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阳还不知道,易中海和娄知仁已经初步达成了,这项事关两家未来命运走向的交易。
今天他也没去钓鱼,想着把这些天晒的鱼干拿去鸽子市场卖,留下自己吃的,余下的也能贴补家用。
吃过午饭,便把挂在房梁上的鱼货收拾好,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见一大妈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郝向阳上前打了个招呼。
“婶,我去鸽子市转转,可能晚些回来。”
一大妈见郝向阳推着自行车,车上还挂着包裹严实的鱼干,知道他是去黑市倒腾这些鱼货。 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这年头市场都被严格控制,禁止私人买卖,更甭说还是这么大的买卖,要是被执法队的人撞 见,怕是不好收场。
郝向阳刚到四九城,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
这要出了什么岔子,她也不好跟老易交代。
一大妈皱着眉,神色有些紧张,赶忙起身劝阻道:“向阳,这些鱼咱留着自己吃也行啊,反正 晒干了一时半会也坏不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郝向阳哪能不知道一大妈在担心什么,这年头投机倒把的罪名还真不轻。
真要运气不好被逮了,这些鱼货都要充公不说,他也得留下案底。
不过郝向阳有系统,哪会在意这些,“没事,我就去看看,要发现不对劲我不卖就是了,您甭 担心了!”
一大妈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不过也知道郝向阳的性子。
自己怕是说不动他,想了想也没坚持,“成,那你自个儿注意安全。”
郝向阳点了点头就出门了。
上回跟一大爷来过一次,路他还记得。
骑着车在交道口拐了几个弯,进了一个还算隐蔽的院子。
外面有两人在闲聊,见郝向阳来了,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其中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男人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迎上去询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郝向阳看了他一眼,这黑市的防护工作还挺严谨。
也没卖关子,直接把来意交代了一遍。
“我是来卖东西的。”
说着又给他们瞅了瞅车上那十几条已经晒干的咸鱼。
两人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想进去可以,摊位费要五分钱。”
郝向阳也不磨叽,掏出五分钱递了上去。
那人收了钱,态度和善了很多,解释道:“这是鸽子市的规矩,以后再来就不用收钱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郝向阳点了点头。
这年头物资匮乏,粮食都是统筹管理,禁止私人进行买卖。
只是分配不均的问题时有发生。
农村缺生活用品,城里人缺吃的,有需求就有市场,鸽子市应运而生。
不光是四九城,哪里都有这种现象。
上面也知道,只是屡禁不止,索性躺平了,只要不影响市场稳定,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
郝向阳进了院子,发现里面人不少。
摊位上卖的基本都是蔬菜和兑换生活必需品要用到的各种票据,拎着鸡蛋家禽的也有,不过少。
郝向阳也不急,在鸽子市转了几圈,把各种物资的价格了解清楚了。
比正规市场上高不少。
这里青菜五分钱一斤,大白菜三分钱一斤,大米面粉都要一毛一斤。
鸡蛋和老母鸡直接按个头算, 一只鸡最少两块。
要知道现在四九城普通住户一个月的消费也就五块左右,当然,就一点好,不用票。
这年头说是物资匮乏,不过有钱人家里也不会缺吃的。
一般人平日自然见不到多少油水,能吃到鸡蛋已经顶天了。
二者之间的矛盾其实已经凸显出来了,只是现在还维持在一个很微妙的平衡上。
郝向阳找了个摊位,把鱼干摆了出来。
河鲜不比猪肉,这玩意便宜,晒干了虽然保质期更久,但也没有刚捞上来新鲜。
见郝向阳拎着鱼,大伙的目光也都聚了过来。
到底是荤腥,问价的不少。
“小兄弟,你这鱼怎么卖?”
刚拿出来,就有眼尖的人凑了上来。
“黄鱼两毛五分钱一斤,其他的两毛一斤,管够。”
郝向阳已经摸清了河鲜的价格,因为不是刚打捞上来的,所以价格还压了几分,不过比外面 市场价却高出了许多。
“成,给我来一条吧。”
这人也没犹豫,选了条最大的黄鱼,付了钱就离开了。
买鱼的人不少,半个小时不到,郝向阳带来的这些鱼货已经见底了。
有位穿着还算讲究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小兄弟,刚听你说,你卖的鱼管够?”
郝向阳打量了他几眼,看这身行头知道不是寻常买家,随后询问道:“不知道您打算要多少?”
中年男子也没遮掩,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有多少要多少,我是纺织厂厨房的采购,这不是快到年关了么,领导想要给员工改善伙食, 市场上肉类太紧俏,所以我来这里碰碰运气。”
这话说得破绽百出。
你一食堂采购,放着正规市场不去,跑来黑市碰运气,这要没问题,谁信?
多半是想吃里面的回扣,郝向阳也没点明。
合作就能双赢,至于合不合规矩,这也不归他管。
“成,不过鸽子市人多眼杂不方便,我也不能每天都来,咱们定个交易地点,以后这些干货我 一周给您送一次,您看怎么样准时给您送过去。”
男人自然求之不得,“那感情好。”
两人敲定好后续的合作,郝向阳便揣着卖鱼得到的十块钱出了鸽子市,又去新北桥百货市场 买了专业的抄网鱼护还有金属鱼竿。
天色渐渐暗沉,回四合院已经快五点了。
刚进院子,就被守在门口的阎埠贵喊住,只是瞅见郝向阳车上的新鱼竿,他把正事都忘了。
这一套下来,少说也得五块钱啊,这小子自从有了车,花钱都这么阔绰了?
“三大爷,您找我有事?”
听郝向阳询问,阎埠贵也没计较那些,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是这样,向阳,这车你明 天用不用?”
阎埠贵一脸讨好,见他是想打自行车的主意,郝向阳有些为难,“我这刚买了新鱼竿,明天还打算去试试……”
阎埠贵眉头一皱,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
郝向阳见他脸色不对,又问:“您是有什么急事么?”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权衡后,还是拿定了主意,连忙摆了摆手说,“没事,我就问 问。”
郝向阳也没在意,推着自行车回家了。
三大妈和阎家老大阎解成见状,也从屋里出来。
目送郝向阳离开,阎解成迫不及待询问结果。
“爸,怎么样,车借到了么?”
阎埠贵垮着一张脸,“没有,他明天要去钓鱼。”
阎解成顿时急了。
“钓鱼什么时候不能去,爸,明天我那相亲对象可就来家里了,这都说好要骑车带她去兜风的,我不能出尔反尔啊!”
阎埠贵脸色一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谁让你小子嘴这么快!咱们跟他无亲无故的,人凭什么把车借给我们?”
“你知道他一次渔获能卖多少钱么?”
阎埠贵伸出两根手指头,“少说两块,这车借我们了,他亏的钱找谁要?总不能我出吧?你一句话我要亏两块钱,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做这么败家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