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戈不知道夏莹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本来还在为自己今天的表现沾沾自喜呢。
“姐，小弟跪求指点迷津。”
“关我啥事！”
“二斤生煎包！外加螺蛳粉。”
“你滚！”
夏莹一见到“生煎包”三个字就想起那天被他亲了一口。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混蛋身上吃了三次亏了！
“对对对，螺狮粉太臭了。”
“我说的是螺狮粉吗？”
高戈明知道夏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她没有结束聊天，至少说明她是口是心非。虽然嘴里喊着“滚”，实际上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
“看来自己的计划还是有效的。”
高戈心里面暗暗得意。
他计划至少在一个月内，要保持每天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去跟夏莹聊天。就算她偶尔有应酬，也不会中断。反而更要嘘寒问暖。必要的时候还要去充当代驾司机。
等她习惯了每天有自己的日子。那时的主动权就会悄然改变了。
“莹姐，你就指点一下迷津吧！弟弟在外面都说自己有个姐姐罩着。如果糊里糊涂地被开了，多丢你的脸！”
高戈无耻地主动当起了舔狗。
“我还真的小看你了。你的脸皮比我想象的还要厚。”
夏莹有些无奈。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狗皮膏药，贴上了就很难扯掉。就算扯掉也会有很深的印记！
“行啦，少装可怜了！你仔细听好了……”
高戈以为自己挺聪明的。突发奇想去拉了李京生过来。殊不知这样的行为真的幼稚。
龙行长作为一级领导，而且掌握着重要的钱袋子。跟上层领导的关系自然密不可分。
而所有的领导，面临的首要问题，都是自己站在哪个队伍，以及下面都有谁站在自己的队伍中。
李京生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个墙头草一样的人物。他以前是服务一位领导的。只可惜在一起时间有些短，那位领导调整工作岗位之前，只把他安排在了现在的位子上。
其实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安排了。因为当年沙河镇的镇办企业也是很红火的。
可惜好景不长，沙河镇的经济日薄西山，提拔他的老领导也退居二线了。
他也算的靠着以前积攒的一些人脉，十余年来都在这个位子上没有挪动。不过，如果再不挪动，也就会黯然退出舞台了。
现在李京生面临的尴尬局面是，以前能为他说话的人，现在基本上都退了。甚至还有的丢了帽子锒铛入狱。
据说上面的领导已经指出他的能力不足，思维僵化。所以是沙河镇迟迟得不到大发展的重要原因……
这种舆论悄然传开之后，也直接导致镇长敢于公开跟他唱反调。而且他自己也开始急迫地寻找可接纳自己的阵营。
高戈听到这里，心里大概明白了。
龙行长这边代表的肯定是更高的圈层。自己把李京生冒冒失失地介绍给龙行长，分明是给龙行长出了个难题。
作为龙行长这样的人，哪可能不认识下面各个乡镇的一把手？可是，这个营业网点的设立，显然不是为了给李京生脸上贴金。但是现在的事实是，李京生不但参加了此次开业活动，还成了营业部第一个客户。
“咋的？听傻了吧？”
夏莹在那边迟迟没有接到高戈的消息，又发了语音通话过来。
“我也是鬼催的一样。今天早上才突发奇想。如果能早点跟你沟通一下，也不至于弄巧成拙。这下龙行长还不得生我的气？”
高戈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那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领导嘛，总有领导艺术。他们考虑问题肯定不会单纯地从某一个角度下定论。总要找到最有利的。”
夏莹之所以如此安慰他，是因为回到市行以后，在电梯里龙行长说了一嘴。大概意思就是高戈有点小聪明，不是个死板的人。但是，不能把小聪明当成真聪明。否则怎么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夏莹觉得龙行长并没有生气，也许李京生也并非完全没有可利用的价值。
不过这些事情是不能对高戈说的。只能在工作中对他进行适当的提醒。
“姐，你说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我恨不得做牛做马让你骑着！”
高戈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落地了。也对夏莹的教诲觉得由衷的感激。
“你闭嘴！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再敢胡言乱语的，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你下午又整幺蛾子了吧？还送鸡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里。”
高戈的心里听得“咯噔”一下。
按照规定，这种宣传活动需要提前跟主管领导报备。并且所有的宣传品也需要法务部门确认之后才能执行。
但是高戈觉得自己这边山高皇帝远的，而且自己是打着开业搞反洗钱宣传的旗号。所以，也算情有可原。
不过，这特么是谁这么快就汇报了上去，而且夏莹都知道了！
“妈的，肯定是黄征。”
高戈觉得秦淼淼不至于这么坏。而且小姑娘虽然矫情一点，还不至于背后搞小动作。
但是这个黄征就不同了。他叔叔就是副行长。
“妈的，整我有啥好处？我这里刚开始营业，还能临阵换将是咋的！”
高戈气鼓鼓的说。
“我就说你脑子不开窍呢！你觉得是针对你？你一个小虾米，弄死你还用费那个劲？你不想一想，你是谁提名的，今天龙行长为啥偏偏去你那里！笨死你得了！”
夏莹说完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儿子，你干嘛呢。今天第一天开业，爸妈给你庆祝一下，买了很多你爱吃的水果！”
宋春兰推门进来，端着一盘子水果。
“儿子，当领导的滋味咋样？”
宋春兰没注意儿子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自己倒是觉得很幸福。紧挨着儿子一屁股坐在床上。
“妈，这活可真难干！”
高戈叹了口气，脑袋搭在妈妈的肩头……
第二天上班，高戈调整了分工。今天让秦淼淼在外面搞宣传。
今天的天气不错，相比较屋里有些阴冷，外面阳光灿烂，晒得人暖暖的很舒服。
最重要的是，经过了昨天下午的发酵，今天过来要办卡领鸡蛋的人明显增多了。这些人都算在了秦淼淼的名下。气得黄征干瞪眼！
“妈妈滴，让你小子背后打小报告。老子让你明白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高戈看着黄征满脸的郁闷，心里一阵阵的高兴。总算找到了一点当领导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