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视层外的夹缝中，一抹阴影正在其中游走。
抵达某一层级外围后，阴影停下脚步，化作人形，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它。
陈行知将自己的位置和坐标对比了一番，半晌，他终于确认面前这一层级就是自己所要寻找的地方。
他没有第一时间派遣化身进入，而是分裂出几道小型的虫形阴影，派它们潜入其中。
这些经过特殊改造的异虫被他称作“阴影潜伏者”，它们拥有犹如阴影般的身躯，能通过阴影游走在各处，是天生的刺客和斥候。
这次，它们将作为他的眼线和爪牙，为他探明这一层级的情况。
阴影潜伏者先行一步后，陈行知和它们的联系便断掉了。
这一情况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在出发前他就已经考虑过异虫可能会和他失联。
因此他早已为阴影潜伏者加上了模糊心智，让它们在与腐巢断联的情况下能作出相应判断，并寻找一切机会与腐巢重新取得联系。
没过多久，一个信号断断续续地传回来。
陈行知将其截获，确认了其中没有隐藏的危险后，开始解析其中的信息。
“认证无误......解析完成。”
大量信息涌入他的元神内，让他看到了一个画风迥异的世界。
天穹之上，是一片漆黑。
而地面，则被钢铁完全覆盖，其上空无一物、平坦开阔。
这些都是某只阴影潜伏者的记忆片段，在记忆的最后，它看到了一只由钢铁、血肉混合而成的怪物凭空出现。
那只怪物手中喷出一道激光，将它瞬间吞没。
过完这段记忆，陈行知眉头紧锁，仍继续等待其他阴影潜伏者的消息。
一段时间后，其余阴影潜伏者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了出来。
无一例外，它们都看到了相似的景象，也都遇到了那些凭空出现的钢铁和血肉铸就的怪物。
它们都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即便是阴影之躯也无法免疫那些怪物种类繁多的攻击。
最终，陈行知派出去的阴影潜伏者全军覆没，好在它们都在死前传出了消息。
在浏览了多只阴影潜伏者的记忆后，陈行知也大概得知了那些怪物的存在方式。
这是一种由机械、血肉以及情绪组成的实体，拥有空间跳跃能力，除了物理上的攻击方式外，还能散播一种无形的精神波动，污染敌人的心智。
先前派出的阴影潜伏者们也受到了这种精神波动的影响，这让它们本就不复杂的心智变得更为单纯。
单纯到连反击都不会了，只能干坐着等死。
“精神波动的强度挺一般的，但里面应该还有更强的个体，或它们数量也许有很多，不然张天师他们也不会折戟于此，不得不靠人道捞回来了。”
话虽如此，但陈行知作为腐巢意志，对这类心智污染的抗性远不是张天师他们能比的。
更何况，可不止那些怪物会心智污染，他也会这个技能。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了这层级的一些特殊之处。
与其余层级不同，这一层级是存在物质的。
无论是遮蔽天穹的未知造物，抑或者是那片钢之大地，都表明这一层级曾经存在某个强大的文明。
他怀疑这个文明涉及到了灵视层的来历或成因，哪怕都没有，那也与灵视层有密切的关联。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存在物质，那他可以尝试派遣虫群进入其中，不用自己的化身一个人费心费力。
灵视层夹缝中，阴影蔓延开来，深邃的黑暗中，隐隐显露出一座阴森的巨城。
巨城外，无数异虫匍匐于地，等待着虫群主宰的命令。
“我的子嗣们，去将眼前的世界吞噬殆尽吧。”
浩瀚的意志席卷了虫群，让它们体内的血脉止不住地沸腾起来。
它们嘶吼着、咆哮着冲了出去，跨过阴影裂隙，进入了那方被钢铁覆盖的层级。
刚一进入，虫群就遭到了猛烈的攻击。
数目庞大的半血肉半机械实体通过空间跳跃突然出现，它们用身上的各类机械设施进行回击。
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激光、火焰、子弹令虫群不得寸进。
但好在，虫群这边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电浆炮、强酸、以及由阴阳二气所化的阴阳解离玄光倾泻而出，没过多久就清出了一片安全的空地。
站稳脚跟的虫群立马在此地设立子节点，以保证和陈行知的联系不会断开。
已死异虫的尸体主动分解，形成一片片的菌毯，在冰冷的钢铁地表上逐渐铺开。
由于这整个层级都被钢铁覆盖，虫群根本无法从环境中补充到有机物，只能依靠影中死城储存的生物质和那些怪物的血肉来维持状态。
拖得越久，对陈行知越不利。
因此，他打算速战速决，尽快抵达坐标的位置。
聚集起来的虫群一路平推，碾过无数怪物的尸体，逐渐向坐标地点靠近。
很快，透过一只异虫的眼睛，陈行知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座自平坦地面上突兀崛起的银白高塔。
“那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也是‘灵界稳定器’所在之处。”
在来之前，宁修就已经告诉了他此行的目的。
据他所言，这个名为“灵界稳定器”的装置可以用于稳定灵视层，令其停止对人世的侵蚀。
陈行知并不知道这一装置是否真有这种功效，只能希望它尚且完好，没有被那些怪物破坏。
还没等他抵达高塔之下，又有一大批怪物凭空出现。
与先前不同，这次它们的数量是之前的好几倍。
密集的火力令虫群不得不停下前进的步伐，转而对付起不知从何处涌来的怪物。
虽然这次出现的怪物很多，但虫群在比数量这一方面从来没输过，很快便用十倍于它们的数量将它们淹没。
等到怪物们全死干净，虫群的前方再无任何阻拦。
它们很快就抵达了高塔之下，并将其团团围住。
少顷，一批异虫从大部队中脱离，进入高塔之中。
整座高塔占地面积极大，同时分为地上和地下两部分。
为了节省时间，陈行知干脆多加派了一批异虫，让它们分为两组，分别探索两个部分。
才刚开始探索没多久，异虫们就上报了一个又一个发现。
其中既有印着未知文字的纸质资料，也有用途不明的设备。
看完异虫们的报告，陈行知想道：“这些应该是建造这个地方的文明留下的物品，也不知道这个文明最后怎么样了，还有这个疑似半成品理想城的地方也不知为何只有高塔这一座建筑。”
谜团太多，也许得等到他完成对这些未知文字的翻译后才能得到答案。
这估计会耗费他很多时间，哪怕他的思维运转速度远超常人也是如此。
毕竟一个异界文明的文字并不是那么好破译的，尤其是他从没接触过翻译这一方面，还得先掌握这方面的知识才能开始翻译。
就在他任由思维发散时，一只异虫忽然传回消息，称它发现了一个疑似灵界稳定器的装置。
而它的位置，则在高塔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