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沉思着，看着眼前的信息皱眉。
“选择最优方案。”
最后，他终于确定，94号方案是最完美的方案，虽然连百分之五十都没有，但这是极优的选择了。
洪荒当中，陈烛看着眼前的头像，并没有立刻穿越过去。
他感觉有诈，卡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头像亮起？
也许聊天群的阴谋，他才不上当。
“小烛明，出来吃肉。”
门外传来了角龙一族的声音，抬头一看，赫然是青席姐姐。
之前他一直深居简出，大家基本上找不到他，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除了打架以外，还要忙着吃东西，睡觉，时间并不宽裕。
但是最近，陈烛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老是活跃在大家的眼中。
“我马上出来。”
烛龙在树洞里翻了个身，然后叹息着微微用力，这颗果树就已经从中间裂开。
上次两族被抓的时候他逃得快，却把树落下了，导致现在陈烛无比想睡觉，可是他睡不着。
“唉……”
烛龙再次唉声叹息，从一堆碎木头里爬出来。
他抬头看天，“也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
他抛弃了树，良心和背部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谴责。
而树，此时不知道是否安好。
想念树的不知道多少天，陈烛吃了几口肉，就浑浑噩噩的回去了。
他尝试再挖出一模一样的空心树来，可，它却再也不是原来的那棵树了。
不论如何寻找，陈烛都找不到那种安心的，舒适的感觉。
“父神啊，我若是还能找到我的树，我愿意用饕吼一个量劫的寿命来换啊！”
“嗷？”
跟在他旁边的饕吼陡然惊醒，从地上爬起来：
“老哥，这话不能乱说，快收回去！”
饕吼显得有些焦急，脚步来来回回的走，生怕陈烛的话成真了。
“你说的，是这棵树吗？”
就在此时，一直守着他的山爻伸手，有一片金河流出，冲刷而来一棵空心柳树。
“啊！”
陈烛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棵树？”
“天啊，我爱死它了，你都不知道没有它，我这么多年来是怎么休息的！”
“不！我根本就没有休息！”
真给找到了？
饕吼面如死灰，来回的小步子猛的停下，脑袋迅速往地上一歪。
完了完了，父神答应了！
“我早已经注意到，现在能够答应我了吗？”
山爻盯着陈烛的面孔：“我想成为先天神，我担心这首山之上还有其他无限接近先天神的龙。”
他实话实说：“我担心被顶替名额。”
金河的先天神，只有一尊。
“伱真的很想成为先天神吗？”
陈烛仔细的看着他：“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是认真的！”
山爻点头，儒雅的面庞再次被迫切所掩盖。
“这样，你先做对我角龙一族有益的事情，你要是做好了，我就答应你做我的护道神。”
陈烛说出熟悉的话语，瘫倒在地上，伤心欲绝的饕吼耳朵一动，这话怎么越听越熟悉呢？
就见山爻思索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一步踏入金河当中远去。
啧啧，这就是无限接近先天神的龙君吗？在他身上，陈烛看到了跟太平道人表现几乎一模一样的移动方式。
他们不再是简单的游空，或者飞行，而是直接踩着大道移动。
哪里有其所修的大道，他们就能抵达哪里。
而一旦成为先天神沟通天地，大道自然也就天地四处都是了。
对方一走，陈烛没有理会饕吼，抱着空心柳树走到一边，开始忏悔。
“都怪我啊，树啊，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他看着空心树上的树根都干了不少，树叶好像也没有以往的油亮了。
“树哇，以后我再也不会抛弃你了，走，这就给你吃木炁，卯生术一次让你吃个饱。”
陈烛开始了忙活，首山上一棵棵的树木可遭了殃。
先是矿坑四周的，然后就是隔壁山头的，再到后来，就是一片片的山川，全给陈烛用来补偿空心树了。
这一段时间，肉眼可见空心柳树是长了好几圈，树叶宛若晶莹的玉石雕琢，树皮都撑裂开了。
一大早，睡了半个月的青瀛爬起来，她是真的累。
终于不用再没日没夜的挖矿，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么睡的，好像要把以前的觉都弥补起来似得。
其他角龙也是一样，离龙那边要少一点，比较努力，估摸着要少睡个两三天。
青瀛下意识的用龙爪去靠树，这片树林成了角龙一族的游乐园，同时还能挠痒痒，别提多舒服了。
“扑通。”
青瀛摔在地上，“树呢？”
她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龙目扫视周围一圈，哪里还有树？
只有荒凉的风吹在片片黄土之上，吹得龙头疼。
“树呢！”
树在陈烛家外，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呢。
找点泥巴，糊住柳树洞口，熟悉的安全感顿时包裹而来。
怎一个爽字了得？
他微微眯起眼睛，浑身都慵懒起来。
