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并不清楚答案，但她又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答案。
虽然她与苏白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凭借自己雷霆般的判断力足以判断出苏白的为人，就凭借苏白当初能认出那略显残破的发簪是自己所有，就很明显能说出一些问题了。
所谓高而不危，满而不溢，大概苏白就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不是刻晴遇见苏白前，就知道他是岩王帝君的客卿，不然见到他的第一眼，还会以为他是某个极有底蕴的世家中的公子。
“说不定，真有可能……”刻晴忍不住呢喃着。
“玉衡星，你难得来找我一次，不会是来发呆这么简单吧？”凝光轻声询问道。
“当然不是。”
刻晴放下萦绕脑海的疑问，雷霆般快步走到凝光的书桌前。
“海灯节明日正式开启，但千岩军的人手不足，有些点位无法安排人员巡守，需招募人手；此外，船坞的进展也不容乐观，初期预计的摩拉已耗光，需要追加一笔款项……”
“可以，没问题，你将所有需要费用的项目列出来，交给百闻，她会安排人处理的。”凝光打断刻晴的汇报，径直说出了意见。
“还有，轻策庄附近连降大雨，而那边的桥梁年久失修，需要……”
“什么？！”
刻晴玫红的眼瞳瞬间瞪大，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还没说完，凝光就已经全部同意了，“凝光你……”
刻晴如此惊讶的原因，是源于她虽和凝光是同事，但性子却是合不来的，在凝光的眼里，璃月港不过是她的生意场，只要是能赚钱的事，她什么都做，赚钱便是凝光的原则。
即便是一些公益性质不赚钱的买卖，只要凝光一接手，把活动办的风生水起、红红火火的同时，还能在不损害人利益的前提下小赚一笔。
当然。
凝光盈利的方式，并非克扣公益金或私吞物资，而是通过对细节的极致把控和商务操作办到的。
刻晴虽然知道自己列出的需开支的事项凝光肯定会同意，但凭借她对凝光的了解程度，凝光定会在答应拨款给她之前，要先说个子丑寅卯来。
比如：
千岩军的人手不足，可以从璃月港招募一些志愿者；
船坞追加款项前，先要做好后续资金的使用规划；
轻策庄修桥之事，可以找璃月港的富商巨贾们开场慈善会，以桥梁冠名权的方式将建桥所需资金募集起来……
因此。
刻晴早就准备了后面相关的话术，但凝光这一次居然什么都没有提，什么也没有谈，就直接让自己出计划书交给百闻。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刻晴一时之间尚未适应凝光的改变，她上下打量凝光一番，这才注意到凝光真如那三位秘书所言，消瘦了不少。
“凝光，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刻晴试探道，“生病了？”
“生病？”
凝光垂下眼眸，下意识看向底下盛着黑墨的砚台。
小小的砚台，映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小小的，孤零零的，毫无生气可言。
“或许是吧？”凝光不确定道。
“身体不太舒服？”刻晴问。
“不是。”凝光摇头。
“那是有心事？”刻晴接着问。
凝光继续摇了摇头，但随即停顿片刻，略加思索后，又轻轻点头，“算是吧。”
见凝光不愿多说的样子，刻晴只得打消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事情虽然是这样的事情，但刻晴仍忍不住提出自己的建议，虽然她还是没弄清楚如今凝光这般模样到底是因为何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心事的话可别一个人闷头瞎想，该找人解惑就去找人解惑，该行动就去行动，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就要大声地说出来，坚决地去行动。”
“多谢关心。”凝光点点头，“或许……我的确应该行动了。”
刻晴本以为凝光总算愿意说出事情原由，稍等片刻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我就先走了，计划书与费用预算后续我会安排人交给百闻。”说完，刻晴雷厉风行地朝门口走去，刚迈出一步，“对了，保重身体。”
迈出房门的最后一步，刻晴忍不住回头看了凝光最后一眼，发现那位天权星又恢复之前的状态，一个人不知看着什么陷入沉思。
吱呀。
伴随着木门的关闭，刻晴还没走出几步路，便被躲在一旁的凝光三位贴身秘书围了起来。
“刻晴大人，怎么样，凝光大人有没有说什么？”百闻关心道。
“对呀对呀，凝光大人有没有说什么？”百晓同样问道。
“凝光大人提苏白那个混蛋没？”百识忍不住插嘴道，“肯定就是他害我们家大人这般模样的！”
“停停停。”刻晴做出一个打断的手势，接着说道，“能不能先和我说说事情的由来。”
刻晴目光看向神态颇为义愤填膺的百识，出声问道：
“百识，你来说说为什么说凝光是因为苏白才变成这样的，他们……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吗？”
“刻晴大人，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凝光大人曾让我们秘密调查苏白，然后……”
“停，百识，这可是凝光大人交待不能往外说的，你怎么……”百晓出声打断。
“我们家大人吃相思之苦都成这样了，哪还顾得上其他的。”百识反驳道。
“嗯……似乎的确是这样……”百晓神情有些举步维艰，“可是……”
“别可是了！”
百识说完，便继续将事前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并结合她的经验和揣测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
“所以，百识你的意思是，凝光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了苏白，然后一查发现苏白其实是有妇之夫，于是求而不得的凝光便开始郁郁寡欢？”刻晴总结道。
“不是不是，肯定是那混蛋先招惹我们大人的，我们可怜的凝光大人看似精明，实则尚未经历人事，大人她肯定是被那混蛋欺骗感情了！”
百识声泪俱下，“刻晴大人，你一定要为我的、不对，我们的凝光大人做主啊！一定不能让凝光大人如此曼妙的身子，落入那坏小子的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