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黎明的光洒下大地。
一道光照射到陆心纨熟睡的面庞,她睁开眼睛,看到秦牧的脸,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牧哥哥,早呀。”
秦牧眼下有些黢黑,显然是一夜未睡,但他没有表现出疲惫,笑着说道:“早呀,纨儿。”
昨夜焰火结束后,陆心纨便在秦牧的怀中睡着了,秦牧原本是要把陆心纨送回房间的,奈何陆心纨抱得太紧,秦牧只好抱着她在房顶上过了一夜。
陆心纨看着周围放置的火盆道:“牧哥哥,这些火盆是?”
秦牧道:“是岳丈让人送过来的。”
“父亲!”陆心纨惊呼,“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秦牧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岳丈待会可能会教训你我。”
正如秦牧所言,秦牧和陆心纨来到前厅时,陆祺已经气势汹汹的等着了。
陆祺还未说话,秦牧便开口道:“岳丈,有什么你就冲着本王来,切勿教训纨儿。”
“王爷,下官可没说要教训纨儿!”陆祺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看到秦牧能够维护自己的女儿,他心中还是有些许安慰的。
谁不想自己的女儿过的好,秦牧虽然顽劣,跋扈,不过对自家的女儿还是很上心的,只要女儿过的好,陆祺也不再纠结什么。
“父亲,你不要责怪牧哥哥了,是纨儿任性,让父亲担忧了!”
“好了,父亲也没有要责怪王爷,今日初一,王爷吃了汤饼(馄饨)在回去吧。”
于是秦牧便在陆府吃了早食,便回到锦王府休息了。
此时,一群撒克逊人和佛郎机人的联合船队,正在大海上航行。
船长史密斯正在船长室看着手中的航海图,大副威尔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威尔,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史密斯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作为撒克逊王室的贵族,他要时刻保持高贵。
威尔急忙整理一下自己慌乱的态度,恭敬的说道:“船长大人,观察手看到前方有陆地,我以为我们可能已经到达东扶国了。”
听到威尔的话,史密斯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而是低头看向航海图,说道:“嗯,只要航线没有发生偏转,我们的确快要抵达东扶国了。”
史密斯抬起头道:“威尔!去把大久保叫来,通知其他船,我们登陆东扶国。”
“是,船长大人。”
威尔退下后,史密斯才露出了笑容。
“到了东扶国,我们家族的福寿膏产业便有了销路了!”
大久保利机小时候便随着船队抵达撒克逊,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撒克逊站稳了脚跟,还成为了皇家商队公司的翻译。
威尔来通知他快要到达东扶时,他满心欢喜,许久不曾回国,哪能不欢喜呢。
来到船长室,史密斯递给大久保一杯酒道:“大久保,如今回到故土,你有什么感想?”
大久保接过酒水道:“史密斯大人,我内心很激动,我十几岁便离开了东扶,已经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东扶如今怎么样了?”
“对故土的感情,我们这些跑海路的都清楚,如今到了东扶,上了岸还请大久保能够带领我领略一下贵国的风俗了!”
大久保笑着说道:“没问题,史密斯大人,包你满意。”
两人开心的举杯,却不知道接下来大久保可要遭难了。
就在两人沉浸在喜悦中时,大副威尔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船长大人,有巨大的战船靠近!”
史密斯一听,急忙跑上甲板,看到高大无比的福船,他内心久久难以平静,作为海洋文明的撒克逊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巨大的战船。
而一旁的大久保则是一脸的喜悦,没想到东扶已经可以造出这么巨大的战船。
也难怪大久保会认错,主要他离开东扶时,那时元氏国还未被大夏取代,船上那大夏的旗帜他不认识。
就在几人惊叹时,大久保看到大船上有人探出头来,便用东扶语大喊道:“这位朋友,我是大久保利机,这些是皇家商会的朋友,他们带来了西方的礼物,还请朋友能够带我们入港。”
福船上的人一听是东扶语,立马便将头收了回去。
大久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
史密斯见状询问道:“大久保,他这是什么意思?”
