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之上,郑邪有些恍惚。
两年前他就是坐着马车进入了玄清宗这个坑。
现在又坐着马车回去,只不过这一次背后跟了七千多人。
“刚刚进入宗门的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修仙宗门没有飞舟之类,现在看来,贵可能是其中一项因素,但更大可能是用不上。”
他在玄清宗看了不少典籍,其中记载是有飞舟存在的。
可飞舟消耗大,并且灵玉国飞舟制造技术不行,飞舟速度比不上筑基的速度。
宗门怎么可能为了杂役购买飞舟,因此哪怕是灵海势力一般都不会配备。
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必要。
当然,其实他可以直接飞回去。
但毕竟还有这么多凡俗,随便遇到点什么意外,都会死伤惨重。
既然决定将人放回去,那就做到尽善尽美。
宗门内已经稳定,不需要多管,于是春兰也跟着他下山,带领着七千多人前进。
否则的话,路上得出现不少乱子。
众人都知晓,最前方的豪华马车坐着玄门之主,没有人敢来打扰,也没有人敢闹事。
那可是屠了一个宗门的狠人。
七千人,带着大量的辎重,走了月余才到达凡俗的第一个城市,也是曾经玄清宗势力范围,天河州府,天河城。
七千多人来到,立刻便惊动了州牧。
这是要攻城吗?
不过很快州牧就发现,马车竟然是仙宗之物——这些马车还是他送的。
他不敢怠慢,亲自迎接。
郑邪没有与他见面,而是让春兰进行接洽。
人已经送到这里,接下来让州牧将人送回即可。
仙宗命令,凡俗国度不敢违背。
“春兰,将人送回之后,接下来你便在天河城招收弟子,数量无上限。”
“是,尊上。”玄门确定后,春兰便改了称呼。
此时的她因为办事得利,郑邪再次帮她提升了一些实力,达到换血三次,同时还给了保命的玉符,可发动灵海一击,郑邪亲自炼制。
这等配置,在天河城,完全可以横行。
说完之后,他便瞬移离开。
而春兰也前往与州牧沟通。
“不知玄清仙宗使者前来,有失远迎,请仙子恕罪,敢问仙子,仙宗有什么吩咐吗?”州牧的姿态很低,卑微到极致。
他的手下见此,更是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春兰听到‘玄清宗’三个字后,眉头一皱,说道:“玄清已经成为历史,以后天河州是我玄门所属。”
州牧一愣,他并不知晓其中关窍,不过只要是仙门,对他来说都一样:“是,仙子。”
春兰能够看出州牧的想法,也不多解释,以后州牧便会知晓玄门与其他宗门的不同。
她说起了正事:“此行目的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我玄门需要招收弟子,需要你配合,至于另外一个则是需要你安排人,将这些人送回自己的家乡……”
州牧这才发现,仙宗马车内,坐满了人。
他更加错愕,只进不出的仙宗,竟然送人回来了?
……
另外一边,离开天河城的郑邪首先前往的地方是清河县。
这里是周河的故乡。
不管周河是怎样的人,但帮到他的事情不假,而且已经死亡。
此次回来,他将周河的骨灰带了回来。
他简单打听了一下周河的信息。
可惜,凡俗世界,十几年便是沧海桑田,最终他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于是他带着骨灰来到了清河县最高的山峰,立起一个坟墓。
坟墓上仅有“周河之墓”四个字。
“周长老,你的家乡实在无法找到,在此可眺望清河,若是什么时候记起来,便自己回家吧!”
知晓的信息太少,他只能送归至此。
郑邪不知道周河是否喜欢喝酒,坟墓立下后,他最后倒了一些酒,然后沉默着站立了一会儿,然后便前往了第二个目的地。
他自己的家乡,容城。
虽说才过了两年,可再次回来,却有些物是人非。
他原本所属的郑家,在容城算是一个中等家族,现在已经消失,这是被孔文武所灭。
修士有修士的龌龊,凡人有凡人的争斗。
郑家被灭门,震动一时,可不到一月,便有新的家族占据了郑家的位置。
至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提起郑家。
在郑家祖宅之内沉默许久,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随后前往了郑家祖坟,此世父母便埋葬这里。
只不过原本的坟墓被破开,长满了杂草。
郑家被灭,自然没有人管这些事情。
没有被盗墓贼光顾,已经算是幸运。
郑邪感应一番。
“果然什么都没有啊!”
他原本心中有些期待,可现实告诉他,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周河尚且有骨灰存在,而自己的父母——
他将那枚保存好的“血源丹”拿出来。
“我现在应该可以牵引其中的气息,将不同的气息分离……”
他动用神念,开始解析血源丹。
血源丹是以郑家之人作为主材料炼制,其中的气息都和他同出一源,唯有两股和他最为亲近,他将气息抽出,看着两道气息,他神色复杂。
这是属于他父母的气息。
而这两道气息也是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神念一动,一座衣冠冢便被立下。
“家父,郑常青之墓。”
“家母,王月瑶之墓。”
不孝孩儿,郑邪立。
一座新坟建立,两人合葬。
他布下一个小五行阵,哪怕是灵海前来,也无法破坏。
随后,他又将血源丹中的其他气息分开。
这里面都是郑家族人的生命气息。
他同样也立下墓穴,主要是郑家一些族人,终究是被他连累。
当然,几位叔伯可就没有这个待遇。
毕竟父母的死和他们有关。
又给整个族地布置了一些手段,防止被以后破坏之后,郑邪恭敬在父母坟前磕头。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想到初生之时,因为来到陌生世界的惶恐,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所有的一切都被父母包容,他才顺利地融入这个世界。
好景不长,最终父母被害。
他悔,自己明明重活一世,结果连报仇的本事都没有,自己无能。
现在更是连尸骨都无法保留,只剩下一点点气息。
许久才起身,随后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去,将会是日月轮转,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