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
见李怀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刘海中有些难为情,觉得这事儿杵在门口说似乎不太好。
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让李怀德邀请他进去。
最后他挠了挠头,直接从口袋里将那个装着孔雀牌手表的盒子掏了出来。
给李怀德呈上。
“李副厂长,我听说您的表盘出现了裂纹,正为这事儿头疼,您看看这个,是我为您挑选的一款手表,中意不?”
刘海中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满心期待地等着李怀德的反应。
李怀德闻言知道他来这肯定是找自己帮忙的。
有些迟疑,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礼盒。
只粗略一看,就看出这手表款式新颖,而且做工精细。
能买到这款手表,应该费了不少心思。
就是李怀德自己想要买只手表都不容易。
很显然,刘海中这趟是有备而来。
刘海中总算想好了措辞,随后补充道:“这不是想着过年了,在厂里没少受您关照,所以准备了一点儿薄礼。”
看着新手表,李怀德明白了。
他在厂里跟刘海中可没半点交集,更谈不上半点关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肯定是有要事相求,才找过来了,不然也不会舍得下这样的血本。
这手表看起来确实不错,李怀德也有些心动。
没想到刘海中这人看起来痴痴傻傻的,还有点心思,懂得怎么给人选礼物。
李怀德的脸上这才出现了笑容,把人请了进去。
“刘海中是吧,上门就上门,还送什么礼啊,来,进屋坐。”
王芳正在气头上,看见刘海中,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见这人贼眉鼠眼, 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知道又是来“七八七”找李怀德办事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王芳还不清楚刘海中的来历,这才收敛了些,忍住没有发作。
刘海中之前在车间看到过王芳,自然有印象。
之前厂里那事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她和傻柱出了那档子丑闻以后,李怀德竟然还能和她搭伙过日子。
看来王芳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
这样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在自己媳妇儿干出那种丑事之后,还能忍气吞声,继续和她过下去,更别说李怀德这种好面儿还小肚鸡肠的人了。
为了讨好王芳背后的势力,也真够忍辱负重的。
想到这茬,刘海中突然觉得这事说不定能成。
李怀德既然肯牺牲婚姻和幸福,来保住权利地位和优渥的生活。
那为了一个心仪的礼物,帮他一个小忙也不是没可能。
刚才李怀德看见这只手表时,明显眼睛都亮了。
对这礼物肯定很满意。
不然可能都不会让自己进屋了。
只是李怀德并没有轻易收礼。
喜欢归喜欢。
毕竟拿人东西是要办事的。
如果在能力之外,他也不会逞这个能。
这手表能不能收,具体还要看他刘海中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过来的。
李怀德不想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突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是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
刘海中一听这话,也没再绕弯子,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顿时变了一副苦瓜脸。
开始哭诉这段时间的遭遇。
“李副厂长,您有所不知啊,这大过年的,我家那两个倒霉儿子,却被易中海下毒给送进了医院。”
“花了400块钱救治不说,问题是,这下毒的事实很清楚,易中海已经被警察抓走了,结果他那侄子郝向阳找了关系把他给保下了。”
“易中海在局里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放了回来。”
“有这事?”
听说跟郝向阳有关,李怀德来兴趣了。
他记得这小子和杨厂长有点关系。
上次因为杨厂长在招待室请郝向阳吃饭那事儿,傻柱跑来跟他告状,说杨厂长以权谋私。
当时他兴冲冲地跑过去抓人,结果这小子还让他吃了瘪。
以一个什么协和专家的名号给搪塞了过去。
李怀德这人最小肚鸡肠,但凡有谁得罪了他,哪怕是一件芝麻大点的小事,也能让他在心里惦记许久。
以后但凡逮着机会了, 一定会伺机报复回去。
现在听刘海中说,可能是易中海下毒,而且郝向阳贿赂领导徇私,半天就把人给放了。
李怀德眼前一亮,直觉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好小子,这回可让我抓住你把柄了。
上回说他是什么协和医院的专家,李怀德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这小子就算真有能耐,也没资格当什么专家啊。
这样看来,那次应该也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拉关系,才拿了个虚名。
这回抓住了他的把柄,可不得一次性把他真面目全揭开。
于是连忙让刘海中详细说说,
“你说是易中海下毒这事儿,是事实,还是你自己怀疑?有没有证据?
