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廖莎拍着陈露阳的大腿,模样像极了炕头老太太,眉飞色舞道:
“回头你早上把报纸分下去,就来澡堂子找我,咱俩泡完澡去食堂吃饭,日子过的老得劲了。”
陈露阳沉默半晌,竖起大拇指:“你仁义!”
宋廖莎挑挑眉,骄傲道:“那咱哥俩还说啥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
陈露阳问:“那你去澡堂子烧水,你爸能同意?”
宋技术员在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儿子在澡堂烧开水,
别说他面子挂不住,厂领导的面子也挂不住啊!
宋廖莎很客观的诚实回答:“不能。”
“……陈哥,要不然咱俩换吧。”
“你去澡堂子烧开水,我去门卫发报纸。”
“我特么看你像报纸!”陈露阳一巴掌挥过去,
“我要是你爸,现在我就踹死你。”
兴许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饭店里其他的服务员好奇望过来。
陈露阳和宋廖莎顿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谦和地冲着众人笑笑。
等众人将头转过去,陈露阳举着茶缸喝了口凉茶,道:
“你别瞎折腾了。”
“我估摸宋叔早就给你安排好了,总不能让你一个着落都没有。”
“再不济咱们想办法留饭店转正,咋不比发报纸烧洗澡水强?”
宋廖莎看着陈露阳给他分析未来的工作,微微一愣,觉得自己的好朋友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往的陈露阳,跟自己说话,十句有八句不离小白鸽。
但是自从高考之后,陈露阳突然“绝情断爱”,仿佛就跟不认识小白鸽一样,
想到白晓帆,宋廖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陈哥,你跟小白帆就这么着了?”
陈露阳反问:“那不然呢?总不能一辈子围着一个女人活吧?”
大好人生摆在眼前。
他连高考都没有经历,哪有心思想女人。
穿越过来,感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必需品。
搞事业、成就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这么多年就白付出了?你就心甘情愿看着牛建刚那孙子得手?”宋廖莎诧异的开口。
“那不然呢?再跟她纠缠七年,直到把我自己的人生彻底毁了?”
陈露阳面无表情的回答,言语间全是清醒的冰冷。
及时止损这句话,不仅适用事业,更适合感情!
原主七年的付出,最后换来的是高考落榜,青春走的一塌糊涂。
轻视感情、践踏人心的女人不值得付出,更不值得追逐。
“可那是小白帆啊,你真的舍得放手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陈露阳伸手指了指街上跑的摩电。
“瞧见街上跑的摩电了吗?”
“只要你有轨道,女人就像是摩电,错过这班,半小时后还来!”
“啊……”宋廖莎愣住了。
朴素单纯的青年,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个比喻。
虽然听着不像什么好话,但是似乎有诡异的有几分道理。
“哥,你比以前潇洒了。”
宋廖莎发自肺腑道。
以前的陈露阳,被白晓帆折腾的心灰意冷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彻底断了的念头。
但往往没几天,白晓帆给他一个笑脸,陈露阳就马上和好了。
可是眼前的陈露阳,给人的感觉却是彻底放下了。
提起白晓帆的时候,表情就像是谈及一个普通的陌生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虽然宋廖莎心里还是愤愤,但心里还是替他高兴的。
正说着,朱星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露阳,越姐找你。”
“找我啥事啊?”
“没说,你快去吧。”
“好嘞!”
陈露阳不敢耽搁,起身走向了陈今越的办公室。
“越姐,你找我?”
陈露阳敲开门,来到陈今越的办公室。
走进屋,
陈今越将桌子上的一个信封递了过去:“给你的。”
“给我的?”
陈露阳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大团结。
“越姐,这是啥意思?”陈露阳有点懵。
又不是发工资,
平白无故的,陈今越给他钱干什么?
“不想要?”
陈今越看着陈露阳紧张的表情,玩味道:“不想要,那就还给我。”
陈露阳赶紧道:“想要!但是想要也得知道这是什么钱啊?”
这10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要是不问清楚了,还真的不好揣兜。
可陈今越却还是笑盈盈地不肯明说,就让陈露阳猜。
猜中就给他,猜不中就不给。
“……”陈露阳观察着陈今越的脸色,忽然眉眼带笑,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我知道了,越姐这是打算留我当正式工!”
陈露阳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神采飞扬的光彩。
陈今越被那神采晃得有片刻失神,诧异问道:“这跟正式工有什么关系?”
陈露阳噎住。
难道不是让他转正?
相顾无言半分钟,陈露阳嗫嚅道:
“当初不是说好,要是待遇好,我就考虑转正吗?”
他还以为这是饭店给他涨的待遇呢。
“……”陈今越一头黑线,无语道:
“弟弟,饭店给你钱,让你转正?想什么呢你!”
松亭饭店里的正式工,哪个不是靠着关系户进来的。
就算是临时工,也是各个加班加点的拼命干活,期望能留个好印象。
眼前这人倒好,直接给整颠倒了。
“那是我误会了。”
陈露阳飞扬的眼梢涌出失落,刚刚激动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亏他还高兴的以为自己工作有着落了,
没想到还是自己想多了。
陈今越瞧见陈露阳低眉搭眼的样子,也不再逗他。
“收着吧,这钱是给你的翻译费。”
“翻译费?”
陈露阳一时之间有点懵住了,自打来到这,他还没正儿八经地接过翻译的活,哪来的翻译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