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青侯府。
朱瞻基耍了一套夺命十三枪,“青伯,如何?”
“还不错。”
“我觉得致命节奏这一式还有些生涩,远达不到青伯你那样,施展出来,枪像是活了一般。”朱瞻基道,“青伯,你有什么窍门儿可别藏着掖着,咱们是自己人啊!”
“招式都全交给你了,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李青好笑道,“年轻人,还得练。”
“好吧!”朱瞻基没得到预想中的秘籍,有些失望,转而又对玉米来了兴趣儿,“青伯,你不是说过了种植的时间了吗,怎么还能种啊?”
李青指了指一旁的移动大帐篷,“的确是过了种植的最佳时机,不过我可以创造条件啊!”
白天晒太阳,晚上用帐篷盖着,这就是李青创造的条件。
不过,玉米彻底成熟时需要高温,眼下是满足不了了,李青原本的打算就是吃嫩玉米。
“再过个三五天就能煮来吃了,你要想吃,到时候过来。”
“好吃不?”
“好吃。”李青笑着点头,大多新奇食材,第一次吃都好吃。
何况,嫩玉米煮熟味道本来就不错,若是再配上排骨一起熬炖,口味更佳。
想到这儿,李青也不禁流出口水来,在玉米地转悠了一圈儿,还真找到了好几棒子颗粒饱满的嫩玉米。
朱瞻基见状,立即道:“青伯,我今儿中午不走了。”
“好。”李青带着对晚辈宠溺的口吻,“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客随主便,我吃什么都成。”朱瞻基嘿嘿一笑,提起红缨枪又耍了起来。
李青感叹:年轻就是好!
三女得知太孙要在府上吃饭,又见心念念的永乐米可以吃了,当即表示要亲自下厨,不能辜负这永乐米。
偶尔干点儿活也挺好,李青乐得享口福,索性就让她们忙活去了。
眼下已是秋末,在金陵,正是一年四季中气候最宜人的时候,拿上一本永乐大典,靠在躺椅上翻看着,偶尔指点一下朱瞻基,颇为得趣儿。
中午。
两人在凉亭就餐,饭菜不算太丰盛,一盆玉米排骨汤,分量很足,又配了一盘清蒸鱼,一盘皮蛋,足够两人吃了。
“好香啊~”
朱瞻基耍了半天枪,饥肠辘辘,当即撸起袖子准备开造,突然又被皮蛋吸引,好奇道:“青伯这是……咸鸭蛋?”
“姑且算吧!”李青笑道,“我管它叫皮蛋,你尝尝,味道不错呢。”
朱瞻基有些犹豫,这玩意儿晶莹剔透有光泽,但…太黑了,跟坏了似的,能吃吗?
“这可是好东西,也就在我这儿能吃到。”李青见他犹豫,自己先夹了一块,哼哼道,“出了侯府,想吃还没有呢。”
朱瞻基见他都吃了,也壮起胆子夹了一块,嚼了几下,顿时眼睛一亮,“真香!”
不愧是好圣孙,就是聪明,很快朱瞻基就吃出了精髓,专吃带蛋黄的,下筷子极密。
那吃相……有乃父之风!
