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亮皎洁如银，花宴的日子终于到来。
曲心陪同姜雪一同前往宴会现场。尽管她们来得早，但大多数嫔妃已经先到了。
受邀参加花宴的除了宫中的嫔妃外，还有镇北侯府的卢临猗和刚与谢家小侯爷成亲的九公主萧羡鱼。
“看，九公主来了。”
“真是大胆啊，换了是我，经历了那样的事，我连活都不想活下去了。”
“毕竟人家是公主嘛，即便失去了清白，还是有人愿意娶她。”
随着萧羡鱼步入会场，周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嫔妃们窃窃私语，眼神不屑。
从小生长在宫廷的萧羡鱼自然明白这些目光背后的含义。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就像针一样刺痛了她的心。
她低下头，尽量避开那些嘲讽的目光，原本愉快的心情被彻底破坏，只能强忍泪水不让其落下。
“九公主，抱歉，这个位置已经安排好了。”一位嫔妃见萧羡鱼想要坐在旁边，立刻让侍女挡在前面，表面上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实则眼里满是讥讽。
谢家的小侯爷真是命途多舛，刚认祖归宗就要迎娶这样一位妻子。
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也就罢了，大不了冷落一旁。
可偏偏他要娶的是个公主，这以后生下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呢！
“没错，我听说九公主肚子里可能真的有了。”
这些八卦的妇大家在萧羡鱼面前毫不避讳地议论着，仿佛不怕惹祸上身。
姜雪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看着萧羡鱼时，她的唇已经被咬得渗出了血丝。
“堂堂公主被这般非议，不知道皇上听了会作何感想？”
不等姜雪说话，曲心便站出来替她反击那些嚼舌根的嫔妃们。
“九公主毕竟是皇族血脉，是北陵皇帝最疼爱的妹妹。有些人，自己无能为力，却最爱背后说人是非。”
“你这个外邦女子竟敢如此放肆？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说话的是程妃，曾经随冯妃一同进宫的旧识。她瞪着姜雪，满眼怒火，在恭王府时就一直被姜雪压制，如今她已是贵妃，而姜雪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异国公主。
今天，她打算报复往日受到的所有委屈。
“这位娘娘好大的火气，真是让人畏惧。”
曲心看穿了程妃对姜雪的敌意。
哎，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挑衅姜雪。
“你是……”姜雪连眼皮都没抬，只向萧羡鱼招手让她过来。
这面孔似乎有些熟悉，但姜雪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毕竟后宫里大多都是陌生人，不认识也是常有的事。
“你竟然不认识本宫？”程妃恼羞成怒，觉得受到了极大的轻视。
“你很特别吗？”姜雪拉着萧羡鱼坐下，这才淡淡瞥了程妃一眼。
这一问让曲心忍不住掩嘴轻笑。
周围的嫔妃们听到这话也纷纷投来嘲讽的眼神。
在这深宫之中，每个女人都暗自较劲，表面上却不得不维持表面和谐。看到别人受辱，她们总是乐于围观，因为那能让她们感到一丝胜利的快感。
呵，这女人下手可真狠。
她突然对程妃生出了一丝同情。
“你！”
程妃的脸涨得通红，愤怒无比。
这分明是故意让她难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问，就是要羞辱她。
“说不出口就说明不重要。既然不重要，我何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姜雪从萧羡鱼的手腕上移开手指，心中已有数：萧羡鱼确实怀孕了，而且时间不算长，大概是在成亲后不久。毫无疑问，孩子的父亲就是谢临渊。
“别难过，想想孩子。”
她低头安慰着因流言蜚语而伤心的萧羡鱼，随后将她托付给了卢临猗。
“表姐，麻烦你照顾一下九公主。”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作为萧羡鱼的好友，卢临猗自然会尽心尽力。
“姜雪，你太过分了，我是皇上亲封的程妃，你一个无名无份的人，见到我应该跪下，现在却如此无礼地顶撞我，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拖出去受罚。”
因为刚才的尴尬场面，程妃感到非常丢脸。再加上姜雪对她视若无睹的态度，让她成了其他嫔妃嘲笑的对象。
于是，她怒气冲冲地上前指责姜雪。
“你是要和我比身份吗？”
姜雪挑眉看着程妃那咄咄逼人的模样，记忆中熟悉的面孔浮现出来。
这不就是恭王府里的那位程夫人么？真是讽刺，这么多年过去，她竟还是这般浅薄无知。
感受到姜雪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程妃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为何，只要与姜雪对视，她就会莫名地感到恐惧。
尽管对方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没做。
但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如果就这么退缩，岂不是真的成了笑话？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鼓起勇气，她又向前迈出一步，紧握双拳仿佛给自己打气。
“凭你也敢跟我谈身份？”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泄露了心中的不安。
“这句话，由我说才合适。”
姜雪本无意与这些琐事纠缠，但偏偏有人自讨苦吃。她站起身来，那高挑的身姿让程妃显得格外娇小。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场，令程妃不敢直视。
姜雪缓缓开口：“程夫人似乎忘记了，在恭王府时我们就曾讨论过这些。既然你记性不佳，我不妨再提醒一次。”
她俯身靠近，冷冽的气息让程妃感到窒息，“论血统，你是贵族，我是皇族；论地位，我高于你；论身份，我乃一国公主，而你不过是后宫中的浮萍。
若不信，我们不妨现在就试一试，看谁会被送进内廷司。”
话音刚落，程妃腿软得几乎要倒下。
姜雪示意晓春扶住她，随即轻笑道：“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太后即将驾临，这般失态可不好看。”
此时，太后由冯妃陪同入场，见状立刻询问发生了何事。
程妃急忙告状，声称自己只是问候却被威胁。
然而曲心却揭穿真相：“程妃的问候方式真是特别，难道北陵都是这样开始的吗？如果不是你背后说九公主坏话，小雪又怎会搭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