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渊的这番话,姜淑予脸色隐隐发青,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却不愿意让齐渊看见她因为愤怒而失态的样子,毅然地选择了闭上双眼。
她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般残酷。
姜淑予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本以为,自己早已经释怀,不会再去在意赵谦如何了,甚至就算他死了,她也可以做到毫不关心。
可是,当她亲耳听到,齐渊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女子,利用她逼疯了赵谦的那一刻,她心里却不受控制地燃起了怒火,却并不是因为赵谦。
她并不喜欢云柔,可并不代表,她就会对一个女子受此折磨而无动于衷。
她觉得愤怒,觉得恶心,只因为齐渊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的行为,实在令她难以忍受,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齐渊却是一副十分畅快的模样,满脸笑容道:“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很畅快?是不是很高兴?你终于摆脱了赵谦,他也为他对你的辜负付出了代价,从今以后你依然还是尊贵的太子妃,只需要等着生下腹中的孩子,便可以一跃成为太后,垂帘听政,啧啧……真是令人羡慕啊!但这个前提就是,燕国不能有一个外姓的摄政王。”
姜淑予倏地睁开了双眼,眼神锐利地看着齐渊,眼里满是森然的寒意。
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暴露了他的心思。
齐渊想要对付的,果然就是燕珩,他做的这一切……恐怕都是为了针对燕珩。
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淑予冰冷的眼神一字一顿地问。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齐渊低声说着,视线透过窗口向外看去,朦胧的月色宛如被覆了一层薄纱,漆黑的夜幕之中,一辆马车缓缓朝着此处驶来。
“你妹妹来了哦。”
齐渊笑眯眯地说着,突然起身,朝着姜淑予伸出了手,道,“想见她,便跟我下车,把手给我,我知道你已经可以动了。”
姜淑予冷冷盯着齐渊,表情明显有一瞬的僵硬。
她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冲开了身上被点的穴道,但她一直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也没有发出声音,没想到居然还是被齐渊看破了。
他到底隐藏得有多深?
之前齐渊给人的感觉,明明不是这样的,虽然也很疯,很狂妄,但是却不像现在这样,让人感觉他的心机深不可测。
齐渊应该故意伪装的,针对太子不过只是他做给靖王看的而已,他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逼疯太子,因为太子是否继位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这么做,应该仅仅只是为了……泄私愤。
至于靖王,也不过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从一开始就猜到了靖王不可能会赢。
一想到这里,姜淑予看齐渊的眼神,直接就变了,她的眼底,迅速地闪过了一道杀意,又迅速地将这股杀意隐藏起来。
姜淑予眼神闪了闪,眼里明晃晃地写满了嫌弃,却又无可奈何地,抬起左手,隔着衣袖放在了齐渊的手上。
这是把齐渊当成了太监对待了。
纵然恶心得不行,但她此刻确实虚弱得站不起来,只能被他搀扶着走下马车。
就在齐渊先一步跳下马车的瞬间,姜淑予悄悄将一枚发钗藏在了衣袖之中,随时准备出手。
齐渊十分体贴地将她扶下了马车,没让她磕碰到一点。
“阿姐!”
这时,马车内传来了姜晚宁的声音,她似乎在拼命挣扎,从车厢内一骨碌滚了下来。
“阿宁!”
姜淑予看见一抹小小的身影,穿着宫中太监的衣服,双手被捆绑在身后,头上套着一个麻袋,从车厢内重重地摔下来,她瞬间便失去了冷静,毫不犹豫地举起发钗便狠狠刺向身旁的齐渊。
“唔……”
紧握发钗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姜淑予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齐渊此刻的脸上,已然没有了一丝笑意,冷然道:“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你分毫,太子妃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就算再担心自己的妹妹,也该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毕竟,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背负着两条命呢。”
“你放了阿宁,本宫跟你走!”
姜淑予终于开口,对齐渊说了第一句话。
她是燕国的太子妃,但也是姜家的嫡长女,姜晚宁的姐姐,她曾经发过誓,一定会保护她,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也在所不惜!
“齐渊,我跟你走,你别碰我阿姐!”
姜晚宁匍匐在地上拼命挣扎嘶吼着。
显然她之所以会出现,就是为了救她的阿姐,她们两个人此刻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心甘情愿愿意为了对方献出自己。
姜淑予脸色发白,怒极大骂道:“谁让你独自一个人跑出来的!我不是让你一直跟在燕珩的身边吗?你不要命了是吧!”
姜晚宁毅然决然道:“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事会比阿姐的性命更加重要,我若不来,谁来救阿姐你?”
“你……你这个……”
姜淑予气急,眼泪不住在眼眶打转,看着在地上不住挣扎的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姐,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姜晚宁咬牙说道,突然挣开了身上束缚的绳索,直接出其不意地朝着她和齐渊扔出了一包药粉。
那熟悉的粉末在空气中散开,是可以令人短暂虚弱的药粉。
姜淑予心中一动,立刻毫不犹豫地对着齐渊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