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年吃了一惊,“原来是你,你不是许家的养子吗,怎会在这庄子上。”
许瓒抬起瘦巴巴的脸,露出脸上、耳后还有双手的冻疮。
“堂哥,您贵人多忘事啊。”许瓒穿着单衣,冻得直打哆嗦,“那日我被许家推出来背锅后,就被撵到了庄子上,当了个家奴。”
“而这庄子眼下是您家的了,算起来,我就是您家的家奴了,求您可怜可怜我,只要把身契还给我,还我个自由就行。”
说罢,许瓒就把脑袋往地上磕,眼泪和鼻涕齐齐落下,都快冻成冰柱了,
姜丰年沉吟一下。
他挺意外,还没想到许瓒会在自家庄子,做起了家奴。
姜丰虎皱眉瞅他,低声道,“大哥,要不把他放了吧,不然这小子一旦怨恨在心,对着咱家庄子使坏,那可就得不偿失。”
姜丰年缓缓颔首,“放一个家奴,全当是积德行善,反正咱家也用不着这玩意。”
毕竟,许瓒这小子心术不正,非要留他只怕更加不妙。
“只是身契什么的,我家并没收到,当初只有买庄子的契纸。”姜丰年低头看着许瓒,“你那身契会不会还在许家,你可以回府找他们讨要,只说我家肯放你自由就是。”
许瓒一听,赶忙摇头,“不,不,堂哥,您有所不知,家奴和庄子当初既是绑在一起卖的,那就没有单独的身契,要想放了家奴,得拿着庄子的契纸到官府,重新签写盖章才行。”
姜丰年转了下眸子,“哦?还这么麻烦。”
“您若是嫌麻烦,到时只要带着庄子契纸,拿到官府门口,到时候门口有个小吏,他就代您改办了,花不了您多少工夫。”许瓒眼睛红通通,哭求着道。
姜丰年想了一下,这便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了他。
“好,那等个三五日,我腾出工夫来,就带着庄子契纸,和你走一趟官府。”
眼看年货发放完,佃户们都感恩戴德之后,姜丰年这就赶着马车,带着二弟回大柳村了。
看着姜家的马车越跑越远,直到消失在一片寒冬肃景中,许瓒才从地上爬起,脸色阴沉起来。
“蠢货,这么快就答应,等着被我玩得团团转吧。”许瓒咬紧牙齿。
他拖着残腿,这就回了马厩,马厩里住着他的老仆。
“你赶紧回府,告诉父亲,他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到时候,姜家会带着庄子契约去官府,只要官府那边的白书吏动点手脚,就会把庄子易主,到时候,这里又是咱们许府的了。”许瓒沉声道。
原本,以为自己注定,要在这庄子上发烂发臭了。
想不到,许兴来为了拿回庄子,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许瓒喜不自胜,既能重回许家做少爷,又能摆姜家一道出气,这真是老天开眼,善恶终有报啊!
姜家这边,姜丰年的马车停在了城里,没有先回家去。
他先去看了眼书局生意,便又去了秦菜居,和秦不同打听了人牙子的事儿。
“秦老板在城里人脉广,不知认不认识可靠的牙婆子,要嘴巴严的,而且还是能把人卖到外地的那种?”姜丰年坐下后,转着茶盏问道。
一旁的姜丰虎好奇。
“大哥,你要找人牙子干啥,咱家也没人可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