵族、十尾族、玄幽族、太秤族、青铜一代,以及太多不知名的小家族,从此销声匿迹。
而残留的三大家族,也由于无法适应空间法则的变异,大量的生命悄然离去。
不仅是动物,这里的植物更是遭受了灭顶之灾。
它们几乎消失殆尽,大地变得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往日那热闹繁荣、生机勃勃的虚无混沌界,如今竟变得冷清凄凉,已然到了生命罕见的境地。
举目四望,万里无人烟,唯有枯骨与衰草随处可见。
这是一场自我毁灭式的大战,战争之中,没有赢家,更无胜利者。
即便是残胜者,也在衰败与灭亡的边缘苦苦挣扎,此地已不再适合任何生命体存活。
东皇太一带着那脱落了钟锤的东皇钟归来。
娲皇、西王母、紫霄宫三大弟子纷纷前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然而,太一只是黯然摇了摇头,并未吐露其中缘由。
至于鸿钧老祖的去向,太一表示老祖无恙,不久便会归来。
归来之后,太一来到了无极海,这片海的海水是黑色的,整片海域充满了一股神秘气息。
这是玄黄界唯一没有受到破坏的地方。
太一在这片海域驻留,于此苦苦寻觅了七七四十九天。
当它终于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东西时,它欣慰地笑了。
希望尚存,如今只等最后一个契机。
帝俊,剩余人类的命运就靠你了。此刻你在哪里?是否良心发现?
在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太一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灵。
大灵向他揭示,玄黄大战的发生,乃是人类的贪心不足所引发。
如今,玄黄之地已不再适合生命体存活,大灵已缔造了另一处时空“光明境”,正等待着残余生灵的进入。
而当下的考验是,人类这个生命体是否还值得在光明境出现。
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帝俊是否会良知觉醒。
倘若他就此隐匿良知,对过去所发生之事不闻不问。
那么人类将被遗弃于此,任其消亡。
倘若他尚存良知,那么人类将带着原罪,被迁往光明境,对光明境进行建设与改造。
之所以这样,是要以此来改变人类基因里携带的不适品性,这也是对玄黄世界逝去生灵的一种忏悔。
大灵告知太一,仅有八十一天的期限。
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强求,更不可使用法力,一切皆靠机缘。
尽管如此,太一依旧对人类的命运深感忧虑。
毕竟,这是族长娲皇的心血,与本族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
它希望人类不会就此消失,期望他们能在另一方时空里重新崛起。
……
帝俊站在一堆废墟前,回想着这几天的悲惨遭遇,满心的伤心与失落。
如今,他不仅回不了威灵殿,那里早已被夷为平地,不见一个活口。
而且就连自己的老家,也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或不幸离世,或离奇失踪。
大战之前,他曾带着常羲游历了许多地方,交流了无数话语!
帝俊被常羲的美貌所吸引,对她产生了爱慕之心。
大战发生后,威灵族的地盘太过危险,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帝俊决意带着她离开此地。
在他的百般劝说下,常羲随他回到了老家。
一场家庭悲剧就此上演。
帝俊无比痛恨自己的这一举措,他未曾料到,父亲有铜氏对常羲仍是念念不忘。
当得知眼前的美女便是常羲时,有铜氏竟将帝俊推出了房门。
之后,房间里便传出常羲的惊呼声。
这让帝俊恼怒异常,想要冲进房间,可他深知父亲的霸道与蛮横。
如此冒失闯入,老爹极有可能会杀了他。
此时,唯一的办法,便是求助于母亲。
未曾想,这个想法,却让帝俊痛苦了一生。
他的母亲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出来。
听到母亲的惨叫声,帝俊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母亲已经胸口中剑,倒在了血泊之中。
常羲衣衫不整,惊恐地躲在一张石桌后方。
有铜氏手握着仍在滴血的长剑,似乎也愣在了当场。
帝俊已记不清那天是如何拖着常羲逃离的。只记得拉扯常羲的时候,父亲又举着剑向他冲来。
如今,他藏在身上的一把短剑已然不见,而常羲也在逃跑途中与他走散。
他四处寻找了许多日,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痛恨父亲,痛恨父亲的贪婪无度,痛恨父亲的残暴与冷血无情。
他思念母亲,怀念母亲往日对他的慈爱,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老人家如今究竟如何,是否已经离去?
他满心内疚,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他要向母亲忏悔,向她老人家祈祷,无论生死,他都要去。
偌大的房间里,母亲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口的血迹已经凝固。
父亲有铜氏躺在她的身旁,咽喉上赫然插着一把亮闪闪的短剑。
两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已将地面染成了一片暗红。
望着眼前的这幕惨象,帝俊欲哭无泪,心中五味杂陈。
他蹲下身子,跪倒在母亲身边,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撕扯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最终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恨自己的懦弱,恨父亲的残忍,恨上苍的愚弄。
母亲已逝,父亲也命丧黄泉,可他还活着,心中仍存梦想,那便是常羲。
他要找到她,祈求她的原谅,请求她给自己一个机会。
虽说家中的属臣皆已散去,帝俊还是寻到了一块不错的空地,将父母二人分别埋葬。
他不愿将母亲与杀害她的凶手埋在一起,即便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也绝不可以。
望着有铜氏咽喉处的那把短剑,他逐渐冷静了下来。
那是他的武器,是他亲手杀死了有铜氏。
在有铜氏向他冲来的那一刻,他亲手将这把短剑插进了有铜氏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