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放我这我也欣赏不来,要真像你说的,是难得的宝贝,反倒让明珠蒙尘了。”
“你既然喜欢就带回去,别给我糟蹋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郝向阳也确实喜欢这些字画,便不再推辞。
毕竟这些画等到二三十年后,都是难得的宝贝,换套房子肯定够了。
只是这便宜也不能白占,思索片刻后承诺道:“承蒙大领导厚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回头一定好好珍藏。
不过这些字画确实很珍贵,我也不能白拿,不然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样,以后大领导家的火腿,我按周供给!”
杨厂长听后,口水止不住了。
郝向阳也给杨厂长备了礼物,刚好人在,也就不用专程送他家去了。
在大领导家又待了一阵,收好那些字画,寒暄了几句,便准备去下一站了。
随后又去隔壁房间叫上娄晓娥和于莉,领导夫人没什么架子,三人聊得倒是开心,见郝向阳 来了,领导夫人忙迎了上去。
“那边聊完了?向阳,你小子可真有福气!”
这话意有所指。
娄晓娥和于莉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赧意。
郝向阳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随后便跟领导夫人请辞,准备回去了。
“怎么这就要走?中午留在家吃饭啊。”
郝向阳婉拒,“不了不了,大年初一的,家里人都等着吃团圆饭呢。”
听见这话,领导夫人也没再挽留。
随后三人便一同出了大领导家。
娄晓娥和于莉两人都很好奇大领导的身份。
虽然领导夫人看着和寻常大婶没什么两样,但刚才客厅的场景她们可是亲眼看见的,即便心 里有疑问,也不好当面询问。
娄晓娥憋到现在,从大领导家出来了才向郝向阳问道:“向阳,这家人到底什么身份啊”
郝向阳脱口而出,“是领导,不过大领导平时很低调,不过关于他的身份你们还得保密,最好 别往外说。”
于莉听闻讶异道:“向阳,你还认识这种大领导?”
郝向阳没接话,倒是娄晓娥有些傲娇地接了一嘴:“你想不到的多了。”
比如协和医院的专家,这事估摸着于莉也不知道。
不过娄晓娥也不准备告诉她。
于莉听后,也在暗自嘀咕,心里揣测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好一会还是摸不着头脑。
索性不再多想,以后总会知道的。
下一站郝向阳准备去娄家。
这跟娄晓娥倒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跟娄董事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没少帮他的忙,得去拜个 年,这点礼数还是要的。
于莉听闻,自然不愿跟着去,正好她家离得也近,郝向阳就先把人送了回去。
到了于家之后,进屋跟于爸于妈问了声新年好,也送了一份新年礼品。
老两口乐呵呵地收下了。
没多逗留,郝向阳便告辞带着娄晓娥先行回去了。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于爸于妈对郝向阳印象不错。
在人走后又追着于莉问,“刚才送你回来那年轻人是谁?”
于莉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多说什么,因为她了解父母的个性。
一旦发现有那方面的苗头,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现在自己和郝向阳八字还没一撇,这种情况下她觉得不太方便跟父母说。
所以只是简单解释道:“只是朋友。”
于海棠也在场,对于莉和郝向阳这些事,她是清楚的,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没什么保留,于是全盘托出。
“得了吧,哪有大年初一天还没亮就往人家家里跑的朋友。”
于莉被戳破心思,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有些嗔怪地看了于海棠一眼,埋怨她不该大嘴巴把自己的事给说出去。
果不其然,二老闻言对视一眼,哪能不知道于莉的心思,于爸率先对于莉招呼道:
“莉莉,你过来跟我们详细说说。”
于妈也紧接着细细盘问了起来。
“莉莉啊,男方什么来历,工作,还有家庭情况。
你都给我们说说,我们也帮你参谋参谋。”
于莉不肯说,还是于海棠替她介绍。
“他叫郝向阳,要说怎么认识的,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上回有人给我姐介绍了一个对象,那个叫阎解成的,你们还有印象不?
就那次….”
