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得极是,神明帮不帮你,还得是看发愿够不够用心。”
吴夫人呷了口清茶,生动说道,“我的娘家在闽地,那边信奉的神明颇多,三年前,有个姑娘去庙里拜神,竟然相中了一位神明世子,说什么都要嫁给人家。”
“什么?”
“还有这事儿?”
“那后来如何了?”
说起坊间奇闻,妇人们便不再端着,场面变得轻松起来。
吴夫人滔滔不绝,“后来,那姑娘便在家供奉起那位神明世子,每日都对着世子掷杯茭,问询人家肯不肯娶。”
“杯茭在闽地盛行,本是用于向神明询问吉凶的,她连掷了三四十日,终于有一天,杯茭显示同意了,于是当天夜里,那姑娘的父母便发现,她竟死于睡梦之中,应是被神明世子接走了。”吴夫人道。
这事实在稀奇,听得众人瞪大眼睛。
小糯宝也捧着下巴,露出一脸惊奇。
原来她在凡间,也能吃到同僚们的瓜?
呜呜可惜,她的神界记忆已被抹去,不然说不定,还可以给众人讲讲后续的事。
“那姑娘未免太痴了些,,对了那后来呢,她父母过得如何了?可有受到神明护佑?”众人纷纷好奇。
小糯宝也认真倾听。
却不想,吴夫人摇头叹了口气。
“此事毕竟太奇,当地百姓迷信,便有人说,那姑娘哪配被神明看上,定是触怒了神明反被赐死的。”
“加上那几年赶上旱灾,便又有人说,怪她惹了神明才使天不下雨,骂她是个祸害狐狸精。”
“姑娘的父母怕被乡邻报复,唉,便只能忍痛,刨出女儿的尸身,任人火烧泄愤了。”吴夫人觉得可怜。
这般收尾,让在座的妇人们也不由惋惜。
冯氏更是摇头,语气透着讥讽,“有句话说得好,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顶罪。那天旱又不是单单她闽地才有,怪得着一个姑娘什么事。”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上。
妇人们都不由抬头,赞叹地看着冯氏。
吴夫人也直点头,别看冯氏出身农家,但思想可不是埋在土里的,说得话比不知多少官家妇人,说得还要在点子上。
如此,妇人们彻底打成一片,都唠起城里趣事,或是家长里短。
小糯宝笑眯眯看着,就知道老娘厉害,完全能够吃得开。
此是,男人们那边,也是满面笑容,都是主喜客欢。
小糯宝搂钱的念头,可随时记挂着呢,知道这时候该亮大招了。
“二嫂,四哥哥,做好准备!”
小食已经用完。
李七巧这就拍拍手。
于是十几个衣着秀美的侍者,这便端着二十多道主食,依次走了上来。
摆宴所用的食物,很快都在李七巧琢磨好的,神仙套餐之中。
每一道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所用器皿,皆是精致无比。
冒着热气的南瓜粥,盛放在岫玉葫芦瓶中。
大块的杏仁豆腐,摆在花瓣型的甜白釉碟子里。
众人被这吃食引诱住了,口水正直流呢。
谁曾想,这时,丰景带着六个画师,一起走上前来,六人竟一同举起一副画作!
画上不仅有山庄美景,还把每位客人都入了画,众人所穿衣饰,皆画得清晰,而方才大伙的说笑神态,也皆被生动地呈现出来。
“天呐,竟然还把我们都画了下来?”
“这日后只要看到此画,岂不是就能回想到今日?”
丰景点头笑道,“今日在座皆为吴祭酒前来,所以此画便叫,吴祭酒日宴图吧。”
吴青夫妻听得激动,想不到,姜家居然如此用心。
“多谢,多谢!这真是我有生之年,办的最好的一场席面了。”吴夫人扶着肚子,幸福的快要晕厥过去,一直抓着冯氏的手。
至于其他宾客,这会儿哪还控制得住。
一个个都围着姜家,迫不及待,也要在山庄为自家订上一场宴席。
“姜伯爷,下个月我孙子满月,要在你们山庄宴饮百官!”
“姜夫人,我那弟弟成亲,不知可否在此设宴啊。”
“还有我还有我!月底我爹就要过七十大寿了,人到七十古来稀啊,可要让他老人家也风光一把!”
看着大伙热情四溢,小糯宝笑得奶膘乱颤,嘿嘿,银子来喽!
李七巧笑吟吟的,这便拿出早就备好的价目表,拿给众人过目。
小九重天,既可承办席面,也供散客游玩。
若要摆席,便得包场,一应吃食山庄全包,每场五百两起步!
而若是散着游玩,入庄不过二两银子即可,但之后再次的花销,便要自己单独再承担。
官员们多是有钱的主,哪里会嫌贵,都抢着要先给自家包上几场。
其中裴老最是夸张,直接包了五场,还是价钱最贵的一档,全部费用就要一万多两。
至此,小九重天便要正式开门做生意了。
不过,近来这半个月内,姜家仍然守诺,必得为吴府,摆宴十五日才成。
官员们皆有职务在身,不能整日留在山庄,都觉得颇为可惜。
不过女眷们便不辜负这美景了,多数人都带了家仆陪同,当即决定夜里宿在山庄,玩够半个月再说。
很快,五六日便过去,小九重天的名声,也随着这些达官贵人的“金口”,流传到了民间。
百姓们也纷纷垂涎。
都想趁着哪日没有包场时,定要去体验风光。
而就在街上议论纷纷时,赌坊的后门却窜出个人影。
只见王勇顶着一脸伤痕,被踹出门外,浑身抖如筛糠。
一道阴影闪过,是那赌坊掌柜迈步出来,冷脸横在他身前。
“记住,方才给你之物,只要拔了引信,就能炸死上百人。”
“只要你把它丢进小九重天,你在此欠下的赌账,便可一笔勾销!”