“史密斯大人,我也不知道。”
此时福船上,先前探头的那人来到一名将军面前道:“大人,下面是一群金毛鬼,其中还有个东扶人!”
施途安听到属下的回报,思考片刻后道:“让译语前来,先问清楚情况,如果这些金毛鬼是东扶余孽请来的救兵,就地击沉。”
“是,大人!”
不久后,经过译语的的沟通,施途安也知道这只是一支商队,可大久保是东扶人,秦牧下的命令,凡东扶人,格杀勿论,金毛鬼可以入港,可东扶人却不行。
于是施途安思索片刻,还是带着众人入了港。
等到商队进入港口,大久保刚踏入自己心心念念的故土,还没等他抒发自己的情感,便被抓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大久保用东扶语大喊道。
抓他的士兵听得不耐烦,说道:“东扶矮子,给你爷爷闭嘴!叽叽喳喳的,烦死了!”说完还不忘给他一脚。
大久保听到士兵说的大夏语,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恰逢此时译语就在旁边,大久保大声的询问。
“你们把东扶怎么了?为什么你们元氏国的人会在东扶的土地上?”
译语见大久保冲着自己喊叫,便用东扶语道:“你的消息还真闭塞,元氏国那是那年的老黄历了,现在天下是我大夏的天下,你的东扶国早在之前就被我们灭了,现在这里是东夷省,你个倭奴!”
听到译语的话,大久保瞬间瘫软了下来,他不相信自己伟大的祖国会覆灭,他不相信。
可纵使他在如何的不想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此时,史密斯发现大久保被抓,急忙上前解释,却被士兵的长枪给制止了。
史密斯高举双手,面带友好的说道:“有话好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抓大久保!”
可史密斯说的的撒克逊语,大夏人听不懂,施途安询问译语道:“老崔,他们说的什么鸟语?”
崔译语摇了摇头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恐怕是西域那边的语言,我们译语所也没有会西域语的。”
施途安听后,也犯了难,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金毛鬼沟通,看来还是要请示一下上级的。
于是施途安将现场交给了崔译语,而他则是赶往东夷布政司府。
崔译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沟通,唯一能沟通的大久保此时已经如同疯了一般,于是崔译语只好用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比划。
在一阵鸡同鸭讲的比划后,史密斯虽然也不知道对方比划的什么,但他还是大致明白了,对方是让他们待在船上。
虽然史密斯很想救大久保,不是因为和大久保交情深,而是没了大久保他的生意不好开展,可如今的形势,救是不可能了,他只好祈求上帝能够庇护大久保。
施途安来到布政司府,布政使左良玉正捂着自己发胀的脑袋,昨晚是年节,他有些放纵了。
“途安,何事慌慌张张的?”
施途安将史密斯的事情告诉了左良玉,左良玉一听,立马道:“途安,去请任大人还有傅大人过来。”
这件事有些棘手,主要是他听施途安的描述,这群金毛鬼和自己见过的西域那些可不一样。
这就说明,这是大夏没有接触过的国家,华夏自古以来便是友好之邦,正所谓朋友来了有酒水,豺狼来了有弓箭。
只要是带着友好来的,大夏还是会热情接待的。
不多时,按察使任霆,指挥使傅润徽便来到了大厅。
左良玉将事情告诉了两人,傅润徽思考片刻后说道:“老左,你以正规的渠道上书,尽量写的书面些,我走奉天司的程序上书,我先让兄弟们先监视着,老任则是先去审问那东扶人,看看这群金毛鬼的意图。”
左良玉听后,点了点头道:“也好,就按老傅的说的做,老任就先辛苦你了!”
任霆听后道:“有什么麻烦的,最近我都快闲出屁了,正好活动活动。”
傅润徽道:“老任,你可别把人给搞死了,上面怪罪下来,你扛不住的。”
任霆鄙夷道:“老傅,咱也是奉天司出来的,知道分寸。”
于是,两封折子跨过大海,来到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