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毕竟人不能一直不顺利吧。”我深吸了一口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在祝贺，还是在欺骗。
我们两个人走出了彩票站，过了一两分钟，张凡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这是？”
“我算了一下，我明天就能把这两千块钱花没，需要做的东西太多了。”
我没有回答张凡的话，我们两个现在在家里那边，一个是一家唱片公司的副总监，一个是天才的编程大师，不要说管家里要钱了，我们现在，只要在保证我们两个饿不死的情况下，还需要给家里发一些钱。
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过得不好。而吃穿用度，已经成了我们两个最大的困境。
到达烧烤店之后，张凡直接把菜单给了我，我简单的点了几个串，然后要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拌黄瓜。
“服务员，一箱啤酒。”张凡招呼着。
我们两个人就面对面地坐着，同时又点了一根烟。
“今天是什么情况，你明显不太对劲啊！”我担忧地开口。
“没什么，订婚日而已，转眼间都一年了。”张凡直接拿起了两瓶酒，用打火机直接打开。
“干喝啊？”
“嗯，渴了。”
“好久没出来喝过酒了。估计得有一年了吧。”
“可不是有一年了，咱俩干夜场都有十个月了吧。”
“嗯，十个月，养成一辈子的恐女。”
“你是没见到过好看的，见到好看的你也一样。”
我和张凡默契地举起了酒杯，然后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记忆便如翻江倒海一般涌现…
我和陈思楠、张凡和刘佳是高中时期的F4，不同的是，我和陈思楠是不学无术的特等差生，而张凡和刘佳则是人人看好的三好学生。
就是差异如此之大，甚至交际方式都不同的四个人，就这样在一块成了好朋友，也成了学校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时过境迁，现在陈思楠是小有名气的女主播，刘佳则是回老家当了个公务员，而我们两个男生，越来越堕落，成了夜场服务员。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咱们刚到魔都，你就卖出去了一个编曲，而我和刘佳处处碰壁，本来以为足够我们生活几个月的钱在一个月不到就已经花完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小天，你不懂，我念书的时候一直勤勤恳恳，考上浙大之后，我以为我是天之骄子，可是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当时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彩票身上，什么刮刮乐，体彩，快乐十分我都玩过，什么都没收到。”
“你说你一个高才生，怎么还能信彩票这种东西？”
“彩票？别说彩票了，当时的我连鬼神都信，我俩吃最普通的素汤面，连拌菜都不敢点，刘佳那么精致的一个人，硬是跟我用一样的护肤品...大宝，还是大瓶的。妈了逼的，那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
张凡说到这，直接喝了满满一大瓶啤酒。
“没办法，就算我和陈思楠过得好又能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分手吗？”
“你俩到底因为什么分的手？你跟我说过吗？我怕你伤心，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俩不是一直都如胶似漆的吗？”
“那都是表面，我们不合适。”我沉声说道。
“兄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隐瞒了，都已经快一年了，你还有什么难说的？”
“她怀疑我移情别恋了。”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关于我们的分开，我一直难以开口。当时的我曾经夸下海口，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和陈思楠走过一辈子。
张凡一下子笑了出来。
“不是，你胡小天来魔都之后，好像交际圈里唯一一个女人就是刘佳吧，怎么着，她还能怀疑到刘佳头上？”
往事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回忆混着尘封的疤痕，在我荒草丛生的世界里又添了一丝压抑，我下意识地又点了一根烟。
“当时，我事业出问题了，就是抄袭那件事，我被千夫所指。”
“这事我知道，然后呢？”
“当时能够证明我清白的只有我那个出品人，我只能去求她，可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因为这件事也有了经济损失，当时陈思楠就已经做出要当主播的决定了，她那个人你也知道，我根本干涉不了她的决定，无论我怎么劝阻，她都一意孤行，后来便越吵越大了。”
“这有什么的？不都是事业吗？”
“你不是放屁吗？你忍心让自己的女朋友对着屏幕扭动腰肢？还是你觉得那个行业对人没有什么诱惑？”我提高了音量。
“这跟移情别恋有什么关系？”
“有一次，我和陈思楠大吵了一架，我把她自己留在了家，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散步，她不知道我失业的事情，还以为我那些挣来的钱都被我挥霍光了，连我欠了一屁股债都不知道。于是我和我的合伙人便聊了几句，毕竟是欣赏我音乐的人，再加上我当时也心如死灰，所以我们聊了很久。但是我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男女感情，到后来，还是我向陈思楠妥协，为了不让她知道我事业上遇到的麻烦，我删除了我们的聊天记录。”
“然后呢？”
“然后便是有一天晚上，我的合伙人喝多了，跟我说了很多抱怨的话，还说她很欣赏我，让我不要因为感情的事情耽误自己的音乐梦想，这些都让陈思楠看见了，再加上我删除过我和她的聊天记录，她便认为我跟我的合伙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你没解释？”
“解释了，但没用。我们本来就因为未来发展的事情有了隔阂，她想让我陪她去上海，她要在那里干直播，但是我不想让她干，想让她干一些别的活，再加上这么一档子事，我俩的爆发不可避免。”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就没必要说了，她消失了三天，整整三天，我整天整夜的找她，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订完去上海的飞机票了。”
“艹，然后你们就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我当时想自己把我欠的钱都还上，之后就去上海找她，结果，她不到一个月就爆火了一条视频...你说，直播行业这么内卷，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