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池闭眼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他没有午睡的习惯,但冼岚然想要他陪着她睡就必须睡午觉。
耳边是她沉缓的呼吸声,像往常一样的靠在他的怀里。
他再次闭眼也睡不着了,他小声的起床,在漆黑的屋里轻手轻脚的出去。
给何单由发了个消息,他十分钟就过来了。
给楚淮池送电脑。
“刚刚夫人问,你们晚上回不回去吃饭,让您给她回个电话。”
楚淮池点点头,“我等会有点忙,你给我妈说,晚上不回去了。”
“好的少爷。”
冼岚然睡到快六点钟了。
屋子里暗的像晚上。
睁开眼看着屋里的布局,都愣了一会。
她起床坐着,大着肚子的感觉很明显。
她松了一口气,感觉睡叉了,以为又回到以前了。
她打开床头灯,按了按太阳穴。
门从外面打开,楚淮池走进来。
“醒了?”
冼岚然点点头。
楚淮池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给她按按肩颈,让她醒神。
“我们去吃饭。”
“衣服。”冼岚然靠在楚淮池怀里,闭了闭眼,缓缓神。
“你一下午都在干嘛?”
楚淮池搂着她一会,低头在她的发间吻了吻。
“弄文件。”
冼岚然起来穿衣服,脑袋还是有些重,“你怎么不早点喊我起来,万一我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楚淮池给她理衣服,笑着说:“那就玩跳棋。”
去吃饭的时候,冼岚然问楚淮池。
“你说叫景佳还是蔚琛?你来选。”冼岚然说。
其实冼岚然一开始就很喜欢景佳这个名字,但是一个男孩,她又觉得这名字过于书生气了。
楚淮池看着她,说了一句废话,“不想叫景佳就叫蔚琛。”
冼岚然皱眉坚持催促道:“你快选一个。”
楚淮池沉默了一瞬,冼岚然就说:“用手机里面的那个转盘,写这两个选项,我们摇转盘。”
冼岚然靠近楚淮池,用他的手机来弄。
冼岚然弄好之后,又把决定权抛给楚淮池。
“你来点。”
楚淮池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伸手去点。
“等一下!”冼岚然拦住他的手。
“我录个视频,视频为证。”
冼岚然举好手机,说:“开始吧。”
楚淮池点了一下中间,笑,“这么庄重干什么,我们给他取的名字又不难听,大不了生出来让他自己抓阄。”
转盘还没停。
冼岚然抬起头,说:“那怎么行。”
“停了。”楚淮池看着屏幕,说。
“楚景佳。”楚淮池说。
冼岚然说:“这是天意,到时候长大了说名字太女性化了,我就不管了。”
“不怕,到时候让他来找我。”楚淮池说,“况且,没人规定景和佳是性别专属词。”
冼岚然关掉视频。
“你这么想,能保证你儿这么想。”
楚淮池给冼岚然夹菜,说道:“那我管不了他的以后,男人十八岁了就该自力更生了,要改自己就去改,我可不会让他留在家里啃老。”
刚好,肚子被轻轻踹了一下,冼岚然的手贴上去。
低头安慰道:“你可别听你爹胡说八道。”
抬起头威胁楚淮池,“快道歉。”
楚淮池放下筷子,大手覆上她的手背。
语气很直,“爸爸错了。”
冼岚然哼了一声,不认同楚淮池的教育管理。
“父母永远都是孩子的避风港,但也不能太靠着父母了。”楚淮池说。
“话不能说太满。”冼岚然伸手打住。
“以后咱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楚淮池笑着。
冼岚然不干,想了一下身边会多一个蹦蹦跳跳的孩子,还是她和楚淮池的孩子,感觉会很幸福。
不过她现在就挺幸福的。
“不来啊,该疼爱还是疼爱,该教育我肯定不拦着你。”冼岚然保持意见。
回去睡到半夜,冼岚然迷迷糊糊的被电话吵醒了。
冼岚然开的震动,在床边震动了许久。
楚淮池也被吵醒了。
拿起手机看,“你的电话。”
冼岚然接过看,清醒了一大半。
是井爷爷。
这大半夜给她打电话,她心里弥漫一股不好的预感。
冼岚然拿过来接,“怎么了,井爷爷。”
对面的声音有些沉痛,“然然,来趟医院吧,老先生他……,身体很差了。”
冼岚然心凉半截,急忙坐起身,“好,我马上过来。”
冼岚然挂掉电话,楚淮池也跟着起来。
“我送你去。”
到了医院,冼岚然看了眼楼上的人,鼻尖不由自主的酸涩了起来。
“不是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吗?”冼岚然自顾自的呢喃道。
楚淮池扶着她,“会没事的。”
看到冼岚玥,她拉着她问。
“爷爷怎么样了?”
冼岚玥看着她大着肚子,有些意外,走廊上寒意袭来。
轻声道:“爷爷没事,大半夜的你过来干什么,你明天早上再过来。”
冼岚然哑着声音半天,终于找回声音,问:“是什么病?”
感觉下一刻,她就要失声了。
冼岚玥脸色凝重,眉眼疲倦不堪,“突发心梗,现在抢救过来了,在IcU观察着。”
“不是婚礼上还好好的吗?”冼岚然问。
冼岚玥点点头,指了指旁边。
跟楚淮池说:“让她坐着。”
冼岚然不相信会没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就给她打电话,她想过去看看。
井爷爷过来说:“今天晚上喝了点酒,老先生就有点不舒服,在外面坐了一会,就倒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抢救过来了。”
冼岚然腿有些发软。
“他年纪大了,身体早就不如以前了。”冼岚玥在一旁说。
冼岚然靠着楚淮池坐了下来。
冼成州和冼成中从楼下上来。
看到了冼岚然,脸色难看,听见冼岚玥说的,觉得是太给冼岚然面子了。
“你先回去吧,刚刚你哥才跟你嫂子回去,这么大晚上,你熬的住,你肚子里孩子也熬不住。”冼岚玥说。
冼岚然有些无力,她抬起头,看着走廊另一边说:“我在等一会吧。”
“谁准你来的?爸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你还嫌气他气的不够吗?”冼成州憋着火气,朝冼岚然撒。
冼岚然一时没说话,走廊安静的让人觉得压迫。
大概她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头一次在冼家人面前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