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向平才不管小区里聚集到他家附近的人们要干什么,他心里一直想着救自己的女儿。
佘向平坐在车里,一脸的焦急,不停地催小丁:
“小丁!能不能再快点儿?晚了就错过了!”
司机小丁一脸无辜地说:
“佘总!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超速了——超速被交警查住,我们就更去不到了!——(顿了顿)佘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您的事儿的!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佘向平着急地欠了欠身子,想说什么的样子,又忍住没说,坐回去,身子靠在靠背上,头微微后仰靠住,神情恍惚地眯起了眼睛——
他哪儿能睡得着啊?只是,他觉得闭着眼会让他放松一些。
肉体倒是放松了一些,可佘向平的内心却怎么也放松不了。
起初,佘向平满脑子都是女儿佘瞻恐怖的叫声,以及佘瞻因痛苦而扭曲了的神态、身形,佘向平自己的身心也随着满脑子的画面紧张不已、恐惧不已,无声的泪水淌了满脸,滑落下去浸满前胸的外套。
佘向平整个身心都在女儿佘瞻身上,不去管泪水流淌的失态,他觉得这样自己会好受一点。
佘向平几乎有点儿抓狂、不知所措,好像只有任泪水四溢,才能让他的内心得到一丝平静。
接着,佘向平的脑子里,竟也时不时地浮现出刚才与护士小仝无意间紧紧相拥的暧昧一幕……
佘向平的内心掠过丝丝异样的感觉,渴望之情时隐时现;
同时,佘向平的脑子里还时不时地出现一个着清朝服装、僵尸般来回走动的老者,出现一群人围着一个被挖开了的墓坑看坑里的棺材,出现一团模糊的东西朝自己飞来……
此时的佘向平,可谓是五味杂陈,不知是喜,不知是忧。
佘向平的脑子纷乱如麻,完全脱却了往日的精明强干,整个身子显露出一团的疲惫、无奈,还有一丝执着的希望、莫名的恐惧。
……
“小佘老板!”老神仙冲佘向平说道,“我们现在开始取药吧!”
佘向平心有余悸地说道:“好!一切按您老人家的办吧!”
“背过身去,防护四周!”轩辕竹沥冲那八个挖坟的小伙子命令道。
随着老神仙的话音落地,那八个小伙子齐刷刷都转身背向墓坑直直站立,分八个方位往外警戒。
“随我下墓坑!”老神仙冲佘向平说完,转身就跳进墓坑之中。
佘向平就没有那么利索了,在小丁的帮助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哆哆嗦嗦下了墓坑;佘向平一下墓坑,小丁赶紧把脸扭过去,不再看墓坑一眼。
“小佘老板!你近前来看一眼棺材里骨架下的那个包!”老神仙对佘向平说道,发音有些低沉、神秘。
坟墓上的棚子布被山风吹得“呼啦啦”直响,吊着的小蔡在头顶上也随风晃动;
对着腐朽不堪的棺材,对着棺材内的森森白骨,虽有老神仙相伴,佘向平依然是早被吓得骨软筋酥,强打精神往那棺材里看了一眼骨架下压的那个包后,立刻就扭过脸去说道:
“没错!是那个包!您老就赶快拿出来吧——我现在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您别笑我,我从没经过这样的事。”
“哈哈哈哈哈”老神仙轩辕竹沥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后,开始诵经般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 千古艰难惟一死!
人,生而不知,死而不知,唯健康与不健康或知。
医者,医也;生者,生也——
医生,医可生,不医不可生;
有病有医,无病无医,医病相生者也!
病有万端,医有万般,人有万万般;
今日我医人,明日人医我,病为间。
青灯一盏,孤峰悬天;
何凡何仙,无二鼻眼!
亿万斯年,往复一般;
海枯石烂,能不惘然?”
诵经声停止,随之老神仙的嘴里开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念什么咒语一样,他整个人都象着了魔一样,随风而舞。
佘向平听得魂飞魄散,全身缩作一团,紧紧靠住棺材板,哪敢回头去看?
轩辕竹沥闹出的动静,就连那八个防护四周的健壮小伙子,也不由得一个个身子紧缩,警惕而恐惧地站立着;更别说那司机小丁了,站在墓坑边儿就象那泄了气的车内胎,软塌塌就差坐地了……
忽然,山谷的上空飞起了烟花,那烟花飞到一定高度后散开如天女散花般往四处飘散开来,天空一下亮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