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林溪伸了个懒腰,终于睡饱了。
踩着布鞋,林溪溜溜达达地出了房门。其他人已经吃过饭了,此时要么在院子里纳凉,要么就是在房间里休息。
李晓红几人都知道林溪这几天累得不轻,都很默契地没有去打扰。
看林溪出来,刘招娣笑着说:“小溪啊,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你这几天累得不轻吧。”
林溪笑着摇摇头,“哎呀,已经睡很久啦。再睡晚上该睡不着咯。”
“厨房里还给你温着饭呢,今儿有菌子大杂烩,还挺好吃的。”李晓红也在一旁说道。
林溪坐了会儿,就起身从厨房里把她的饭给端出来。今天活久见地煮了一锅糙米饭,虽然不是白米饭,但林溪还是很惊喜。
“哎呀,这饭今天是谁做的啊?还有饭,我都好久没吃到饭了。”林溪一脸开心。
徐薇笑着说,“是招娣啦,她说你最近那么累,糙米饭会多吃点。你每天吃得跟猫食儿一样,我们看着都愁人。”
林溪听着她的打趣,也不尴尬。“哪有啊?我就那食量嘛,而且我感觉我吃得也不少啊,就是有些时候嘴有点叼啦。”
林溪声音越说越小,惹得几人纷纷大笑起来。
贺文礼见她们相处得挺融洽,也没过去打扰,坐在炕上安静的看着书。
徐佑擦着头发,从外面进来。
“老贺啊,问你个事儿呗。林知青真有那么牛啊?她真的在治那些得了流脑病的小孩子啊?”
其他在房间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自从正式上工后,就听见一些村民说林溪会治病。加上这几天林溪都是早出晚归,知青点的人早就对此好奇不已。
贺文礼见这么多人看过来,合上书,淡淡的说道:“嗯,她这几天是在给村里的小孩子治病。她之前在城市里有学过一些这样的知识。”
听着贺文礼的解释,众人都惊叹不已。林溪看着这么瘦瘦弱弱,一副随时都要生病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好医术。
但好奇心被满足了,众人也不再过多纠缠着盘根究底。
就徐佑一个憨子,上了炕还一直拉着贺文礼问东问西。
“行了哈,干了一天活不累啊,这么八卦。你怎么不知道去问人家林知青,就知道跑这儿来烦我。”贺文礼无语道。
徐佑讪讪的撇了撇嘴。“我这不是跟她不熟嘛,你反正跟她熟,我就问问嘛。而且,又没问啥要不得的事儿。”
“好啦,别在那叽叽歪歪了,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工呢。”
徐佑瘪瘪嘴,心道这老贺就是无趣,嘴巴那么紧,都不能满足一下他好奇的心,真是没用。
外面的四个人等林溪吃完饭后,就都进了房间。倒是不知道男生那边发生了一个这样的事儿。
此时几人正坐在炕上小声地说起何小曼和李天柱的后续事情。
何小曼和李天柱在医院一致达成结婚后,就口头上订了婚。
何小曼也给她家里写了信。
她家里劝她不要结婚,但是还是没能拗过何小曼。这两天把嫁妆寄了过来。一张自行车票,还有一百二十块钱。
在这年头算是十分贵重的嫁妆了。
王贵英本来是万分不同意他俩的婚事,这段时间一直闹个不停。但是听到有这么贵重的嫁妆,又开始了算计。
今儿一早,就拎着鸡蛋,笑盈盈地来看望何小曼。话里话外都是贪图何小曼的嫁妆。
但何小曼也不是好惹的,她很清楚王贵英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果不其然,没说几句话就给她给识破了。
她本来就知道王贵英的尿性,加上对李天柱死了心,所以也没什么难不难过的,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为了恶心王贵英,何小曼故意提了许多对彩礼的要求。一开始王贵英还都勉强答应。到后面,脸色越来越僵。
当时知青点的人都还没去上工,王贵英突然冲出房门,指着何小曼住的房间破口大骂。
“你这小蹄子真是敢想啊!还要六十六块钱,三十六条腿儿。咋得,你是皇后出嫁啊?
我就跟你这样说吧,你要嫁过来就得按我们这的风俗走,我们农村人也没你们城里人这么会瞎搞。
彩礼就十二块,多的没有,要嫁不嫁。”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知青点的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十分难看。这王贵英也实在是欺人太甚。这边村里的习俗彩礼大都是二十到六十不等。
这十二块一般都是给二婚的寡妇,这说得也实在是太难听了些。
而且这何小曼家里还贴了那么多嫁妆,真是不理解这人怎么敢说的。
房里的刘珍听着外面的议论,忍不住想找王贵英吵架。
何小曼靠在床上,按住她的手,一脸平静。“小珍,你别这么气,不用跟她计较,她就是只能嘴上赢赢。随她吧。
而且我嫁的又不是她,李天柱已经答应了。”
“那你就非得嫁给他吗?小曼,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要是真嫁了,这户口可就变成农村户口了。
到时候你要是想迁回城里,那可就难办了。”刘振苦口婆心地劝道。
“好啦,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没办法的。是我自己太傻,现在要是不嫁给他,我又怎么呆得下去呢?
就这样吧,既然做错了,那就好好接受。你也别难过啦,又不是见不到我,到时候我嫁过去了你也可以来找我啊。”
何小曼说着说着,脸上还露出一些笑意。
刘珍看着好友油盐不进的模样,跺了跺脚,转身出去。
何小曼看着刘珍的背影,脸上笑容逐渐变得苦涩起来。
她当然知道啊,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听着李晓红他们说完,林溪瞪大了双眼。她这几天早出晚归的,竟然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王贵英这些糟心事儿,做得是真难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