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白发现七七同时,胡桃也注意到路旁正赶路的七七。
胡桃一个跃身从马背跳起,稳稳落在地面地面上,接着掏出一个麻袋,利索地朝着七七套去……
等苏白下马赶到时。
七七被堵住嘴,整个人被套在麻袋中,只剩一颗小脑袋露在外边,疑惑地看着胡桃在麻袋外加上束缚的绳索。
苏白上前阻止胡桃接下来的动作,哭笑不得道:
“胡桃,你这麻袋套人的动作蛮熟练,看样子平时没少练?”
“也就几次而已。”
胡桃歪着脑袋,困惑看向苏白,出声询问道:
“苏白,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抓她?”苏白反问。
“虽然我和七七相识不久,但早已将她视作朋友。”胡桃收回温柔的目光,看向苏白强调,“你应该注意到了,七七她并非人类。”
“即便不是人类,又怎么样呢?”苏白问。
“七七早已逝去,被囚禁在浮世不得解脱,是至苦的受难者,送她好生离去,不仅是顺应生死戒律、平衡阴阳秩序,更是为她好。”胡桃耐心解释。
“或许你应该像对待小冥一样,去听听七七她自己的想法。”
说话的同时。
苏白蹲下身子,解开堵住七七嘴的纱布。
七七手指放在嘴唇旁,木讷的表情,一字一顿道:
“好熟悉,我似乎认识你……”
“认识我?”苏白愣住在原地,“七七,你是不是记错了?”
“对不起…现在的我是个僵尸…很多…我不记得了…”七七再次强调,“你很熟悉。”
关于七七的背景故事,苏白大致还是了解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七七是一名普通采药姑娘。
有一次她误入仙境,不小心摔伤了右腿,急忙躲进山洞歇息,却不料周围传来不似凡间之声,巨响之后,她被永远地困在生死之间。
那是一场仙或魔,正义或邪恶的战争,而七七,只是惨遭殃及的无辜凡人罢了。
仙人们于心不忍,各取一缕仙力封入七七体内,意图借此复活濒死的七七。
却没想到七七虽重获新生,却因无法掌控体内仙力,陷入了空前的疯狂。
为平息躁动,「理水叠山真君」无奈出手,将这名不幸的女孩封入琥珀之内,直至数百年后被人发现,被送往“往生堂”安葬,然后途中七七苏醒逃了出来……
苏白看着七七认真的模样,知道七七没有理由来欺骗他。
难道数百年前,七七遇难的那场战争,正是坎瑞亚覆灭引起的?
“七七,你记得‘苏’这个名字吗?”苏白试探性问道。
七七不太灵活地摇摇头,“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苏这个名字,按先前荧的说法,是苏白在五百多年前,行走提瓦特时所使用的名字。
见七七对名字没反应,苏白放弃继续探究七七活在何年代的念头。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打消胡桃埋葬七七的念头。
“七七,你刚才已经听过我和胡桃的对话,那我长话短说。”苏白总结性询问道,“你想在当下的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吗?”
“这个世界……有小团雀,我想活下去……为了小团雀。”七七认真道。
“为了小团雀么……”胡桃呢喃着,“听起来似乎有些莫名孤单呢。”
“怎么,你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苏白问。
“不是。”
胡桃也蹲下身子,解开麻袋外侧束缚用的麻绳,将七七从麻袋中放了出来。
“嘿!七七,我们来做朋友吧!”
胡桃笑着伸出手,手掌停在半空,期待着与七七握手。
恢复自由的七七,本能地躲到苏白的身后,半露出眼睛拒绝道:
“高温、假笑和死亡……讨厌。”
“欸?!我居然被讨厌了!”
胡桃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却丝毫瞧不见失落的模样。
“胡桃,那你还想埋葬七七吗?”苏白问。
“七七既然那么想要活着,我自然不能硬埋。”
胡桃从苏白身旁探过身子,看向苏白身后躲着的七七,热情推销道:
“不过海会枯石会烂,这想法嘛,自然也会随之而变。如果哪天七七你想要往生时,记得告诉我哟!”
看着死心又没完全死心的胡桃,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胡桃这妮子,不管是性格还是思维都太过跳脱,苏白稍微感到自己竟有些应付不来。
苏白转过身,对着七七询问道:
“七七,你也是要回璃月港吧,要不要和我们一路?”
七七的目光看向胡桃,木讷的面部表情难得瞧见一丝警惕,接着又看了眼面前的苏白,神情再次柔和下来。
“嗯,我想回去。”七七点点头。
“行。”苏白回过头对着身后两女道,“我们赶紧出发吧。”
苏白用口哨声唤来不远处的马匹,将七七抱起放在马背上,然后一格跃身骑上马背。
“七七,抓稳了。”苏白叮嘱道。
“嗯……温度高会让身体很难受,但是……没关系。”
看样子刚才七七不愿和胡桃握手,也是因为她不喜欢高温吧。
感受到后背侧贴上一具又冷又僵的躯体,苏白这才真正体会到底何谓僵尸。
苏白大致明白了些胡桃想要埋葬七七理由,或许在胡桃看来,七七如此活着,还不如直接往生比较轻松。
见胡桃已上马,甘雨也来到身旁,苏白“驾”的一声挥动缰绳,带头朝着璃月港驰骋而去。
一行人披星戴月,终于在皎月高悬夜空时,抵达了璃月港。
苏白先和胡桃道别,接着和甘雨一起将七七送到“不卜庐”,最后才在甘雨的引导下,来到了甘雨在璃月港的住所。
“咦?瑶瑶——你在家吗?”
甘雨到家的第一件事,便寻找起被总务司托她照顾的瑶瑶。
见甘雨到处都没找到瑶瑶,一脸慌张地想要出门寻找时,苏白从身后抱住了甘雨,温柔地安抚道:
“来时房门紧锁,屋内也干净整洁,说明瑶瑶应该是自己出去了,说不定就在之前你和胡桃讨论的北斗姐那,不用太担心。”
“可是……”甘雨仍有些放不下心。
“这都半夜了,璃月城的居民都休息了,你这会出去也找不到人询问,还不如今晚好生休息,明天一大早我陪着你一起去北斗那看看。”
“嗯,你说得对。”甘雨点点头,“我听你的。”
“之前奔波一路,身上不少风尘……”
苏白正准备接下来说洗漱睡觉的事。
但一想到“奔波”、“风尘”等词汇,苏白眼前不由浮现一幅画面,正是淑之守在灯火昏暗的小摊,孤零零等待老刘伯的场面。
“可不能让她们等待太久啊……”苏白忍不住感叹道。
“什么?”甘雨偏过头问道。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苏白感受怀中温暖如玉的触觉,不由起了一丝玩味的念头。
“娘子,在睡觉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洗个澡?”
“啊?!”甘雨如梦初醒般回眸,“你、你叫我什么?”
苏白转过甘雨的身子,真诚地与甘雨对视。
“当然是——娘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