眼皮越来越沉重，有树在的地方，才是家。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就在此时，陈烛的手机响起，他没有管，实在是太困了。
反正现在是安全的，谁爱找谁找，他就要睡觉。
手机那头，卡尔看着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一颗心不断的跌入谷底。
他最后还是想尝试一下，跟烛明沟通，询问是否有和好的可能。
然而，对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也许，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把自己看看在眼中。
“我神？”
梦魇神色忧虑：“没有回应吗？”
“没有。”
卡尔忽然想深吸一口气，可是幻体的深呼吸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他并不能感觉到冷静，只感觉到一股股的寒凉。
“我还不能死。”
卡尔思索着：“世界的精彩才刚刚呈现在我的面前，美丽的智慧就像是在朝我招手，我怎么能就此止步呢？”
他背着双手，缓缓走向远方。
“开启冥河引擎。”
“截取世界气运，兑换破界符，坐标……完美世界！”
卡尔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只留下了梦魇一人。
梦魇静静看着世界，大时钟的运算，已经让整个宇宙的恒星几乎全部熄灭。
而冥王卡尔的离开，又带走了过半的气运，去完美世界的消耗太大了。
如果不得到补充，恐怕他们的世界连七级都难保住，更别说奢望八级了。
最后恐怕就只能稳固在六级。
卡尔的身影出现在一片世界，他扫视周围，不确定这里是哪里。
『您好，请问您在吗？』
他在群聊当中询问。
如今的群聊，基本上都被他们掌控了。
后面的人不说话，是因为说话的那些世界，基本上都出了问题。
“我在界海对面，来吧。”
那边只有这几个字，可就是这几个字，让卡尔心中一沉……
界海对面，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开始了踌躇。
他知道剧情，这界海对面的存在不一般，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一尊难以想象的强者。
完美世界，是至高的世界，他现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就代表了对方还没有被杀死。
难怪，祂们要那么焦急的掠夺气运，在知道自己结局之后，时间也太紧迫了。
自己现在如果过去，到时候还是不是自己就两说了。
就在卡尔犹豫的时候，一道轻飘飘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冥王，你来我界做什么？”
平静的话语，一袭白衣，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弥漫。
“柳道友？”
卡尔面色一变，别人不知道，他可明白，这柳道友是之前和烛明，菩提祖师一起挖神墓天道的强者。
他很久之前在群聊当中见祂发过言论，但那是很久之前了。
现在要是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那就是真的蠢了。
“柳神……”
卡尔眸子逐渐控制平静：“我是来见界海对面的存在的。”
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目的，柳神出现在这里，证明对方的未来道果也一定知晓了。
别看现在这个时间点看似柳神还羸弱，但未来是必然的，仙帝可扭转时间空间，下一秒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不为过。
“你要做什么？”
柳神盯着他，盯得卡尔头皮发麻，他还是说出了自己和烛明的原委。
“是那烛龙吗？你之前被他误杀一次，建立了因果就要想到求救？”
似乎想起了菩提道友口中烛明的谨慎，柳神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真是愚蠢。”
“我？愚蠢？”
卡尔紧皱眉头，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实在是不合适。
整个冥河，谁不知道他卡尔是最智慧的存在？
“你信不信，烛明会一直晾着你？他非但不会来找你，反而还会敬而远之。”
柳神眼神落在卡尔身上：“我们都是在争渡，你也有自己的追求。”
“可是界海对面的存在，不是你能染指的，一但被污染，最后清算之时就是聊天群也保不住你。”
“我计算过，烛明不会放过我的。”
卡尔摇头说道：“牛魔王和六耳猕猴都被对方支配，虽然当初我没有出手，但结局应该与他们大致相同。”
“不要走上歪路。”
柳神这样警告他：
“会死。如果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也许你可以去菩提道友的世界。”
“他重开了方寸山，应该会喜欢你去拜师学艺。”
这一句话，其实是大时钟计算过的。
胜率并不高，因为菩提祖师很可能也会掠夺他世界的气运。
而且再去菩提祖师的世界，他所在的超神世界必然会降级成为六级世界。
赌一个危险的可能，这值得吗？
卡尔抬起头来，柳神却已经离开，该说的已经说过，卡尔要怎么做是他自己的抉择。
