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秦渊的第一场战斗开始了。
齐斌怕他手生还安排了几人护卫,可秦渊扛着大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骑着马的胡人只要与他对上,都是连人带马,拦腰斩断,胡人很快就发现他的不一样,但即便射下箭雨,他直接就用刀风扇走,身上连个擦伤都没有。
别说胡人了,连大盛自己人都是目瞪口呆。
“撤……撤退!撤退!”
胡人军心大乱,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叫了撤退。
大盛军热血沸腾着出去,一脸懵地回来。
这次齐斌没有出战,是唐禹泽带的队。
听说大军不到一个时辰便回了,齐斌亲自去迎,巴巴望着唐禹泽,“怎么回事?胡人没出兵?”
可没出兵也该继续挑衅啊,怎么都回了?
唐禹泽脸色难看地道,“秦副将太过……英勇,胡人撤退了。”
齐斌:?
唐禹泽说不下去。
秦渊哈哈笑着上前,“胡子跟脆柿子似的,我一刀能砍它七八个,他们都吓跑了!”
齐斌:“……”
这么猛的吗?
可他们的计划是要秦渊多露露脸,这才好引突厥王进套。
如今他们不应战,那不是白计划了?
齐斌一时有些一言难尽。
但很快,他又作出决定,“明日再去挑衅,若那突厥王不敢出来,咱们直接全军杀过去,破了他们的城!”
之前他是被那突厥公主搞被动了,下意识谨慎了些,现在她死了,还有秦渊这员大将在,他们还怕个锤子!
陆子旭这次也跟着去了,听齐斌这么说,粗着嗓子道,“我就说嘛,直接杀过去就成,唐副将硬是不让追,咱们就这么回了,打了胜仗跟吃了死蝇子似的,呸!”
唐禹泽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深深看了陆子旭一眼,冷哼一声回了营帐。
陆子旭纳闷,“我又不是呸他,还生气了!”
秦渊过来揽着他的肩拍两下,“公子哥的臭毛病,别理他。”
……
齐斌和唐禹泽商讨更改了作战,决定直接攻打。
刚开始突厥王还露过面,但都是离得远远地喊话,说要给自己的女儿讨公道。
吃了几场大亏后,便躲在城里不出来了。
齐斌带着大军一鼓作气破了城,突厥王差人递降书,唐禹泽正准备接下。
秦渊立在城墙上,手持铁弓拉满弦,一箭射穿了突厥王的脑袋!
唐禹泽气愤不已,要去质问秦渊,齐斌将他拦下。
“突厥王正值盛年,阴险好战,他杀了多少大盛人,你心里没数吗?若不趁此机会杀他,他必定卷土重来,突厥王,必死!”
唐禹泽仍旧不甘心,“可他已经递了降书!此事传出去,我大盛岂不叫周边列国不齿?!”
齐斌第一次对他冷脸,“打仗是为了护我国土子民,做到了,你这将军才当之无愧!若为了功绩声望而战,便是本末倒置!”
说完,他不再看唐禹泽,举着长枪大喊,“犯我大盛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盛军奔腾热烈的呼喊声响彻草原上空……
突厥王一毙命,胡人大乱,跑的跑,死的死。
齐斌率军拿下突厥王手下几名大将,并与临时摄政的王子商讨归降赔偿等事宜。
半月后,大军启程回朝。
齐斌特别照顾了秦渊和沐栀栀,给他们弄了一辆马车。
“阿渊哥哥,来战场之前我怕得要死,生怕你会遇险,可你身上居然一个伤口都没有,还连杀了突厥公主和突厥王……”
马车上,沐栀栀窝在秦渊怀里,摩挲着他的大手,心里不知滋味。
之前是战时,她没空想太多,可现在有时间了,她又记起梦里秦渊的死……
秦渊乐呵呵地笑,“媳妇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山里打大虫的事儿不?”
沐栀栀点头。
“那时我不是跟你说了,没我厉害的就会怕我,他们怕我就会死,胡人哪有大虫厉害,他们怎么能伤到我?”
沐栀栀紧紧抓着他的手,颤声问道,“那假若……假若你会受伤,或者会……死,可能是什么原因?”
秦渊挠挠头,细品了一下,憨憨一笑,“我要是受伤,肯定是娘打的,因为我不躲……若是死的话。”
他顿了下,垂眼看着沐栀栀,“应是保护媳妇儿吧!”
沐栀栀心口蓦地一跳,“若我……要你拼死保护一个人,你会去吗?”
秦渊毫不犹豫点头,“媳妇儿要我去,我便唔——”
娇嫩的唇强势落下,混合着眼泪的咸味,落入两人唇齿之间。
沐栀栀总告诉自己,梦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秦渊没死,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他心疼。
因为“她”的一句话,这个大傻子,真就为不相干的人丢了命!
“媳妇儿你别哭……不,栀栀,你别哭,以后我不这么叫了……”
秦渊虽喜欢媳妇儿亲他,但他不想要她难受。
沐栀栀擦了擦眼泪,茫然地问,“不叫什么?”
快顶到马车顶的大个子,手足无措地解释,“你以前说过,不让叫媳妇儿,可我见到那姓唐的,就忍不住要气他……我看你没说过我,就一直这么叫了。”
沐栀栀:“……”
明明是个为她连命都不要的大傻子,竟会在这种地方玩小心思。
沐栀栀又哭又笑,捏着拳头打他,“混蛋,蠢蛋!大傻蛋!”
嘿嘿,媳妇儿又亲他爱他,肯定是不气了。
秦渊心里爽了,抱着媳妇儿亲了个够。
……
大军行至远安县,沐栀栀要跟齐斌告辞。
齐斌不许,“大战之中秦渊居首功,若老夫不把他带回皇都,没法和皇上交代啊!”
一路沉默非常的唐禹泽突然插了一嘴,“善始善终,你们当面与皇上请辞也可。”
沐栀栀乜他一眼,“唐将军不怕人抢你功绩了?”
唐禹泽面不改色,“秦渊杀了突厥王,自有大军见证,我便是想抢也抢不来。”
说完他驱马前行,不再回头。
沐栀栀眯起眼,半晌,她眉眼弯弯望着齐斌。
“齐将军与我爹年纪差不多,我看着您便心生亲近,自是不会叫您为难,但我和阿渊哥哥都是乡下人,没见过皇都的阵仗,怕冲撞了权贵,不知您能否让我们一直跟着您,若有个万一,您也能替我们解释一下。”
齐斌扯了扯嘴角,这是拿他当挡箭牌啊!
小妮子,坏得很……
“无亲无故的,老夫才不招这麻烦事!”齐斌吹着胡子假哼哼。
沐栀栀眼珠一转,“那叫阿渊哥哥认您做义父,这不就沾亲带故了嘛!”
齐斌:“……”
他还没答应,沐栀栀便捅了下秦渊,“快,叫义父。”
秦渊老实巴交抱拳行礼:“义父!”
齐斌望着秦渊炯炯有神的虎目,醋钵大的拳头,壮得跟牛一般的身躯,咬咬牙,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