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一断,游轮上所有的连网设备顿时失灵。
购物中心不能刷卡,赌场不能兑换筹码,节目组的现场直播也停止了。
游轮上还有很多宾客正在办公,视频会议一下子黑屏,跟外界失去所有联系。
中庭娱乐区变得有些混乱,外面甲板上人头涌动。
穿着制服的高层们神色匆匆,吩咐船员们紧急集合。
一部分人安抚宾客,另一些人去查看游轮的设备。
显然发生了什么大事,宾客们心里慌慌的,都感觉不太妙。
这特么在海上!
万一出事了,想逃都逃不掉!
广播发出紧急通知,让大家赶紧回各自的房间,尽量不要出来。
紧接着,电力供应也出现了故障。
游轮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电机马达停摆,一些宾客困在电梯里出不来。
杜缨让唐怡纯和方琳儿先回房间,她去找楚斯炀。
中途遇到宁哲文,他已经换了一身劲装制服,身后跟着一群保安。
“小缨不要慌,你先回房间,帮大家把房门打开。”
他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送杜缨到楼梯口,同时跟船上高层联系。
杜缨觉得不对劲,这肯定不是出故障造成断网停电。
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她上了楼梯,从七层爬到十二层。
精神力扫视整艘游轮,很快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慕南姝!
她身边跟着慕家二长老。
还有慕家的护卫队,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戴着黑色棒球帽。
另外一队穿西装的黑衣人,是楚天择和罗希严的亲卫保镖。
两伙人聚在一块,正在商量接管游轮的事情。
杜缨缓缓收回精神力,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今天凌晨登上游轮的那些人,就是慕南姝和慕家护卫队。
配合接应他们的,正是楚天择的手下。
知道原因后,杜缨反倒不急了。
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些事有炀哥操心,她只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上了十二层,发现走廊里站了很多人。
大家的电子门卡失灵,都进不去房间。
杜缨让小丑鱼出手,帮他们打开房门。
“别担心呀,应该只是小故障,等会就能恢复正常。”她笑得乖巧,安抚客人道。
小姑娘年纪不大,但说话的语气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听了杜缨的话,大家心里的焦躁火气降下来,都回房间去休息。
*
杜缨也回房,用手机编了一段程序,恢复了局域网。
紧接着,她用局域网打电话给孟野棠,“现在什么情况?”
“慕南姝带了两百护卫队上船,用屏蔽器阻拦卫星信号,现在游轮跟外界断了联系。”
孟野棠顿了一下,有些烦躁,“她这么做,是把纳米材料当做囊中之物了?”
杜缨想了想,“下午的拍卖会,断网就进行不了。”
拍卖需要现场支付,没网刷不了卡。
还怎么竞拍?
所以她推断慕南姝只是测试屏蔽效果,游轮很快恢复网络和电力。
孟野棠也想到这一点,冷嗤道:“慕南姝一向自负,总喜欢大张旗鼓,最后是雷声大雨点小。”
慕南姝做事张扬,唯恐别人不知道。
结果就是接连打脸。
说到底,是眼界和格局太小。
*
杜缨挂了电话,放出强大的精神力,很快找到了楚斯炀。
他正带着一群人,匆忙朝一个套房走去。
下一瞬,男人抬脚踹开房门,浑身凛冽的威压气息顿时散开。
房间里,楚天择和罗希严端着红酒杯,悠闲地聊着天。
见楚斯炀进来,楚天择愣怔一下,“阿炀!”
男人迈着大步上前,拿起桌上的半瓶红酒,“砰”的一声砸在墙上。
酒瓶碎裂,溅到墙上一片鲜艳的红色,像是血液一般扎眼。
“你闹什么?疯了吗?”楚天择放下酒杯,脸色难看地瞪着儿子。
“你们干的好事,还敢问我?”楚斯炀浑身释放出凛冽的寒意,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陡然变冷。
楚天择目光闪烁,心虚的表情一闪而过。
“慕家请我帮忙,不可能不给面子嘛。”楚天择挤出一个笑容。
他知道不该瞒着儿子,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放心吧,斯炀,慕南姝只做一下检测,很快恢复正常,不影响游轮行程。”罗希严温和地说道。
他站到楚天择身边,镜片后闪着一抹暗芒。
楚斯炀被气乐了,浑身的低气压透出一抹森寒的邪魅气息。
他反倒不急了,往椅子上一坐,幽邃的眸光盯着楚天择。
“看来你们不觉得犯错,那我帮你们捋一捋,顺便把以前的账算清楚。”
楚天择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你,你要记住,你是楚家人,是我亲生的儿子!”
他心里莫名发慌,总觉得事情失去了掌控。
“那又怎么样?”楚斯炀眉头一挑,语气充满戏谑,“你当年把亲生儿女推进火坑,现在还指望我们回来认亲?”
十多年前,楚天择为了贪图好处,将八岁的儿子和两岁的小女儿送去实验基地。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小时候吃点苦,长大了才有出息!”
楚天择摆出父亲的架势,理直气壮道:“你看看,要不是我当年把你送走,你怎么能风风光光回来,十九岁就当上楚氏家族的少主?”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这辈子没多大出息,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女身上。
让孩子从小接受严格训练,成为楚氏家族的传承者,他脸上也有光彩。
再说了,哪家的继承人不是这样过来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也是为了儿女好,想让他们成才,这有什么错?
楚斯炀看他一脸自以为是,满不在乎的神色,眸底的怒火和恨意犹如卷动的火焰和寒冰,直直刺向眼前的男人。
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父母的一片苦心,也是想让儿女成才嘛。
没有我的安排,你哪有现在的风光?
楚斯炀脑海中浮现一道道声音和画面,刺激他的情绪像暴戾的怒狮一般,差点冲破理智控制的牢笼。
他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猛地一用力。
“咔嚓”一声,木质扶手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