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脏了破了就该换,公主怎么能穿脏衣服?”
凌渊靠在墙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孟青栀缩成一团,眼眶微红,“我是说,你为什么擅自给我换衣服?”
她偷偷看了下,自己的内衣内裤都换了……
其实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清爽,似乎被清理过,难道凌渊还给她擦了身子?
虽然她有求于人,但她不是也说过会报答他的嘛……
孟青栀委屈得很。
凌渊从兜里掏出盒烟,敲出一支衔着,并不点燃,“你发烧了,需要物理降温,衣服是飒飒给你换的。”
孟青栀傻了。
她,她错怪他了呀!
“对不起。”
孟青栀立即认错,“是我误会你了……”
凌渊勾起坏笑,“嗯,我接受,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孟青栀一时噎住,小脑瓜飞快转起来,猛然记起什么,看向手腕上的粉玉镯子。
这是父母送给她的,梦里的她一直戴着缅怀父母。
后来她偶然发现这镯子其实是个空间容器,地方不大,也就十立方米左右,但里面有父母的相关研究资料,还有少量物资。
梦里她利用凌渊对她的不设防,假装对研究感兴趣,多数时间泡在实验室,根据父母的资料,艰难地做出刺激异能的药剂,这才靠着异能逃了出去。
回想起来,凌渊从没强迫过她什么,即使被困在Y城,他也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尊重。
刚才是她小人之心了……
“这是空间容器,里面还有关于异能的研究,都送给你。”
孟青栀取下镯子,真心实意朝他递去。
目前她就只有这个东西了,如果可以,她希望凌渊的实验室能早点研究出开发异能的药剂,她也能早些帮上忙……
凌渊看她几秒,不急不缓走过来,撑着膝盖俯身望她。
孟青栀一点点缩回手臂,但还保持朝着他的方向,另一只手在毯子里紧紧揪住,“你、你不要吗?空间容器还挺少见的,可以装不少物资,还有……”
大手落到她头顶,轻轻揉了下,凌渊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沉声道,“我的傻公主,在末世里,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东西,懂吗?”
可凌渊又不是别人……
孟青栀被自己的想法惊住,回过神想说什么,凌渊已经拿过镯子,重新套回她手腕。
“我接受这个补偿,但东西暂时由你保管。”
粗粝的手指在她腕心摩挲两下,凌渊眼中划过暗芒。
孟青栀觉得他指腹都是烫的,温度沿着手臂一直烧上来。
嫩白的指节蜷了蜷,却忍住没有缩回来。
凌渊有点意外,顿了下,他道,“你的衣服是飒飒换的,但新衣服不能立即穿,我帮你洗了,并且……”
手掌燃起一簇火焰,他十分讨打地笑,“亲手给你烘干了。”
什、什么?
孟青栀狐狸眼瞪得溜圆,视线又落在他按着自己手腕的手上,顿时觉得贴身的小内内比火还烫人。
“呜~你怎么这样……”
做了就做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他就不觉得尴尬吗?!
孟青栀又羞又恼,哭着捶他。
凌渊任由她打,放肆大笑。
胸口的栀子花随着胸腔震动,一颤一颤的,似乎在绚烂盛放。
守在外间客厅的飒飒和铁头被吵醒,竖着耳朵听了会儿。
铁头啐一口,“老大真不是个玩意儿!”
飒飒翻身捂住耳朵,“她都答应跟老大了,迟早的事。”
“畜生!”铁头义愤填膺。
守夜的老岑抱着枪站在窗边,插了一句,“少说话,少挨打。”
“……”
翌日一早,越野车一路飞驰,天刚亮时就到了Y城基地。
孟青栀因为父母,在基地不用做任务,但基地鱼龙混杂,她闲暇时也只待在房间,一个人写写画画,没怎么出去过,梦中的她也多半在实验室或出任务。
车子被放行后,她好奇地朝外面打量。
Y城在末世前就是经济大城,城中丧尸被清理后,中心区域直接被武装势力控制,作为基地存在,凌渊的父亲就是Y城的最高指挥官。
高大的建筑外墙老旧,许多地方有着崩塌痕迹,仿佛印证着曾遭受过的侵袭。
没有战力的老人小孩在路边摆摊,各个衣着破旧,神情麻木。
孟青栀看了一会儿就缩回脑袋,垂头望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裙子,默默不语。
“宝贝无聊了?给你玩火好不好?”
凌渊手肘衬着前座椅,侧身望过来,另一手五指都燃起小火苗,朝她张开。
孟青栀能看出他在故意逗她开心,攥了下裙摆,又缓缓松开,留下几道褶皱,“我把资料给你,你能尽快研究出药剂吗?”
异能者身体素质比常人高,她不想当温室花朵,想尽快为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做点什么。
凌渊脸上的笑意收敛些许,很快绽开,“虽说我的公主不需要劳心劳力,但是……”
他牵起孟青栀的手,吻在她手背,“我愿为公主效劳。”
孟青栀收回手,顶着红脸蛋偏头,小小声骂了句,“流氓……”
也不知道触动凌渊哪根神经,他又放肆笑起来,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被震颤。
和老岑憋屈挤在副驾驶的铁头哀怨回望,“睡都睡了,还整那些个虚的干啥?”
孟青栀:“?”
“哎哟我艹——啊!别……不,老大我错了啊!嗷~——!”
“不是老大,你别殃及无辜啊!”
“……”
越野车停在一处城堡似的别墅前,凌渊十分绅士地替孟青栀打开车门,然后。
一个助跑登上广场前的喷泉,转身,双腿笔直而立,两手敞开,银色的短发在空中轻摆。
他气势昂扬朝孟青栀大喊: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轰——
喷泉上燃起蓝色火焰,舞动的火影映在水中,张狂的少年站在顶端,优雅而华丽。
孟青栀呆呆立在原地。
似乎有什么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想去抓住时,又消失不见。
狼狈不堪的铁头三人扶额。
终于还是喊出来了,好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