这位冥王最后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
……
……
“叮咚，叮咚。”
手机提示音一直在响。
“干嘛啊！”
陈烛恼火的爬起来，他正睡得舒服，最讨厌有人打扰自己睡觉了！
拿出手机一看，前几条居然是冥王发来的。
冥王：『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冥王：『在吗？如果看到信息请回复。』
不在！
陈烛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肯定有诈。
这卡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几乎不让他看到，也不在群聊当中说话。
突然来一句在吗，非奸即盗！
他果断没有理会，剩下的消息提示，倒是菩提祖师私发来的。
菩提祖师：『烛明徒儿，最近可有空？』
菩提祖师：『事情可解决了？法宝炼制如何？』
糟，忘了给师父他们报喜了。
陈烛急忙拿起手机掐字，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述说，同时询问师父有没有听说过这一系列的传说。
如果有，那他就知道接下来的世界发展如何了，也好早做准备。
就如同菩提祖师的世界一样，在知道小猴子后来的磨难之后，菩提祖师不打算死了，他要为自己的徒儿撑腰！
毕竟曾经在菩提祖师看来，自己是三教元神所化，别人再如何针对自己悟空徒儿，也得看看三教面子不是？
孙悟空毕竟也算是三教的半个徒弟，至少也会有师兄姐妹们照顾吧？。
可事实上祖师想错了。
三教非但为难就算了，尤其是那天庭，打压得更狠，吃铁丸喝铜汁，那痛苦哪里是一个小猴子能够承受的？
菩提祖师：『第一件先天灵宝，是你炼制而出，统计重量单位？』
菩提祖师：『为师没有听说过，我们此界开天之后，先天灵宝自成，大神通者是有，可没有先天神。』
二者的轨迹完全不同，更别说其他群聊了。
祖师表示没有听说过陈烛的世界，为何如此神秘。
『这只有两个可能。』
菩提祖师说道：『可能之一，你的世界没有被知晓，比较特殊，我们都没有这个记忆，群聊成员也许有知道的，但是没有了解你。』
『可能之二：你的世界位格要比群聊更高，这很有可能，无法窥探到你们世界的未来。』
这两个可能，陈烛听后目光冷然：
『师父您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能不知道这些吗？别说是菩提祖师了，就是他自己都能猜的出来。
『这不是你问为师的？』
那头有些无语，随后对陈烛道：
『既然没事了就好，为师正在筹备我方寸山开宗大典，收了几个徒弟，届时你得来见一见。』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开山？』
陈烛疑惑着，一千多年将近两千年，这是在磨洋工呢？
他还以为方寸山早已经开宗立派了，毕竟他老早就见到独孤败天在方寸山外的树林里寻找机缘。
说起这个菩提祖师就来气。
『你小子，当真以为因果缘法这么简单吗？』
『轮回之后，前世记忆不显，还要一看家世，二看缘法，三看机缘，四看运气，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能重新踏上仙路。』
『强行干预，只会让他们在仙路之上踌躇，面临抉择而迷惘，非好是坏！』
这一句话顿时让陈烛恍然。
难怪在见到了聊天群，知道自己未来之后很多人依旧如同往日那样行动，
差一点，变了一点，恐怕结果会更糟糕。
『我有空，再过俩月就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师弟们都是什么模样，都有谁。
“烛九阴老哥，出来吃肉了。”
饕吼在外面喊了一声，就听一个字：
“滚。”
“好嘞。”
俩月之间，陈烛拒绝了两次青瀛的提议出门逛逛。
俩月到了之后，他直接在树洞里就使用天赋，一头扎入河流当中。
方寸山，三星洞内，此时张灯结彩。
一颗颗星辰被大法力拘禁而来，悬挂天空，不断投来一片片的星光。
除了星辰之外，太阳太阴高悬，三光温和，有一颗先天枫树散发着菁纯的先天之炁，让来者们惊艳。
“快点，快点把仙桃准备好！”
厨房里有几个小孩子在忙活，风风火火，不断的准备食材。
“酒呢？师父不是说了吗？那几罐放了几千年的老酒，赶紧拿出来，可别撒了。”
“哎哟！”
一个大眼睛的小娃娃踉跄摔倒，手中的酒水撒了一地。
“完蛋！”
那少年嘴巴一瘪，眼中已经泪花翻滚，显然是知道自己惹祸了。
“嘘！大家都不准说出去，这样师父就发现不了了！”
又有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一头小龙浑身漆黑，告诉大家不要担心，少一点祖师发现不了的。
这小龙，一看就很坏，浑身黑不溜秋，据说是北海龙王的第205个孩子，最近才出生。
没多久就被送来了三星洞，北海龙王那笑了好几天呢。
“我要告发你们！”
一个同样浑身黑不溜秋干瘦小孩双手叉腰神气道：“师父一定会狠狠制罚你们的！”
“你不准告状，你是坏蛋！”
有女孩跑了过来，咋咋呼呼的喊道：“大家抄家伙，干他！”
“好！干他！”
“你们要干什么？”
干瘦少年有些慌张，可下一瞬间就是一片锅碗瓢盆。
卡尔站在门外路过，他叹息一声：“唉……”
他很怀疑，菩提祖师答应收自己为徒，就是因为这群小屁孩太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