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不再劝说之后,反倒是贾张氏和贾东旭心里犯起了嘀咕。
贾东旭本来不信被狗咬能死人这件事。
但是刚才听贾张氏说得这么言之凿凿的。
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这事看来还是大意不得,秦淮茹说的没错,棒梗是家里的独苗了。
他后半生都只能做个废人,不可能再生育。
贾家的香火不能就这样断送在他这里。
不然他就是死了,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于是对贾张氏吩咐道:“妈,你赶紧再带着棒梗换个医院去就诊。就去协和医院,这医院在咱们四九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医院了。
其他医院的诊断靠不靠谱不说,这个医院应该是信得过的。”
“要是协和医院能诊治,咱犯不着去求郝向阳那兔崽子!”
贾张氏被秦淮茹说得也心慌得很。
棒梗每天都在哭闹,确实磨人。
不只是他自己痛苦,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在边上看着,又帮不上忙,也是很无力。能早点治好,他们也能早点安心。
“行,那我现在就带着棒梗去一趟协和。”
说着便开始收拾包裹。
秦淮茹看到这一幕,也稍稍安心了些。
随他们去吧,至少开始对这事上心了。
要是协和能治也好。
也免得她在众人面前拉下脸。
要不是为了棒梗这倒霉孩子,她也不愿意那样低三下四地对别人说话。
要是协和也说不能治,到时候不用她多说什么,说不定婆婆还会主动要求她去找郝向阳求 情。
那也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很快贾张氏就带着棒梗出门了。
坐公交车来到了协和医院。
手忙脚乱地挂号问诊。
一个老医生接待的他们祖孙俩。
检查一遍棒梗的伤口之后,面色变得十分凝重。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就诊?太迟喽!”
这话一传到贾张氏耳朵里。
她只听到脑袋里“嗡”地一声响。
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
连忙抓着医生的手臂追问,“医生,您说这话是啥意思?”
“只是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会死不成?”
棒梗在旁听到这话又开始哇哇大哭。
最近这些天,他已经多次听到医生和他妈提到死这个字眼了。
本能地感到害怕。
贾张氏连忙揽过棒梗哄了起来,
“乖孙子,别哭别哭,奶奶胡乱说的,人没那么容易死。”
“你先去外面玩一会儿,让奶奶在这儿跟医生说会儿话。”
说着便把棒梗送到了外面,吩咐他在走廊等着。
安顿好棒梗之后,贾张氏才重新回到医生办公室。
那位老医生看到刚才那一幕,摇头叹气道:“要是这孩子刚被咬的时候送过来,我们还能救。
现在,你们就是想住院,我也会劝你们省点钱。”
贾张氏惊慌失措,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医生,难道你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你们可是四九城最好的医院啊,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孙子。
他还这么小,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她的语气里渐渐带上了哭腔。
“真不是我们不愿意救,我们医院的宗旨就是救死扶伤,只要能救,我们从来没有不救的道理。”
“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确实没办法。老嫂子,你的心情我也很能理解。不过我劝你还是节哀吧。”
“你这孙子年纪也不大。要是你儿子有能力的话,可以抓紧再要一个孩子。”
这话更如一记重击,敲得她三魂七魄都快散了。
“我一把年纪了,到底做了什么孽啊!老都老了,接连不断地发生祸事。我那瘫痪的儿子哪里还有什么能力再生育啊! ”
贾张氏在老医生面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那医生也有些动容。
对她说了几句劝慰的话。
不过还要接诊其他的患者,也没办法一直让贾张氏在他办公室里哭诉。
于是叫来一个护士,把她带到了外面。
棒梗一看到贾张氏满脸是泪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心里更慌了。
凑到她跟前,祖孙俩哭成一团。
那位年轻护士本来想劝劝,也插不进话,只好在旁边看着,以防出什么意外。
等哭得差不多了,贾张氏的情绪也渐渐缓和过来。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对面墙上张贴的海报。
其中一个医生的头像看起来很是眼熟。
忍不住凑上前去看了一眼。
那张照片正是郝向阳。
下方名字那一栏里赫然写着郝向阳三个大字。
这让贾张氏更加懵圈了。
连忙把那位护士拉过来问,
“这个郝向阳是你们医院的医生?他怎么会在你们医院的墙上?”
