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了吗?为什么迟迟不说话!”
“赵娇娇的尸体上,有什么发现,对吗!”
刘允儿等了半晌,一直没有等到陈十三的声音,她很有些疑惑地把头撇过来,朝着骨架的方向。
陈十三把手中的白发,放到蜡烛上燃烧。
经过燃烧的白发,散发出一股烧焦的刺鼻气味,落下来的残留物用手指轻轻捻动,变成一层黑色灰尘。
这是人类的头发!
五楼的情况,可能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复杂!
“从我们进入到这家公司以来,除了hR女主管和员工以外,好像还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出现!”
陈十三回忆了一下,不论是在食堂,还是在办公区域,他都没有看见过,有长着这么多白头发的人。
“也许……”
他顺着楼梯向上看过去,“那里有人正在等着我们呢!”
刘允儿眨了眨眼睛,虽然她有些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能感觉到从身边的人身上,陡然散发出来的寒意。
这是一种生物在预感到危险的时候,不自觉透露出来的紧张气息。
被这种气息感染,刘允儿说起话来,也有些发抖。
“那我们要现在上去吗!”
“等一下自由活动时间就结束了,就到了进入寝室睡觉的时间了!”
陈十三扶着拐杖缓缓起身,之前他一直不理解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每一次他们明明没有第一时间回宿舍休息,hR女主管却从来不算他们违反员工守则。
就好像,这是一种放任。
她是在默认,这个时间段,他们是可以做一些其他事情一样。
如果五楼的东西,真的讨厌光。
那也许,在天亮以后的行动,才是对行动最有利的。
“不了!我们今天不回寝室!”
“等到天亮,在其他老员工都进入宿舍以后,咱们再上五楼!”
………………………………
宿舍休息时间,走廊里安静极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登上了前往五楼的楼梯。
两支蜡烛的光线不足以照亮眼前的路,在比其他地方更黑暗的五楼,陈十三几乎是磕磕绊绊地扯着刘允儿的胳膊,才没有摔倒。
“这里真的太黑了!”
“徐袍辉和马晨晨他们,到底是怎么上来的呀!”
他小声地吐槽着。
由于担心拐杖碰触到地面,会发出声响引起五楼里的东西的注意,他只能夹着拐杖,艰难地保持平衡。
过于黑暗的环境让两人行进速度极其缓慢,一直到两个人都出了满身大汗,才不过刚刚移动到五楼楼梯口。
“这里真的好黑啊!是一种可以感觉到的黑!”
“就好像,一团黑色的雾气,铺天盖地朝着咱们涌过来!”
刘允儿一手紧紧拉着陈十三,一边举着蜡烛放到自己眼前。
她虽然看不见,却也有一种被黑暗包裹中的窒息感。
这种窒息感,让她即便作为一个习惯黑暗的人,也是寸步难行。
陈十三也把蜡烛放到自己的脸边。
五楼的黑暗浓郁又厚重,微弱的烛光根本无法产生有效的可见距离,他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只能感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这种有压迫感的黑暗不仅让他大脑变得混沌,就连呼吸都开始冗长,困倦席卷全身,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刘允儿昏昏沉沉地开始犯晕,失重感让她清醒过来。
她推了推已经扶着楼梯扶手,开始闭眼的陈十三。
“不对!这里的黑暗真的让人好容易困!”
“日光和空气都透不过来,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的!”
陈十三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受伤的腿。
疼痛让他双眼冒出生理性眼泪。
“我们去窗口!”
“在这么黑的环境之下,我的感官会受到很大影响!”
人在黑暗之中,对于空间和时间的感受都会有所偏差,陈十三和刘允儿两个人,晕头转向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来到窗边。
窗户之上,覆盖着一层非常厚重的布料,陈十三寻找半天,终于找到布料的尾端。
“这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窗帘!”
随着“哗啦”一声响,窗帘被拉开。
日光虽然依然无法穿透被涂抹得漆黑一片的窗户,但是好在,这里的空气变得没有那么沉闷了。
陈十三深深地在窗户边吸了一口气。他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
他撑着拐杖,沿着窗台又向前走了几步,再一次摸到厚重的窗帘。
“来,我们一起把整个五楼的窗帘都拉开!”
在两人齐心协力,一连拉开了七,八张窗帘以后,五楼的压迫感终于减弱了一些。
虽然走廊依然黑暗,但是比起之前的沉闷窒息,多了一丝空气流动的畅快。
陈十三举着蜡烛,回过身子,面对整条走廊。
他有些疑惑地把目光落在,窗户对面的墙壁之上。
刘允儿感觉到陈十三从她的身边经过,她转过脸,好奇地朝着正在摸索墙壁的人。
“你在干嘛!”
陈十三一手扶着拐杖,一边胳膊紧紧贴在墙面上。他半侧着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一直走了大概十几米的距离,“我在摸门。”
“你有没有发现,整个五楼,似乎除了被拉上了厚厚窗帘的一侧以外。另外一侧全部都是墙壁。”
“这里没有房间!”
刘允儿听到这里也是一惊。
她连忙也侧身贴在墙壁上,蹲下身,一连向前摸索了好久。
入手的是坑坑洼洼的墙面与地面的踢脚线,说明装修的工人并不认真。
但是确实没有门!
这条走廊之上,没有门!
“一整个五楼!竟然没有一扇门!”
“这不合理啊!”
“如果这里没有门的话,那员工档案室在哪里!”
“赵娇娇她们又怎么会死!”
“还有,马晨晨的那把钥匙,又是从哪里来的!”
长长的走廊上,没有门,窗户也被锁住涂抹成黑色,透不出一丝风。
陈十三和刘允儿两个人,无助地站在地板上,抬头迎向黑压压的天花板。
黑暗之中,似乎连墙壁都在向着两人挤压而来。
整个五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棺材,要把所有参与者的生命全部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