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不远处有一片湖泊,如今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湖面停了好多画舫,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裴渊讨厌喧闹,只领着苏青栀往安静的僻静处去。
湖面波光粼粼,小鱼儿见了人也不怕,十分讨喜。
苏青栀坐在湖边,拿掰碎的食物逗它们,“阿渊哥哥快看!它们和我口味一样!”
裴渊紧挨着她,勉强笑道,“嗯。”
苏青栀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正准备调侃,脑子里传来滴滴警报声。
【宿主,是苏家大公子苏殷盛,他就在不远处的雅间里面目狰狞地盯着你们呐!】
临出门前,苏青栀把各种防护措施都做好了,先把系统推荐的警报器给安排上,然后就是轻功丸,大力丸……这些都磕一遍。
现在的苏青栀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战力爆表!
‘老东西忙着谋朝篡位,他竟然不去帮忙,还有闲心来游湖?’苏青栀蹙眉丢了一把食儿。
系统揶揄她:【老东西叫得挺顺口,苏恒越要是听到,估计得气得厥过去!】
【不过,苏殷盛之前对原主挺好的,宿主看起来不太待见他?】
苏青栀眯眼:‘只是一种感觉,这人有点假……回溯一下苏殷盛的重要事迹。’
【收到!】
片刻过后,苏青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直觉没错,苏殷盛竟是个大大的坏蛋!
原身的母亲是个姨娘,她和苏夫人同时有孕,生下的两个女儿只隔了三天。
因为先皇昏庸,当时苏恒越就有想当皇帝的心思,在家里提了一嘴,说宫里得有苏家的人。
苏夫人刚生产,一听这话就急了,不愿女儿去那吃人的地方。
那时苏殷盛才八岁,便提出用庶妹,也就是原身互换身份,这才造成原身作为嫡长女,却处处被轻视的悲剧。
还有裴渊一家的惨案,他也有出力。
裴渊原姓陆,他的爷爷和天元开国皇帝一起打下了如今的江山,先皇登基后,一直看陆家不顺眼,想除了这颗眼中钉。
可陆家一直守着边境,没了他们也不行。
直到那年裴渊也去了战场,陆家军彻底灭了骚扰边境已久的西芒国,先皇觉得时机到了,迅速派出两万兵马,截杀了回朝的陆家军,并伪造陆家通敌被反杀的假象。
裴渊在父兄的保护下,勉强逃生,就在他回皇都的这段时间,朝堂上也吵得不可开交,那就是对于陆家家眷的处理。
有人认为陆家拥护者众多,未免引起民乱,应该从轻处罚,而激进派却要全家抄斩。
苏恒越拿不定主意,装病回了家,苏殷盛得知情况,立即说要斩草除根,再强制要求城中人都去观刑,还要对尸身唾骂,重压之下,还有不服者便杀鸡儆猴。
那时的苏殷盛才十一岁,可以说是天生坏种!
最可怕的是,他背着苏恒越还养了八千精锐,今天他出现在这,就是和那边的人接头的。
怕不是得知李呈硕废了,苏恒越又太胆小,他想自己当皇帝?
不能让他跑了!
‘系统,我能跟裴渊说这些信息吗?’苏青栀问。
【不可以哦,从系统渠道得来的消息,不能直接说哒~】
苏青栀思索一会儿。
裴渊早猜到自己可以查看他的过去,如果她故意搞出点事,想必他也能明白。
打定主意,她把手里的食儿全部撒掉,抱着裴渊的胳膊,笑眯眯道,“阿渊哥哥,我有点乏了,咱们去雅间歇歇?”
裴渊忙不迭点头,“好。”
苏青栀好笑又心疼。
这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湖边离雅间有一段路,苏青栀趁机把周围的暗卫,还有苏殷盛的人摸排了一遍。
除了上次裴渊杀的那个暗卫,其他的都是死忠他的,没有问题。
苏殷盛是武将,功夫在朝中数一数二,今天他带了六名暗卫。
裴渊的功夫她见识过,对付苏殷盛问题应该不大……
裴渊要了雅间,侍者领他们过去,苏青栀道,“我们自己过去,留步吧。”
“房间前有字牌,云水间便是。”侍者恭敬退下。
两人走到苏殷盛雅间附近,苏青栀倏的停下,拉住裴渊的衣襟。
裴渊顺势俯身。
苏青栀吻上他的唇,眼中带着钩子,“阿渊哥哥,栀栀想你了……”
裴渊懵了一下,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说话,真的,要命!
昨夜他害怕她没恢复,两人和衣而眠,他也想……
“我去叫水净手洗漱。”裴渊声音有些暗哑。
苏青栀却勾住他的脖子,“先抱我进去。”
裴渊立即把人打横抱起,苏青栀手一指,“这边。”
裴渊毫不犹豫用脚踢开雅间的门,正要吻住怀里的人,一个茶盏携带着杀气袭来。
裴渊护着苏青栀偏头躲开,抬眼一看,脸色瞬间阴沉。
“狗阉贼!竟敢欺辱我妹妹,你好大的胆子!”
苏殷盛咬牙切齿,拳头嘎嘎作响。
撞见他们是意料之外,他震惊过后想起父亲给苏青栀的毒药,估摸着是没被发现,苏青栀还在找机会。
他本想离开却避之不及,如今又听到苏青栀主动诱着阉贼闯进来,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能硬着头皮演……
裴渊放下苏青栀,将人护在身后,嘴角扯起一抹笑,“本座胆子大不大,老东西没告诉过你?”
他眼睛瞟向房中另一个人,有些意外,“昙洲刺史?”
记得前些年,他曾去过昙洲一次,便是这人接风的。
好像叫……陈克?
陈克身子明显一抖,压低声音对苏殷盛道,“苏将军,您先冷静一下。”
他起身对裴渊行了个大礼,“下官陈克,见过掌印大人,下官此次回皇都探望恩师,偶遇苏将军,便相约来此品茶……”
裴渊掀起眼皮瞧他一眼,冷淡道,“问你了么,嘴碎。”
陈克:“……”
裴渊复又看向苏殷盛,咂摸出不对味儿。
这两人也没什么交集,竟感情好到相约饮茶了?
“东厂的茶也甚是不错,不如二位随本座回去喝一杯?”裴渊盛情邀请道。
“你敢?!”
苏殷盛怒喝,“你这阉贼太猖狂,连皇上的女人也敢染指,就不怕啊——”
一颗白玉珠弹射而出,苏殷盛捂着嘴,顿了会,吐出一颗带血的门牙。
“栀栀是我的。”裴渊阴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