李青摇头失笑,拿起勺子盛了一小碗玉米排骨汤,细细品尝。
能在这时代吃上玉米,李青颇为满足,恍惚间有种回到后世的既视感。
朱瞻基造完了皮蛋,也把目光转移在了永乐米上面,至于排骨……他根本不稀罕。
淡黄色的玉米,经过熬炖油光发亮,颗粒饱满,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一口咬下去,嫩滑爽口,玉米本身的鲜香搭配排骨的肉香,怎一个美字了得。
“真香啊!”朱瞻基大方道,“青伯你吃肉,这糙粮永乐米就包给我了。”
说罢,也不管李青回应,逮着玉米就是一顿造。
搞得李青挺无语的,盆里拢共就两棒子玉米段儿,哪架得住小瞻基吃。
“给我留点儿。”李青赶紧往碗里夹了两段,先占着再说。
……
“嗝儿~”
朱瞻基打了个饱嗝儿,一脸满足,“多谢青伯款待,今儿这饭是我吃过最香的一顿。”
“好吃以后常来。”李青说了句客气话。
但朱瞻基一点也不客气,不但表示要常来,还想带走玉米、皮蛋。
吃完喝完,还想带走?李青没好气道,“永乐米就熟了这几棒子,咱全都造了,想吃再等两天,皮蛋也没了,以后我再做一些。”
“青伯,我是给我爹带的。”朱瞻基一脸大孝子模样,“我爹整天忙政务,那么辛苦,我想让他老人家也尝尝……”
“行了行了。”李青无奈道,“皮蛋一会儿我给你弄些,不过永乐米还得等两天,放心吧,一百五十多棵呢,我吃不完。”
“那就谢谢青伯啦!”朱瞻基喜笑颜开。
吃饱喝足,他又来了劲儿,“青伯,咱们试吧试吧?”
“那就试吧试吧!”
……
两人来到一处宽敞的地方,为保安全,两人拿的都是长棍。
朱瞻基信心满满,长棍往地上一杵,傲然道:“青伯,你是长辈你先来。”
“不用,青伯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那好!”朱瞻基也不客气,肩膀一沉,抄起木棍便攻了上来,“致命节奏!”
“直捣黄龙!”
李青后发先至,掠过棍棒残影,长棍抵在朱瞻基胸膛处。
若是战场厮杀,这一下就要了小瞻基的命。
“青伯还真是宝刀不老啊!”朱瞻基收起长棍,吁了口气,“既如此,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青叔你也别让着我。”
说罢,再次攻来,招式极为凌厉,显然,夺命十三枪他没少练习。
但,根本不行。
一刻钟后,朱瞻基一甩长棍,气苦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被你戳的浑身酸疼,青伯你是真不留手啊!”
不,我留手了,不然一棍就能打死你……李青笑道,“多练练,青伯我练了大半辈子了,你才练多久?”
这么一说,朱瞻基心里好受不少,好奇道:“青伯,听说你师父是仙人张邋遢,他是不是更厉害?”
“嗯。”李青点头,“不过仙人是百姓以讹传讹杜撰的,就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普通人。”
由于嘉靖老道的关系,李青真心不想老朱家的人走这条路,“世上没有仙人,他老人家已经没了。”
“老人家故去了啊?”
“嗯,死好几年了。”李青张口就来,反正老头子也听不见。
他不想再这个话题上深谈,转而和他聊起了正经事儿。
“你现在也长大了,是时候帮你爹分分担子了。”李青带头往凉亭走去,道,“你爷爷对你期望甚深,你插手政事,他不会生气的。”
朱瞻基跟上李青步伐,无奈道:“我也有想过,但父亲不让我这么早插手政事,也不让我跟他学。”
“不让你跟他学?”
“昂。”朱瞻基道,“父亲说,他可以这样,是因为有爷爷在,但若是以后我做皇帝,要是还像他这样,于大明而言,并非好事。”
李青怔了怔,旋即大点其头:“你爹看得很通透,他说的对。”
见他也这样说,朱瞻基怏怏道,“那我跟谁学啊?”
“跟你爷爷呀!”
“可他几乎都不怎么管事儿。”朱瞻基无奈道,“偶有处理政务,也都是大方大略,且都是爷爷的一言堂,我也学不到什么啊!”
李青笑着摇头,“对帝王而言,把握住大方略就够了,若事必躬亲,那要百官何用?”
说话间,两人来到凉亭。
朱瞻基若有所思的坐下,点头道:“青伯说的也是,不过,有时候想想爷爷他还挺享福的。”
“怎么说?”
“他只管顾着大方向,任何事儿都有我爹去做,既能施展胸中抱负,又不用劳心费神,还不幸福吗?”
李青深以为然,这话一点不错,朱棣有好大儿在,还真是挺享福的。
要不是小胖,朱棣他没办法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