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门口奚落黄百会的那些人,发现上当已经晚了——黄百会把大门从里边用门插已经给插住,把他们摆脱了!
没了攻击目标,自然就没劲了;那些人站在门口好一顿望空发泄,然后各自悻悻离去,该干嘛干嘛了……
且说,黄百会虽说用声东击西的小手段,摆脱了刚才奚落她的那些人,进了赵仁琦家的院子,心里边仍不免鹿撞不已。
毕竟,除了谈论中医之外,她这大龄少女的内心,还深深隐藏了专属于少女的秘密——黄百会的双颊无形中多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芍药!好像有人进来了,快去看看门怎么被插上了?不能插呀!”
一个苍老低微的老年妇女的声音从正房传出。
“我去看看!妈——您别动!”
紧接着一个柔顺沉静的年轻女人的声音从正房传出,轻快的脚步声也随之传了出来。
正往正房走的黄百会心里一惊,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她看了看手中打包带来的那碗面,回头又看了看被自己插上门插的大门,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尴尬之情挂了满脸——暗道:
“我这不是自作多情吗?原来他家里有人照顾他母亲——听声音应该是不错的女人!还叫‘妈’——难道他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家的大门还真是不上锁,一直开着——刚才我这一着急给插上了门插,不会坏什么事儿吧?”
黄百会站在那里,有点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来她事前的信息有误,需要回去再好好调查清楚……
“这位妹子!请问您找谁?”
就在黄百会一愣神儿的功夫,一股清香飘了过来,从正房出来的女子已经站在她面前,很礼貌地问道——这个女子显然就是刚才被叫做“芍药”的女子。
狭路相逢!
毫无前兆!
芍药!芍药!
是爱情之花,也是别离之草!
这女子的名字竟然叫——“芍药!”
难道这是一个信号?
让她知难而退?
还是别再相扰?
……
然而,黄百会也不白给——她不远千里,到这村子来干什么呢?岂能轻易投降放弃?
先把眼前糊弄过去再说!
“我是镇上‘聚义餐馆’的服务员。赵仁琦在那儿喝酒,让我把这碗面送过来,给他母亲吃。”
黄百会随口撒了个谎,没敢正眼看芍药,抬手给芍药看她手中打包的面。
这谎撒的——黄百会自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着急竟撒了这么一个谎: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镇上的饭店,有她这样儿长相、气质、学问的服务员吗?
“服务员?‘聚义餐馆’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芍药好奇地问道。
怕什么呢?既来之,则安之!
黄百会干脆跟芍药正面相对,她要睁眼好好看看——
这个芍药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就成了赵仁琦的女人了?
只见这芍药:
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戴素气齐整;
虽无芍药之姿,却有芍药之态;有芍药之态,却无芍药之争。
齐肩短发乌漆发亮,皮肤白里透红,一双大眼如秋水般明净;
神态安然,矜持有度;
看年龄,四十五、六岁;看长相、穿戴,不输少女青青!
中年妇女,毫无衰相;一身皮囊,紧致细密,宛如少女!
虽非绝色美女,但在市井之中,绝对难出其右!
“果是一个难得女红!跟我有一比——这赵仁琦还真艳福不浅!”
黄百会不由得心中赞叹!
“妹子!说话呀——妹子!问你话呢!”芍药被黄百会看得不好意思,心里边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新来的!以后还会常来——这饭先给你放这儿,我就不进去了——代我问老太太好!”
真是“一句谎言要用一百句谎言来圆,也未必圆得住”!
黄百会回了芍药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不等芍药反应,把打包的饭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黄百会的话让芍药一愣——一个饭店的服务员还会常来?还问老太太好?这怎么回事啊?
一愣神儿的功夫,黄百会的饭就递过去了;芍药怕饭掉地上,赶紧接在手中,冲黄百会的背影说道:
“妹子!怎么这就走了?还没来及让你进屋坐会儿呢!”
“等会儿还回来——我去把大门打开!”黄百会没回头边走边回道。
芍药愣愣地看着打开大门又轻轻半掩上离去的黄百会,如入五里云雾,摇了摇头,回正房去了。
且说,黄百会出了大门,一肚子的疑问,一肚子的气:
这个赵仁琦!到底怎么回事?没听说他有女人啊——怎么家里有芍药这么一个好女人?还管他妈叫妈!
那她怎么办?她算什么?她的计划怎么办?她的中医梦怎么办?
难道——这个赵仁琦真如传言所说:是个“招人妻”!刚才那个芍药就是他招来的人家的妻子?
她黄百会再怎么着,也是东山省中医学院的高材生,怎么会看不出那个芍药是个嫁过男人,还生过孩子的妇人?
难道赵仁琦他真不是什么好人?
难道……
哼!
管他什么好人坏人,她黄百会今天既然已经进了一趟虎穴,不弄一个水落石出,不逮住一只小虎仔儿,岂不是白来了?
守株待兔!——黄百会脑子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他赵仁琦在外面再怎么疯,一会儿吃过饭总要回家——她黄百会就在他回家的路上死等!
见了他——赵仁琦,非好好整治他一番不可!
于是,黄百会在赵仁琦回家的必经之路,离他家门口不远处转悠着等他回家,跟他算账。
结果,见到赵仁琦,黄百会为了整治他,误导了王丼,给王丼、给她自己,也给赵仁琦惹出了大麻烦,发生了前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