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队长啊!你瞧瞧,这没天理啊?知青点这些外乡人还敢欺负我们本地人哟,您可是大队长啊,得为我做主啊!”
王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坐在地上,往前抱住陆振国的小腿,撕心裂肺地喊道。
众人看着他这模样,又听到如此明显的挑拨之语,气得纷纷咬牙。
原来是这王麻子想趁着众人不注意逃跑,挪到门口却被李进逮了个正着,李进眼里揉不得沙子,直接就是把他往地上一丢。
陆振国被他嚎得脑瓜儿疼。动了动脚,把王麻子撇向一边。“王麻子,你现在别给我闹挺,这人家贺知青还没醒呢!你现在想跑是干什么?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你给我说说,你是想干啥?啊?还去招惹野猪。这回要不是那野猪好胜心不强,你们这些人都得玩完儿。
还有,人家贺知青受了你的无妄之灾,你倒好,还想跑路?咋的,准备回去就搬家是吧。
你给我老老实实儿地在这儿呆着,知道吗?别一把年纪了不知好坏。人家贺知青要出啥事儿,你绝对跑不了。”
被陆振国一顿训斥,王麻子顿时吓得不敢吭声。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他干啥要去招惹那野猪呢?
现在好了,听大队长这样说,那贺知青要是出了事儿这还得怪上他了。唉,咋办啊?就怪家里那臭娘们儿,这么冷的天还让她出来砍柴,现在好了。
王麻子胡思乱想道。
“小溪,这是什么针啊?”看着林溪给贺文礼打针,陆铮问道。
“这是消炎药。这里没有无菌条件,我刚刚给文礼哥也是直接缝的伤口。今天晚上,是高发期,我害怕文礼哥的伤口会发炎,发炎导致高烧的话就不好了。”
陆铮听着林溪的解释,点点头。
他走到一旁,怕影响林溪的动作。看着贺文礼身上细长细长的银针,他的心里既瘆得慌又忧心不已。
安顿好了贺文礼,又把了一下脉,发现一切都在朝她的设想发展是,林溪这才放松下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陆铮心疼地扶了一把,迅速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另一张小床上。
“小溪,是不是太累了啊?”陆铮低着头,担心的问道。
林溪点点头,“没,就是一下子脱力了。”
说完,眼神还放在贺文礼身上。
现在这时候是关键时候,她已经尽了人事儿,现在就是听天命了。
陆铮心疼的望着床上的小姑娘,他好恨现在自己什么也帮不了她。
还没做多久,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林溪皱起眉,这大队部怎么如此吵闹了?
陆铮拍了拍林溪的肩膀,“小溪,你就坐这儿别出去了,我去看看情况。”
陆铮一打开门,就看见王麻子的老子老子娘,媳妇儿女一股脑的全来了。
此时正是王麻子他娘刘老太在发力。
“哎哟喂,还有没有天理哦!大队长帮着外乡人欺负自个儿村里的人哦!可怜我家麻子啊,大冷天去砍柴火,这还被讹上了……
哎哟……哎哟……”
听着刘老太这一咏三叹的腔调,陆振国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刘老太,你这是在干什么?大队部也是你来撒野的地方吗?啊?”陆振国吼完,望向一直沉默着的王大炮。
王大炮看见陆振国这态度,连忙讪讪地笑了笑。
扯了扯地上的刘老太,对着陆振国说道:“大队长,您别跟这娘们儿一般见识。我们啊,今天过来可不敢闹事儿的。
我们啊,也是听说,这麻子,犯了点儿事,还给留在这儿了。这不争气儿的,就知道给您添麻烦。
您看,这麻子也大了。孩子都好几个了。这样,他干错啥事儿了,我来教训他行不行?您看……”
王大炮一边“善解人意”地说道,一边给几个孩子使眼色。
被自己娘暗地里掐了两下,几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陆铮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他很清楚,王麻子一家人过来闹,就是想把人带走,后面其他的他们就装死不管了。
徐佑年轻,看着这群人狡猾精明的嘴脸,不由得跳出来骂道:“你们说得轻松?你知道文礼现在还在治疗吗?
是,你说他大冷天砍柴,那咋撵上野猪了啊?自己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儿。
结果咧,没害到自己,把别人给害惨了。要不是有文礼哥在,陆琪琪肯定是被野猪给拱了。
现在,文礼躺在里面,还没出来!你们倒好,想把人带回去拍拍屁股走人是吧?想得美,我跟你说。”
徐佑一阵输出,要不是李进拉着点儿,口水都要直接啐王大炮身上了。
王大炮被徐佑说的老脸儿差点儿挂不住,眼神扭曲的望向还在哭哭啼啼的大孙女,伸手就是一巴掌。
“哭哭哭,哭什么?你爷我还没死呢!没看见在这儿说正事儿吗?啊?还在这儿哭。”
骂完又看向陆振国,搓搓手,腆着个脸笑道:“大队长,这……这孩子不懂事儿,您别计较啊!
刚听这位小兄弟说了我家麻子做的这事儿,可真是不地道,差点儿把琪琪丫头也给害了。
您说,这个钱得多少啊?咱就是个农民,一屋的人一年到头儿都是靠那点儿工分吃饭。”
王大炮知道,今儿不出点儿血是不可能了。要不是王麻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还真不想来这一趟。
“让他承担全部的医疗费用,还有贺文礼的身体损失费。”陆铮冷冷的声音传来。
“哎哟,那这……这得要多少钱啊?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们家没本事儿啊?这不是硬生生逼我们去死吗?”
刘老太又在地上嚎了起来。
另一旁的王麻子媳妇儿,赵小琴站在一旁也默默地擦着眼泪。
王大炮被陆铮冷冽的眼神先是吓了一跳,眼里闪过浓浓的恶意。
一抬头,“大队长,这……这我们真没那么多钱啊?唉,要不你们就把麻子也开个口子,让他赔命得了。”
王大炮一家将一副受尽委屈的贫穷人家刻画得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