还有你怀疑郝向阳贿赂领导的事,知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这些你都详细给我说一遍。”
刘海中听到李怀德问这话,更加觉得有把握了,心想他肯定会帮这个忙。
于是把大年初一那天,从易中海发福利开始,事无巨细一直讲到他被郝向阳从警局给领了回来。
“年初一,易中海借机帮着街道办的发福利,在那些物资里投毒,原以为警局会为我们受害方做主,好好审问审问易中海。
谁承想,那警察局的陈鹏陈队长和郝向阳是一伙的,当天晚上他就去把易中海接回来了。
您说说这事儿我上哪说理去,郝向阳认识的领导背景强大,医院和警局都有,我们家斗不过 他,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我们市井小民又哪有什么背景去跟他斗。
想来想去,我认识的人里,办事公道的,能为大伙主持正义的,也就您李厂长了,这才想着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这一通马屁拍得不是特别到位,对李怀德来说,还是受用的。
听完刘海中这些说辞,李怀德也是眉头一皱,这事太过离奇。
什么食物混合导致中毒,在他听来那都是扯淡。
摆明了是糊弄刘海中这一家子的说辞而已。
他也是做领导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套。
要说他李怀德最擅长的事之一,就是推脱责任。
不然早被杨厂长抓到把柄了。
压根不用多想,刘海中猜测的肯定没错。
这肯定是郝向阳那小子托人找了关系,走后门把易中海给保出来的。
要想查明这个案子应该也不难。
郝向阳既然能走后门在协和医院挂个专家虚名,想串通医院的人,肯定也不难。
不过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只手遮天,除非把警局所有人都买通,不然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 墙,肯定能抓到把柄。
只要好好彻查一番,不信查不出问题出在哪。
到时候再顺着陈鹏这个线索去查郝向阳,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揪出他的底细和背后的靠山。
心里有谱之后,李怀德没再犹豫,收下了刘海中的好处。
“行,这忙我帮了,郝向阳这小子向来阴险狡诈,确实有些人脉。
不过他既然犯了事儿,就一定有办法抓他的把柄。
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刘海中见李怀德真愿意帮忙,顿时心花怒放。
心想这人真是找对了。
忙不迭地向他道谢。
“那行,多谢李厂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等消息,您看您这边对我还有什么吩咐么?
要有的话,我这就去办。”
这趟过来比自己想的还要顺利,李海中自认为自己情商很高,说话伶俐,心里不自觉有些得意。
李怀德正想打发他回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刘海中吩咐道:“你回去之后,把易中海发给你家的那些食物原封不动拿到我这儿来。
回头我送去专门的检测单位,让人给查查,看到底是在哪里下了什么毒。”
刘海中听闻,马上点头哈腰地应承道:“好,我这就回去拿。”
跟李怀德告辞后,刘海中便从他家出来了。
得到了李怀德的承诺,虽说这案子还没什么进展,但他已经有谱了。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后,就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想着郝向阳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胡同串子,来四合院才两个多月,就算他再有能耐,又能认识多少领导,关系肯定没有李怀德的广。
到时候一定要他加倍赔偿,最好让他把自己买手表的钱也一块儿赔回来。
这回说什么也要让易中海把看病搭进去的几百块吐出来。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他家,看易中海和郝向阳还能不能继续在院里嚣张。
而且只要认定了易中海下毒的事实,以后院里一把手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刘海中的心情甭提有多美了。
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说什么也要庆祝一下。
于是去市场买了只鸡,乐呵呵地回家了。
回到院里,贾张氏瞧见他这副吃了蜜蜂屎的模样,手里还提着鸡。
知道事情有了进展,猜测是上次他去信访部递交检举信起了作用。
于是连忙凑过去问情况。
“二大爷,今天有啥好事儿?
是不是信访部给回话了?那边怎么说?”
刘海中一听到信访部就有些来气,“甭提了,那都是和郝向阳一伙的………压根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也没去调查,还是跟警局那边一样的说辞。”
贾张氏听完这话,有些糊涂了。
“那你咋还这么乐呵呵的?是有啥别的好事儿?”
