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等了张凡有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从我身边路过的人少说也得有五十个，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倒是也有一种羡慕之心。
又等了一会之后，张凡便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刚刚参加完面试的人。
“怎么样？”我赶紧问了他一句。
“勉勉强强吧，毕竟应届毕业生还是有一定优势的。我没敢说出我自己的工作经验，毕竟这个话题本就有些敏感。”
“能成功就好，这个工作怎么也比夜场好一些，最起码是你喜欢的东西。”
“但是难熬，这个行业如果以一个新人的身份融入进去，那么你估计要熬好久才能有所成绩。在最开始的时候甚至干的都像是文员做的工作，能不能有平台展示自己，也是个未知数。”张凡点燃了一颗烟，然后自顾自地抽着。
“走一步算一步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今天就直接跟胖子说了，省得你还得过去一趟。”
“嗯，我估计这辈子我都不再回去夜场之类的地方了。你呢？打算做什么？”张凡反倒是问起我来。
“我？我能做什么啊？”我苦笑了一声。
“小天，我倒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下去了。刘佳已经结婚，陈思楠也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咱们两个或许都没有必要继续活在过去了，好好生活，或许才是让自己好起来的最好方法，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你看到王强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必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北京的天...
这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去了夜场，进去之后便直接去找了胖子。
“总监，张凡辞职了，他已经给你发消息了。”我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这不也挺好的，正赶上夜场要裁员，而且你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不过这小子干什么去了？”
“他去做IT了，微软公司。”
胖子的眉毛微微上挑，然后又问道
“还是个技术活？”
“他大学专业就是这个，也是自己喜欢的东西，选择这个行业也是情有独钟。”
“那倒是挺有勇气的，毕竟这个行业做完之后，很少有人还能去正常上班。不过没事，你不辞职就行。”他假惺惺地笑着。
我也只能跟着笑，即便我升职了，但是我也没有多大的心里波澜。
“对了，如果他一直喜欢计算机，那怎么当初还会选择这个行业？为了陪你？”
“当然不是。”我赶忙摇了摇头回答道
“个人原因。”
“为爱所困的男人最傻逼了，有那个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挣钱。小天，你也是一样，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情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看着他胖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这之后的几天里，我还是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在夜场里做着取悦别人的工作。与以前唯一不同的一点是，之前回到家的我，几乎都是靠看陈思楠直播回放入睡的。可现在，霍圆圆的出现让我排解了很多夜晚的孤独和寂寞。
我发现我和她的话题总是很多，她就像我的镜子一般，什么事情都会与我产生共鸣。这让我很惊喜。
这天晚上，我们一如既往地聊着。
“小天，你应该交往过挺多女朋友的吧？”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询问我私人情感问题的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把她当作朋友的，于是并没有隐藏什么，而是直接开口回答到
“不能吧?”对方很意外地问了一句
“你这种工作不应该会接触很多女生吗?你可别骗我。”
“接触是接触，不过大多数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在夜场这个大环境下，我们表现出来的样子大概率都是装出来的，而我又是很注重精神交流的人，所以说即便认识了很多人，也都没开始过什么恋情。”我向她认真地解释道
“而且，也不会有人傻到跟我们这种人谈恋爱，那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很不划算。”
“你总是有点悲观，难不成你跟我也是装的?”
我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这行字，居然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随后又回复道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我顾客，我没有必要和你装来装去的。”
“其实我还以为你每天晚上都会很忙的，现在看来倒是我有些多想了。”
“这也正常，这个行业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
“你说，人会不会因为误会而错过?”
“那是肯定的，世界的遗憾太多了，我的工作也注定了我会见识到很多不同程度的爱情故事。”
“那你觉得，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相互理解，真诚，有效沟通。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两个人相爱的基
础上。没有感情的话，什么方式都于事无补。”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又开口问道
“你呢?又谈过几段恋爱?”
“初中时候的算吗?”她貌似很认真地问我。
“都算，只要你们确定了情侣关系。”
那就记不清了，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我心里，能称得上是真正恋爱的只有一段，而且我现在的伤感人设，也跟那个男生有直接关系。”
“那你们两个还挺深刻的。”我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句，然后拿起了旁边的酒杯，直接喝了一口。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我还真挺好奇你长什么样子，情感经历还蛮丰富的，说不定我跟你聊一会之后，还能写出一首歌来。”我继续发着消息。
“啧，等有时间的吧。我最近有点不太方便。”
"行，我都听你的。”我是不太在意我们会不会见面的，只是有些好奇对方的长相。毕竟我们也聊了挺长时间，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说真的，我们之间好像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暧昧，即便我知道，或许在哪一天我们碰到了，都认不出对方......
不对，她好像是能认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