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薛五学着刘宇的口气,“这可如何是好,那些匪徒太过凶猛,活捉不成,全都杀了!”
“都杀了?”刘宇一惊,看向薛五,想从薛五眼里辨别真伪。
“是,宅子里抓到的都死了。还有跑走的就不知道了,毕竟昨夜我们人不多。孙宅又被点了,实在是应顾不暇,恐有遗漏!”苏泽回道,顺便伸手引其入座,崔师爷端上茶来,恭敬退至苏泽身后。
苏泽拿起桌子上摆的大刀,双手递过去,给刘宇看。
“刘大人请看,这刀的制式可眼熟?”
刘宇自然眼熟,他故作深沉的接过,思索一番,抬头看着苏泽:“这刀,是匪徒的?”
“是的,十几个匪徒,每人手上一把,皆是这个样式。连用料看起来都相似。”苏泽盯着刘宇的眼神,似乎只是在疑问。
“咱们这军中的武器,均有官定的地方制好送来,这竟然能与军刀制的一样?这匪徒来路不小啊。”刘宇感叹。
“是啊,而且这些匪徒各个力大无穷,打斗的招式都与守城军操练相似!大人能不能去帮忙认尸?我怕大人手下有人……”苏泽顿了顿,接着眼里似有担忧,“到时候大人就被动了!”
“大人这是哪里话,若真是我手下有人不顾军令,监守自盗,我也定会军法处置!请大人带路!”
崔师爷带着路,将众人带到后院停尸间的院子。尸体太多,屋子里摆不下。仵作正在一一验尸,不出意外,都是外伤致死。
“大人!”仵作许一对众人行了一礼。
“嗯,劳烦许仵作了,可有什么发现?”薛五客气问话。
刘宇不顾其他,上前一一看了地上尸体,面上无甚多表情。但是当他看到刀疤脸的时候,眼角还是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苏泽紧紧盯着他的,所以注意到了这个表情。
苏泽也记得这个刀疤脸,这个人是当时护在那个匪首前面,替那人挡了一箭。
“回禀大人。这些人无一例外死于外伤,应该都是与捕头衙役交战时受伤死的。这些人的手掌都有很厚的老茧,据位置判断,应该是常年紧握器物造成,以缴获的武器与其手掌配对,可以确定是握刀所致。”许一娓娓道来,不慌不忙。
“刘大人,可有眼熟的?”苏泽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
“这些人……都不是军中人,这点我可以确定!若是大人需要名录,我可以派人送过来。”刘宇满眼真切。
“不是军中人就好!那大人肯定与此无关了!”
“那是自然!苏大人这话何意?你怀疑我?”刘宇横眉,瞪眼看着苏泽。
“怎么会,我是怕若是大人手下有人背着大人做事,给大人造成困扰。”苏泽上前拍了拍刘宇肩膀,以示安慰。
刘宇肩膀一撤,拒绝了他好意。
“欸~刘大人怎么还生气了!这案子没有大人的协助,本官还真是无法进行下去啊!”苏泽上前拉了刘宇,避开众人。
“刘大人,这官刀哪里做的,匪徒哪里来的。我这初来乍到,即便是寻到了地方,也不会有人回我话。若是刘大人能帮忙问问,我也好还百姓一个公道。一家人死了不少啊……孙家老夫人都死了,一刀毙命!这孙家曾是有做过官的,能善罢甘休吗?我也难做啊!”苏泽说得很是委屈,说罢还垂眸一脸苦涩模样。
刘宇看他一眼,不辨真伪,“就让我查查这些刀是哪里来的?这些人不叫我认了?”
“大人不是说了,这不是军中人吗?有大人的一句话就够了!我还能不信您的话吗?不过是些山匪罢了,只是这刀是凶器,是证物,我不能装作看不见啊!”
“行!这刀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给你打听打听哪里能做出一样的!”刘宇昂首承诺,转而还是问了一句,“逃出去的人,可看到样子了,可有人证画个画像?城中贴起来通缉啊。回头城门附近我也让兄弟们看着!”
“你看这事闹的!那家死的死,伤的伤,一把火烧死了大半。唯一见过那人的是他们家那老爷,如今昏迷不醒、卧床不起,哪里画的出像来。”苏泽摇了摇头,很是遗憾。
“其他都没人看见?”刘宇不太信。
“还真没人,那个夫人胆小如鼠,被吓得早就昏了过去,一问三不知!无用的妇人!”
薛五听不惯,还想辩驳,还好脑子转了弯,最终没吱声。崔师爷看到了薛五的冲动和隐忍,心跳也是忽上忽下,生怕薛五冲动他拦不住!
刘宇点了点头,眼神复杂,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最终拿了一把大刀作为比对,离开了县衙!
他前脚刚走,三个人就回到书房,顺便叫来了赵捕快,关上了门。
“大人是想拿孙少华为诱饵?”薛五猜。
“刘宇这个人精明的很,我的话他不一定信,定会去孙家一探究竟,看看那孙少华是不是真的昏迷不醒。肖岚跟着那匪首在宅子里走了一路,难保有人说漏嘴。肖岚见过匪首的事我必须说。”苏泽看着薛五,希望他能理解。
薛五点头,孙家虽然死了不少家丁丫鬟,可也有几个躲在角落的丫鬟幸存,并非全都死光了。
“那我要不要跟肖岚知会一声?”薛五有些担忧,他怕刘宇真去打探,见了肖岚沉着冷静的模样。
“你们是已经确定刘大人和这些匪徒有关?”赵捕快惊讶的看着众人已经开始商量着如何对付刘宇了。
“刚才他在看到那个刀疤脸的时候,表情变了!那个刀疤脸是紧跟着匪首的!而且他话里话外在问着可有人证!”苏泽很是肯定。
“苏大人演的还不够猥琐!”崔师爷看着苏泽,“你应该演出你对不参加他宴请的后悔,还有如今全都需要仰仗他的乞求!担心这案子闹大,你官位不保的怯懦!”
几个人都看向崔师爷,这崔师爷是在说什么!
“你演的不够,那刘宇真不一定信你!”崔师爷接着说,“你长得太正直了,不够猥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