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礼在混沌中,被迫清醒。
“嘶~”贺文礼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脑袋里袭来。
林溪见他醒了,拍了拍他的脸。“文礼哥,醒了就坚持一下,不要睡过去了,你发烧了,现在得扎针呢!”
林溪强迫着贺文礼保持着自己的意识,她害怕他就这样睡过去了。
贺文礼勉强睁开眼睛,林溪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还好,还有意识。
林溪拿出银针又给他扎了几个穴位。
“唐知青,李知青,你们摁着他点儿。我怕他把针给拔了。我现在去把药水给拿过来。”
林溪交代了了两人一句,就转身去外面拿药。
药都是林溪傍晚配好了的,此时只要端过去就行。
“来,唐知青,你帮我照一下灯,我得给他扎针。”
唐震将煤油灯放在贺文礼的手附近。
贺文礼清瘦,筋脉明显。所以哪怕是如此昏暗的情况,林溪也一下子就给扎好了针。
“嗯,可以了。现在就是得麻烦你们多看着点儿,然后要用冷毛巾不停地给他擦身,让他降温。我现在去给他开药。”
林溪看着床上冷汗涔涔的贺文礼,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发烧了呢!
唐震抓住贺文礼无意识乱动的手,对着一旁举着灯的李进说道:“李进,你去把徐佑他们都叫起来,咱们两个现在转不过来。小心点儿,别滑倒了。”
李进“嗯”了一声,把衣服裹紧,出了门。
此时已是人声寂静,只有鹅毛大雪飘飘扬扬地飞洒在这片土地上。
徐佑他们也没有睡熟,此时李进一敲门,陆铮就醒了过来。
“怎么了,是出啥事儿了吗?”陆铮打开门,问道。
外面的院子里盖了厚厚的一层雪,雪光反射着,显得无比明亮。
陆铮清楚地看到李进脸上的难过。
“对,是出事儿了。文礼现在发烧了,情况有些不好,一直在出冷汗。林知青给他挂了水。然后我们现在人手不够,还要熬药。你们得去帮下忙了。”
“好,你别担心,小溪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咱们也别自己吓自己。我这就把他们叫起来。”陆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徐佑,快起来,咱们现在得去帮下忙,贺小哥发烧了。”陆铮拍了拍徐佑,徐佑听到发烧,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发烧了吗?”陆琪琪在另一头挣扎着醒了过来,摇摇晃晃地跑向这边。
“是发烧了,你要去的话就去陪着小溪吧。”陆铮自知阻止不了她姐,只好带上她。
“爹,我们走了,你在这儿吧。”
陆铮交代了陆振国一句,几人就急匆匆地离开。
陆振国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希望贺文礼那孩子能挺过去。
外面月色倾泄,与地面上的白雪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可惜,此时的四人都没有那个欣赏美景的心思。
雪下得有些厚实,落在头上,脖子上,化成水,凉丝丝儿的。
陆铮走在前面,回头对着几人说道:“小心点儿啊,踩稳了,这地滑着呢。”
陆琪琪跟在后面,此时也没了跟他拌嘴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走着。这要是摔个屁股蹲儿,可就难看了。
林溪快速地抓好一帖中药,见陆铮他们过来,也没时间解释,直接把药给了陆铮。
“你现在先把它给熬一下,然后端进来。”
陆铮接过去,麻利地开始烧火。
“那林知青,我们其他人是都进去吗还是?”
“嗯~”林溪思索了一下。
“琪琪帮我在这里给银针消毒,我的银针不够了。然后李知青和徐知青就进去帮唐知青吧,还要给文礼哥先擦一遍身体,特别是腋窝,脖子那些区域。”
林溪又翻翻找找,拿出一小瓶白酒,倒了一点儿出来,把剩下的拧好递了过去。
“对了,可以用这个白酒兑点儿水擦一下,用冷水哈!”
李进接过去,点点头。
“那徐佑,你去接冷水,我去帮唐震。”
“好,我这就去。”徐佑从地上拿起一个木盆,飞快地跑出去。
“来,琪琪,我教你怎么消毒?先把银针全部用火烤一遍,小心自己的手啊。
然后放到这个盘子里,我刚倒了白酒,把它浸一下,就差不多了。”
陆琪琪点点头,接过那一把银针,很细心地收好。
一开始还有些生疏,火苗儿都差点儿把头发给燎了。不过陆琪琪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头发一拢,继续开干。
林溪看顾了一会儿,见她逐渐上道儿,也不再管她,自己开始坐下来写治疗方案。
屋里的三人也十分默契,一人控制住贺文礼的手,一人控制住脚,一人迅速地在贺文礼的身体上四处擦拭。
被酒精水擦了一遍,贺文礼的身体总算是降了一点儿温度。
将将擦完一遍,林溪就掀开帘子进了来。
“林知青,你看看,我们把他全身都给擦了一遍,现在他的脸也没那么红了。”
林溪点点头,上前捉住贺文礼的手,开始给他把脉。
只能说抗生素的威力真是十足的大,不一会儿,贺文礼这温度就下降了不少。
饶是林溪也不敢相信,有一天作为中医传承人的她,竟然会选择使用抗生素。但是在医疗环境如此恶劣的情况下,林溪只能违背本心。
治病救人,方为第一要务。
“行,她现在温度下降了些。来,你们帮我抓好他,别让他乱动,我有些针得给他拔出来。”
见唐震和李进都十分认真,林溪也放心地把这事儿交给他们,开始挑选起要拔的针。
林溪扎针快,拔针也快,手起手落间,就拔下了十几根银针。
“好了,徐知青,你帮我把这些拿给琪琪,然后把消毒好的拿进来。”
徐佑立马接过去。
“来了来了,这里是五十四根,还有二十二根在弄。”
林溪接过银针包,点点头,“嗯,这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