那位护士凑近看了一眼后,认真为她解释道:“没错,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名誉专家。这面墙上贴出来的,都是咱们医院的专家医生,怎么您认识他么?”
贾张氏口中喃喃道:“他竟然是协和的专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咋当上你们医院的专家的?”
那护士听到她的话, 一本正经说明道:“一般来说,只有医术实力得到医院认证的医生才能成为专家。
这些啊,都是我们医院的顶尖人才。
通常有什么棘手的疑难杂症,各个科室的医生就会找这些专家商讨治疗方案。”
听她这么说,那郝向阳岂不是比一般医生还要厉害?
贾张氏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于是又拉着那名护士打听郝向阳的事。
那名护士当初也打听过郝向阳,得知他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医术十分高超。
曾经在很简陋的医疗条件下,救活了一个危重症颅骨损伤的患者。
于是把郝向阳的战绩宣传了一番。
听完这些,贾张氏心里有些动摇了。
带着棒梗返回四合院。
一路上,她心里纠结得很。
要是秦淮茹要去求郝向阳,就让她去吧。
我也不阻拦。
想让我当众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真道歉了,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
以后在院里,我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让秦淮茹自个儿道歉去。
我顶多附和两声。
其他的,想也别想。
就这样打定了主意。
贾张氏回到家,把刚才在协和医院诊断的情况跟贾东旭和秦淮茹复述了一遍....
自从他们走后,贾东旭心里就开始打鼓。
没想到,等来的还真是噩耗。
他也感到头疼不已。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病发死掉啊!
不然之前费那么大劲,把他从少管所捞出来,这些辛苦不都白费了。
还有这些年,他们这些做家长的都是省吃俭用,紧着棒梗这孩子。
这些不都白费了?
秦淮茹开口问道:“事到如今,你们有什么打算?”
贾东旭说不出话。
还能有什么打算?
协和医院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总不能说凉拌吧。
贾张氏张了张嘴,犹犹豫豫开口道:“你想找郝向阳就去找,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有一条,你别拉我下水。”
秦淮茹一听这话音,就知道婆婆心里松动了。
“您要这么说,就是不想找他,您也甭为难我了。人家说得明明白白,就要您和我当众道歉,不然他不认账。”
“当初您非要孜孜不倦地毁坏人家的名声。现在可好,人家记恨上了,您就把我一个人推出去收拾这烂摊子,我可没那么神通广大。”
“您自个儿捅的篓子,您自个儿解决。”
秦淮茹算是试出来了。
对付贾东旭和贾张氏娘儿俩还就得用这种摆烂的法子。
不逼他们一把,始终会把担子推到她一个人头上。
贾张氏没说话,贾东旭却怒了。
“你这是跟咱妈说话的态度么!”
“同意你去找郝向阳,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让你去你就去,不去拉倒,全家人一起等死!”
贾张氏一听,顿时急了。
这小两口还吵起来了。
到时候他们都甩手不管,那棒梗这孩子可咋办?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我这老脸也不要了,道歉就道歉,只要他能治好我孙子。我也认了。”
能拉扯到这一步,秦淮茹就赌赢了。
她见好就收,连忙说:“行,那我去一大爷家找郝向阳说一声。您去把院里人都召集起来。
咱们一起当面给他道个歉,然后让他赶紧给咱棒梗看看。”
“这事拖不得,每拖一天,棒梗的危险就加深一分。”
贾张氏叹了口气,“知道了,你去吧。”
秦淮茹点了点头便再次来到了对门易中海家。
一下午的时间,他家里已经焕然一新。
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郝向阳率先看到了她,“怎么,你考虑好了?”
秦淮茹点了点头道:“我婆婆也说了,待会儿把院里人都召集起来。给你道歉。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帮我家棒梗看看。”
能让贾张氏那硬骨头道歉,想必秦淮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郝向阳也没再为难她,“行,只要你们能达到我的要求,给棒梗诊断不成问题。”
见郝向阳答应,压在秦淮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
“好,那我也去叫人,待会儿就麻烦你给棒梗看看了。”
说着秦淮茹便开始去各家各户喊人,说是要开会,让大家到中院聚聚。
很快,院里人就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