心道别是受了什么刺激。
提起这个,刘海中的脸色才有些好转,照实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是另外想了别的法子,找了轧钢厂的副厂长李怀德帮忙,人已经答应替我主持公道了。”
“他什么身份你也知道,那人脉关系比咱可强多了。
有他帮忙,不怕郝向阳在局里有关系。
到时候没准儿能给他们一锅都端了。”
刘海中说这些话,颇有些吹嘘炫耀的意思。
贾张氏却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一层。
她只留意到刘海中说李怀德有人脉、有本事整治郝向阳。
突然间灵光一闪。
对啊,刘海中能请李怀德帮忙,她们家也行啊。
棒梗那事儿,没准就是郝向阳故意针对她家,串通警局让她家多赔了钱不说,还给棒梗判了重刑。
现在这大过年的,人还在少管所。
要是能找李怀德帮忙,说不定能让他帮着捞人。
想到这,贾张氏没再跟刘海中多说废话,丢下他连忙回了家。
刘海中看着贾张氏的背影干瞪眼,怎么这人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说话办事没大没小的,也难怪在院里处处不讨喜。
贾张氏回家后。
迫不及待地跟秦淮茹说了这事。
说完之后,便问秦淮茹的想法,“他李怀德既然能帮刘家对付郝向阳,那肯定也能帮咱家。”
秦淮茹听了也有些意动。
棒梗可是她的亲骨肉,要是真有办法让他早些出来,那肯定再好不过了。
不然耽误了上学的年龄,到时候也是一桩头疼的事儿。
但与此同时,秦淮茹也有些顾虑。
李怀德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不清楚。
她上班也有几个月了,跟李怀德有过几次接触。
这人就是一老色胚,做事大胆没底线。
就连在厂里,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李怀德也敢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
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这家伙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秦淮茹心想,能少跟这人接触,尽量少接触。
要是这次又去找他,肯定少不了要被李怀德占便宜。
秦淮茹下意识想打消贾张氏的念头。
“好端端的,人凭什么帮咱们?
刘海中能请动他,估摸着也是下了血本,二大爷家里有闲钱,咱们可是连半粒米都匀不出来了。”
贾张氏却不这么想。
“为啥不会帮?
你忘了秦京茹了?
这事要是成了,就算不能结婚,那他对棒梗的事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这般想着,贾张氏愈发觉得要尽早把秦京茹介绍进厂。
秦淮茹听后,才发现她差点忘记这茬儿了。
要把秦京茹介绍给李怀德的事,确实是年前就已经商量好的。
如果能趁这个机会,让李怀德也帮着把棒梗捞出来,那也算一举两得的好事了。
不仅秦京茹的就业问题解决了,连同她家目前最大的心病也一并解决了。
只是这种丧良心的事,秦淮茹做起来还有些不习惯。
但是想想棒梗那可怜孩子,想想他在少管所受的苦,在警察局对自己哭得歇斯底里的样子, 想想他的前途…
不过跟棒梗一比,秦京茹显然不算什么。
想到这,秦淮茹下定了决心。
初七这天,各大工厂也都陆续上班了。
秦京茹起了个大早,乐呵呵地来了中院。
刚好看见正准备出门上班的易中海。
知道他是红星轧钢厂的高级技术工,在厂里也有些威望。
想着自己今后也要去轧钢厂上班,要是跟一大爷搞好关系,说不定在厂里他还能提点提点, 于是主动上前热情地向他问好,“一大爷,早啊,您这是准备上班么?”
一大爷瞧了眼秦京茹。
见她打扮得格外精神,穿了一件卡其色涤棉大衣,明显是新买的,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都要 水灵了不少。
于是也笑呵呵地回道:“是啊,你今儿穿得这么精神,是打算去哪儿?”
见一大爷夸她打扮好,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她身上这件大衣还是傻柱送的,之前一直没舍得穿,后来又因为傻柱出了那件丑闻,也不好意思穿。
今天是没办法,为了把工作拿下,只想给人留个好印象,不能寒酸,不能让人看轻,这才拿出来穿上了。
又解释道:“我姐准备把我介绍进轧钢厂。”
得知秦淮茹要把秦京茹介绍进厂。
易中海有些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