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和也是一名特招生，当年是以全国第12名的成绩被招进来的，她想咨询的问题，应该比麦羽帆的要难。
麦羽帆也清楚这一点，回了句“好哦”就跟顾惜暖去讨论题目了，只剩下梁思和在这。
她没有立刻跟孟凝聊题目，而是问：“你报五个项目，还有时间排练吗？”
现在乐队主唱已经找到了，展望晴准备从这周开始就组织排练，不过孟凝、麦羽帆和梁思和都来参加学科竞赛了，要找到机会排练不容易。
麦羽帆和梁思和还好，报的项目只有2个，但孟凝可就难了，全天无休还要找时间排练。
孟凝稍加思索，点头：“可以，每日训练最晚下午六点半结束，我们晚上排练没问题吧？”
“我们是没问题，但你……”梁思和犹豫了一会儿，问，“你受得住吗？”
其实时间不是最大问题，精力才是。
在经历了一整天的轮轴转和高强度脑力活动后还要参与乐队排练，确实太累了。
大多数人别说听完讲座、训练后再去排练了，搞不好听个讲座就要睡着了。
学科竞赛的脑力消耗程度和日常文化课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孟凝却毫不犹豫道：“我受得住。”
大多数人的确撑不住这种强度的活动，但大多数人是大多数人，孟凝是孟凝啊，别的不说，她可是运动会三冠王，体力和精力都杠杠的。
听她这么说，梁思和便也不再多言，拿着她提前准备好的题目询问起来。
……
另一边，顾惜暖为麦羽帆解答了好几道题目，引得麦羽帆忍不住惊呼：
“哇，你好厉害，真的能解出来诶。”
麦羽帆问的题目都还挺简单的，在学科竞赛里属于很基础的，所以顾惜暖给她解答毫无压力。
顾惜暖一脸无语：“你不觉得我能解出来的话，干嘛来问我啊？”
麦羽帆真诚道：“我一开始是想问孟凝的啊。”
顾惜暖：……
她该说什么？你真诚实？
“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虽然我最初是想问孟凝的，但我也很相信你的实力，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解答了我的困惑。”
麦羽帆双手合十，眨了下眼。
顾惜暖帮麦羽帆解答完后，休息时间还有大约十分钟，顾惜暖往孟凝那边看了一眼，见她跟梁思和还在讨论，便把头转回过来了，轻轻叹气。
哎，本来还以为一起参加学科竞赛的话就能有更多相处时间，没想到还是很难啊。
要是大家都去找夏哲和应添域问题目就好了。
麦羽帆跟她一样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转回来，沉默片刻，问：“话说，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没怎么跟孟凝黏在一起啊，是发生什么了吗？”
顾惜暖耸耸肩：“没发生什么呀，你干嘛这么问？”
“噢，没啥，就是觉得有点好奇，期中考之前，我感觉你跟她形影不离的，特别是运动会那段时间，简直是只要有她就有你，但最近你们共同行动的频率明显降低了，就……挺奇怪的。”
“没什么奇怪的啊，”顾惜暖单手支颐，“她最近只要不上选修课，就在外面的工厂做机器人，我有时候想跟她一起吃午饭都没机会呢，因为她直接带个面包解决了，而且——”
麦羽帆挑眉：“而且什么？”
顾惜暖静默下来，大概是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但最后还是直言了：
“而且我也想变得更好，我确实很敬佩她，也很想多跟她相处，但我不希望我出现在她旁边的时候只能像个陪衬，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自量力，但我……我希望我们两个是势均力敌的。”
“哇哦，厉害啊，”麦羽帆给她竖起大拇指，“可以可以，很有斗志，赐你一个我们孟凝全校粉丝后援会‘最佳粉丝’称号。”
顾惜暖嘴角抽搐：“我可从来没有进过后援会啊。”
麦羽帆把手搭上她肩膀，笑意盈盈：“运动会的时候，你不是跟我们一起拉横幅喊口号了吗？你早就是我们的编外人员啦。”
闻言，顾惜暖无奈笑笑：“行吧，编外人员就编外人员。”
麦羽帆又收回手，抬起头，一脸忧郁：“哎~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今年来参加这场比赛，理由其实跟你差不多。”
“啊？你也想跟孟凝势均力敌？”
麦羽帆摇摇头，笑容略显苦涩：
“势均力敌说不上，我没你这么厉害，但我也想挑战挑战自己，在上高中之前，我真的很废物，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地方，从小到大，我听过最多的评价就是‘这孩子性格好’‘这孩子挺老实的’，更过分的，还有‘平庸一点也挺好’，好扎心，哈哈。”
顾惜暖愣愣地听着她讲述她自己的想法。
她……还真没看出来麦羽帆过得这么心酸。
“平庸一点也挺好”，天呐，如果是她得到这个评价，搞不好会崩溃的。
没有贬低、没有恶意，甚至还包含着几分怜惜，这是对她的安慰。
正因如此，才更让人心梗。
无法反驳，更无法把说出这句话的人狠狠骂一顿。
顾惜暖抿抿唇，缓缓道：“也不至于吧……运动会的时候，你在射箭比赛上不还拿奖了吗？而且你D国语也讲得很好啊，学得很快，在我们那个班，估计就只有孟凝比你好了吧，老师经常夸你啊。”
“那也是上了高中之后的事嘛！”麦羽帆目视前方，眼里含着复杂的情绪，“高中之前，我就是很废物，考试排名在年级中下层、体育不行、艺术不行、商业天赋也几乎为0，要是我们家的事业将来被我继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败光了，我本来都做好一辈子当米虫的准备了，但是——”
“但是？”
麦羽帆扭过头来看向顾惜暖，脑后的浅黄色马尾辫轻轻摇摆，她眼角弯弯，尾音微微上扬：
“但是，我遇到孟凝了诶。”
顾惜暖疑惑道：“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麦羽帆勾起嘴角，棕色眼眸里光芒毕现：
“她让我第一次知道，还有人能活得那么耀眼、那么灿烂，所以我想，如果我努力一些的话，是不是也能活得像她那么精彩？哪怕只有她的一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