于海棠说起这事就止不住话匣了,把她知道的关于郝向阳的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
于莉在旁听着, 一言不发。
只是偶尔补充两句,或是时不时拉一下于海棠的袖子,让妹妹别添油加醋。
听于海棠讲了这一通,于爸于妈获取了几个主要信息。
男方出身并不怎么好,但是过继给四九城的亲戚后,家里条件还不错。
为人处事方面还可以,会医术,只是因为一个患者家属医闹导致被辞退了,目前还没有稳定工作。
听到这里,于妈有些微微皱眉,对他的评价不太高。
于爸表情稍稍有些凝重,心里也在权衡,这年轻人靠不靠谱。
两人的顾虑主要还是在他的工作和家庭条件这块。
毕竟以后结婚是要养家糊口的,没有稳定工作怎么行?
就算没有厂里的铁饭碗,好歹也要有个稳定的收入啊。
再者说了,这过继的,即便家庭条件不错也不如自家的来得可靠。
于莉也留意到了他们的神色,担心父母会因此反对自己继续和郝向阳来往。
难得主动补充道:“除了海棠说的这些,他还会钓鱼,会木匠活,上次他只花了两天就做了个新柜子,卖掉后转手赚了二十多。”
听见这个消息,于爸于妈顿时两眼放光,脸色好看很多。
没有稳定工作但会木匠活那也一样,木匠师傅的待遇可不比厂里铁饭碗差。
就这一个柜子赚的比他一个月工资还多。
而且听着会的手艺还不少,肯定不愁生计。
想明白这点,于爸于妈对郝向阳和于莉交往自然没什么异议,可以考虑。
而且看莉莉这样子,估计是对那郝向阳芳心暗许了。
眼下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再想想郝向阳送于莉送回家那幕。
外形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谈吐也斯文,看着挺有礼貌。
忍不住问道:“这郝向阳看着也不错。
只是刚才他身边怎么还跟了个姑娘?”
一说起娄晓娥,于莉就有些意兴阑珊。
虽然自认为样貌方面不输她,但家世见识这块确实比不上。
从刚才一起和领导夫人的聊天中就可以感觉到了。
尤其这趟出来,知道郝向阳认识这么大一个大领导,都给她整不自信了。
另一边。
郝向阳不知道他离开后于家发生了什么。
眼下一路骑行,辗转几个街区后,便跟娄晓娥回了娄家。
一进门,就看到娄家还有两位客人。
其中一人跟娄知仁年纪差不多,穿着光鲜。
另一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穿得倒是很随意。
眼神精明而且透着股自信。
能跟娄董事打交道的,非富即贵。
郝向阳因此多留意了几眼。
那人也瞅了眼郝向阳,最后视线落在了他手臂夹带的那几幅字画上。
似乎对这些物件挺有兴趣。
郝向阳进屋跟娄父娄母道了声新年好。
听见声音,娄知仁和谭雅丽知道是郝向阳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向阳来啦,快过来这边坐。”
娄知仁主动给郝向阳介绍起家里的两位客人。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纺织厂的赵董。
另一个姓侯,跟我们家是故交,你可以叫他侯爷。”
还没等娄知仁介绍完,这位侯先生便主动询问道,
“小兄弟,你手上拿的这几幅字画能不能给我瞧瞧?”
郝向阳自然不会拒绝。
“可以啊,您给长长眼。”
说着便把字画递了上去。
这人接过后,展开一瞧,眼睛顿时亮了。
不过并没有表现得太惊喜,仔细瞧过后,便直接道出了郝向阳放在最上方那幅画的来历。
“这幅《高逸图》,又名《竹林七贤图》,画名“孙位高逸图”,为宋徽宗赵佶所题。”
“当时的文人们为了逃避现实,又像当年的“竹林七贤”那样从酒、音乐、文学、宗教和哲学中 寻求解脱。”
娄晓娥也凑近过来仔细观看了看。
这位侯先生也来过家里几次,也算相熟,只是之前并不知道他还有这本事,现在听他头头是 道的讲解,顿时觉得觉得这位侯先生深藏不露,是位行家。
能一眼看出这字画的来历,还知道是宋徽宗所取的标题,必定有深厚的历史涵养和丰富的阅读量。
普通人即便想去查明这种字画的来历,也很难考究。
郝向阳对这人同样有些好奇,只是还不等他追问,便听侯先生又接着说:“字画虽好,不过还有些瑕疵。”
娄知仁和谭雅丽听到这话,都有些好奇。
谭雅丽对字画也有些兴趣和研究,忍不住开口道:“愿闻其详。”
那人用手指着这幅画的一个细节处,侃侃而谈道:“您看这儿,笔墨不均,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很细微的瑕疵,但其中大有乾坤。”
“笔墨,是国画的精髓,其内涵渊博,远非“笔”与“墨”二字所指意义叠加就能涵盖。”
“而所谓笔墨的内涵,大体包含思想和技术两个层面。
如石鲁所言,‘笔墨者,艺之总归、术之微要也。’
从这个细枝末节,便可以看出作者的笔法在力度上还是有些不足,较为枯瘦。”
谭雅丽听了这番讲解,又细看画作之后,当然也有可能是保护不当,受潮的缘故。
侯先生果然懂行。
郝向阳乐了,没想到在这儿能遇上古玩行的行家。
这人有这眼力见,想来多半有些来历。
这时那位侯先生再次指着画作边缘的几处开口道:
“这儿,还有这儿,都有虫蛀的迹象。
这也是保存不当导致的,只需要用棉布制成的画套或绵纸包裹书画,包裹好后,先将书画置 于木匣或木盒里,然后再将其存放在樟木柜或樟木盒里,就可以保障不被损毁了。
小兄弟,这幅字画你卖不卖?”
郝向阳看出对方是懂行的,而且有些鸡贼,之前说那话都是为了压价,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如果是别人,看在娄知仁的面子上说不定还真卖出去了。
不过郝向阳知道它的价值,自然不会贱卖。
于是开口婉拒道:“这是长辈送的,不好转手卖出去。”
听到这,侯爷心里暗叹一声,觉得有些可惜,只能作罢。
又欣赏起了其他几幅字画,在娄家待了一阵,郝向阳也准备打道回府了。
于是向娄知仁辞行。
“娄叔,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娄知仁想把他留下来一起吃饭。
若是平日就算了,今天这日子确实不太合适。
还是婉拒了。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大年初一还是在家吃。
之后有空再来叨扰。”
娄知仁只能作罢,亲自把他送到楼下。
等郝向阳离开,客厅里坐着的那位赵董打趣道:“侯爷,我记得你闺女应该和这小子差不多年纪。还没对象吧?
看你们俩说话也挺投缘,怎么着,有没有想法?”
这话一出,娄知仁和谭雅丽的神色都变了。
侯爷也察觉到不对劲,没好气的说道:“歇着吧你,就我家素娥那性子,可不敢拿出来祸害别人。”
虽然刚才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这位侯爷已经隐隐看出来人娄晓娥对郝向阳有意思。
再加上刚才娄知仁和谭雅丽的反应,他心中已经可以确定了。
赵董开玩笑可以,但是自己的态度得明了。
肯定不能跟着他一道胡闹。
“哈哈哈,有你这么说自己闺女的么。”
知道这俩人是在说笑,娄知仁和谭雅丽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屋里气氛很是融洽。
其实赵董也看出来了,郝向阳和娄晓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刚才也只是开玩笑诈一诈他们,逗个闷子,不打紧。
娄知仁也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见这话题已经说的很直白了,便坦白道:
“实不相瞒,向阳这小伙子我确实很喜欢,打过几次交道,有头脑也会办事,挺不错的。”
侯爷听见这话,打趣道:“瞧见没,这可是老娄认定的未来女婿,咱就别打岔了,再说他该急了。”
“哈哈哈哈…”
几人笑作一团。
本来赵董还想再多说两句,这时候娄晓娥送完人返回了。
他怕姑娘脸皮薄,被自己说得难为情,也就打住了。
反而是娄知仁坦坦荡荡地主动问娄晓娥,“娥子,今天你去郝向阳那儿拜年,有没有什么收获?”
娄晓娥自然明白父亲问的是什么。
不过也没多想,下意识回道:“拜个年而已能有什么收获。”
不过转念又想起大领导家的事,便补充道。
“不过我跟着他去了一个大院拜年,那儿还有拿着枪的警卫,院墙上还有颗红星。”
听见这话,在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